《飞白》沙琪玛

19、第 19 章

　　“不行，披萨肯定不能吃。”
　　汪昱峰故意压着嗓子，惟妙惟肖的模仿着封羯之前对□□说的话。他把腿搁在病床上，翘着脚背遥指搁在□□身前的外带食物，“我要是不来，谁会给你买这个？”
　　□□此时嘴里正塞满食物，被汪昱峰的话噎得半天顺不过气来。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你那时把我踢出去，小爷我好端端的，至于给人连着绑了两次吗。而且现在瀚海娱乐江山易主，我合约签的三年，托封羯那一枪的福，现在陆祁连这梁子算是结上了，要是你不罩我，他不把我生吞活剥才怪。”
　　“我都自身难保，拿什么罩你。”
　　“少来，封羯为你连陆家少爷都敢惹，我算觉悟了，不跟着你，那才是真没活路。”
　　□□本来很想说那是因为封羯本身人格扭曲，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毫无章法，跟是不是为了救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陆祁连的事情毕竟是封羯帮他摆平，不论为何缘由，他总是欠着他的。
　　基于他们之间这种以利为先的特殊关系，他实在没有立场置喙封羯的处事态度。
　　“那你不如想办法接近封羯，岂不来得直接。”
　　汪昱峰瞪大双眼，故作夸张表情，“不是吧你！喂，我有话在先，陆瀚海那事情可不是我搞的鬼。那个叫童海的千方百计的把那东西送到我手里，还把陆瀚海的行程安排都摸得一清二楚，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你也不看看自己交了些什么朋友，想着法的要弄你死。”
　　“随他。”□□干掉最后一口披萨，脸上现出餍足之色，语气平淡道：“我也不是在讽刺你，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待在我身边，才是一点都不安全。”
　　“又是这句，你就不能一次说个明白吗。我就搞不懂在你身边怎么就不安全了，难不成你是恶贯满盈、案迹累累的通缉要犯？那干嘛还不辞辛苦跑到这来当个小演员。”
　　□□无语，实在懒得跟那小子多废话。反正离Elvis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月，在那之前，他总会想出办法把眼前这人赶走。

　　其实在□□住院的这段时间，汪昱峰来的次数远没有封羯多，只是前者每次来待的时间都很长。
　　说实在的，□□跟封羯之间除了SEX，还真是没什么话好聊。偏偏封羯这次回国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总喜欢对□□做出些情人之间才有的举动。
　　比如，医生只说□□脸上的伤口虽不深，但为避免留疤，最好还是晚些拆绷带比较好。结果封羯就强迫□□绑了两个星期，还不能随便下床不许出院。在饮食方面也是千叮万嘱，油炸辛辣垃圾食物一概不许碰，还专门请人照顾□□三餐，完全按照清淡食谱来安排，一顿都不马虎。
　　□□本来琢磨不透，直到有一次听到封羯在走廊和赶来医院找他的秦涅吵起来，他才恍然。原来封羯前些时因为养伤，休息了太长时间，所以之前积压的工作现在都必须加紧行程来完成。对于正当红的VOX主唱来说，本应该处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状态，却还总是抽时间，花费精力来医院“照料”□□。
　　作为像封羯这样老练资深的艺人，如此的举动显然不合常理也极不恰当的。秦涅会在他屡次因探病而耽误工作后发火，甚至口不择言，也就在情理之中。

　　“你不就是想演给Simon看吗，怎么，以为他还会嫉妒？省省吧，他昨天就已经打包行李回去了。”

　　这一句□□听得最清楚，不怪他耳力好，实在是秦涅吼得太大声，想不听见都难。
　　他回忆那天封羯到陆家酒窖时的情形，当时他身边的确有个金发的高大男人。而封羯和那人之间的神情举止都极是暧昧，只是他们对话使用的并非英语，□□听不懂。
　　后来封羯有提及，他其实是中法混血，母亲是法国人，但在米兰教授钢琴，那男人以前曾是他母亲的学生。□□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想，他跟封羯应该是旧识，又没看见封羯这次回来有带别的人一道，那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秦涅口里曾两次提到过的Simon。
　　而封羯近来的怪异行为多半也只是为了做给那个Simon看。
　　任是再寡淡冷情，在乎一个人，总是走投无路。
　　愚蠢得可怜。

　　不过自从“听闻”Simon回国后，封羯也再没有来过医院。
　　□□估计封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暇顾他，便自行拆了绷带，一连几天都往片场跑。他现在脸上还有些疤痕，落下的戏没有办法补上。不过导演和整个剧组都是碍于封羯的人脉，才没有找人把他替掉，所以即使进了棚也不能出镜，他还是希望表现得敬业些。在他看来，那么点伤还真构不成能堂而皇之拖整个剧组后腿的理由。
　　这个城市入秋时节总是细雨纷纷，没完没了的下。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几阵穿堂风在偌大的影棚内扫过，戏里拍得却还是盛夏场景，棚里即使灯光热量足，几个主要演员还是冻得够呛。
　　□□买来热咖啡，给剧组里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一一送去。可惜他这个讨好意味十足的举动却也不是人人都买账，大多工作人员接过后多少会喝两口，而牌大资深的演员，多是拿过后当暖手炉用，冷了便顺手扔掉，甚至接也不接的也都大有人在。
　　这也无怪，对于像□□这样高调走后门靠关系挤掉原班演员拿到角色，又因个人原因打乱整部戏进程的人，会被冷眼相待也是在所难免。
　　反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无人角落里点了根烟，仍是夹在手里没有要抽的意思。他本是不喜欢烟味的，以前一起的那圈人里就属Elvis烟瘾最大，一天两包那还是最基本的。所以□□总会缴过他所有的烟，如果Elvis要抽，必须得等□□点好了在他手里拿。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把烟点好，却不抽，任它在手里燃尽。
　　轻轻将烟灰弹在喝剩的咖啡杯里，看表，已经离医院关门的时间不远。□□跟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便匆匆离开了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