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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谎言和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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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下午，阳光和煦。海格小屋旁的草地上，一切已准备就绪。彩带和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铺着金色绒花的草地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巨大的庆典帐篷下，长桌上摆满了家养小精灵们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当然，岩皮饼被艾莎贴心地放在了一个不那么显眼但海格一定能看到的位置）。四个学院的学生们混杂着站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热烈气氛。
“差不多了，”哈利提议道，“该去请‘主角’了。”
按照计划，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身上——她为人真诚，且不太会撒谎，反而更容易取信于太过聪慧的赫敏。
然而，看着苏珊紧张得手指绞紧、脸颊泛红，嘴唇微微发颤，支支吾吾半天也凑不出一句像样的谎话，站在一旁的汉娜·艾博实在忍不住了。
“梅林啊，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汉娜一把挽住苏珊的胳膊，语气坚决，“两个人编故事总比一个人硬撑强。”
两个赫奇帕奇的姑娘互相打气，鼓起勇气朝城堡图书馆走去——根据最新消息，赫敏此刻正在那儿，难得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一路上，两人绞尽脑汁编造理由。
“就说海格找她有点事？”
“赫敏肯定会说‘到底是什么事’……”
“或者就说麦格教授有急事找她？”
“万一她直接跑去办公室怎么办？”
……
眼看图书馆就在眼前，情急之下，汉娜脑中灵光一闪，或者说，是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就说……就说艾莎出事了！海格那里新来了什么危险的生物，把艾莎咬伤了！这个她肯定着急！”
苏珊瞪大了眼睛：“这……这太咒艾莎了！而且什么生物？”
“就……就说被蜘蛛咬了！中了毒！躺在那动弹不得！”汉娜越说越觉得可行，“赫敏最在乎朋友了，尤其是艾莎！”
苏珊虽然觉得这谎撒得有点大，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点头。
她们走进图书馆，果然在靠窗的老位置找到了埋首书堆的赫敏。周围还散坐着几个同样在刻苦用功的学生。
“赫敏！”汉娜率先冲过去，语气焦急地压低声音道，“不好了！出事了！”
赫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汉娜？苏珊？怎么了？你们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苏珊接话，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是、是艾莎！她在海格那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被一只大蜘蛛咬了！海格说那蜘蛛有毒！艾莎现在好像很难受，一直说你懂的多，让我们赶紧来找你！”
赫敏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引得周围几个学生不满地看过来，但她完全顾不上了。
“什么蜘蛛？阿拉戈克的子孙吗？症状是什么？海格做了紧急处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语速极快，一连串问题抛出来，她甚至没先质疑蜘蛛为什么突然攻击人，或者为什么不去找庞弗雷夫人，所有的心神都被“艾莎受伤了”这个信息攫住了。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手指都有些发颤。“在哪？海格小屋？我们得快走！”
汉娜和苏珊被赫敏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她们的内心愧疚感飙升，但戏还得演下去。两人连忙点头，一左一右“搀”着心急如焚的赫敏，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图书馆，朝城堡外奔去。
一路上，赫敏的焦虑显而易见：“我们得再快点儿！蜘蛛毒液到底是作用于神经还是血液？她意识还清醒吗？会不会已经……”她语速飞快，几乎是在用一连串的问题掩盖内心的慌乱。每次提到艾莎可能正承受的痛苦，她的眉头就锁得更紧，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几乎是拽着汉娜和苏珊往前跑。她甚至喃喃抱怨着自己为什么没把魔药课本随时带在身上。汉娜和苏珊只能含糊地应和，内心拼命祈祷——希望那个“惊喜”足够美好，能让赫敏彻底忘记她们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接近海格小屋时，她们注意到前方区域的空气似乎有些微妙的扭曲——那是为了防止提前窥探而设下的混淆咒。赫敏一心挂念着“中毒”的艾莎，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径直冲了过去。
就在踏入混淆咒范围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幻！
想象中的紧急救援场面没有出现。没有痛苦呻吟的艾莎，没有慌乱的海格，没有蜘蛛。
取而代之的是——
“生日快乐，赫敏！！！”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眼前是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望不到头。格兰芬多的金红、赫奇帕奇的黄黑、拉文克劳的青铜、甚至还有零星的斯莱特林银绿色……数百张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脸庞带着灿烂的笑容，齐刷刷地看向她。彩带和花瓣瞬间从空中洒落，浮空的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将傍晚的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赫敏猛地停下脚步，彻底僵住了。她脸上的焦急和担忧还没来得及褪去，就被巨大的震惊和茫然所覆盖。
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人群：看到了咧嘴大笑的哈利、罗恩、金妮、纳威、卢娜；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招手的苏珊和汉娜（她们俩迅速溜进了人群）；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的艾莎——她完好无损，甚至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看到了海格正用一块巨大的、像桌布一样的手帕擦拭着激动的泪水；甚至看到了人群的角落，穿着略显正式袍子的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她们的脸上也带着罕见的、温和的笑意。
“这……这是……”赫敏的大脑似乎终于处理完了这巨大的信息量，她明白了。什么蜘蛛中毒，根本就是个骗局！为了把她骗过来……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赫敏。”艾莎走上前，张开手臂拥抱了还在发愣的赫敏，“欢迎成年。”
这一拥抱仿佛是一个信号。
人群再次爆发出热烈的祝福浪潮。
“生日快乐，赫敏！”
“成年快乐！”
“格兰杰，生日快乐！”
“赫敏！赫敏！赫敏！赫敏！”
“生、日、快、乐——”
祝福声此起彼伏，来自四个学院，真诚而热烈。赫敏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景象，看着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感受着这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善意和友谊。
她一直为之努力的D.A.精神，甚至私下里对更加平等和谐的霍格沃茨的期望……在这一刻，以这样一种盛大而突然的方式，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拥抱和耳边温柔的祝福成了压垮赫敏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被艾莎的气息环绕，感受到对方真实的存在和体温，刚才那几分钟里噬心的恐惧和担忧终于彻底消散，转化为无比汹涌的暖流和酸楚。她猛地低下头，把脸埋进艾莎的肩窝，不是为了掩饰，更像是寻求一种安慰和依靠。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涌出，迅速浸湿了艾莎的袍子。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不仅仅是因为激动，更因为那种失而复得的后怕和此刻难以抑制的心动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拥抱里，她的脆弱和情感泄露得比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彻底。
“哦，梅林啊……”她哽咽着，声音闷在艾莎的袍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看到赫敏哭了，而且似乎格外激动地埋在艾莎怀里，最熟悉她的几个人顿时慌了手脚。
“赫敏！别哭啊！”罗恩叫道，“这是个惊喜！好吧，别哭啊，这真的是惊喜呀……”
哈利手足无措：“是啊赫敏，生日快乐！我们只是想……想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
金妮挤过来，想搂赫敏的肩膀，但发现她紧紧抓着艾莎，一时不知该怎么下手，“嘿，大喜日子！该笑才对！”
艾莎感受到肩头的湿意和赫敏轻微的颤抖，心里一软，收紧了拥抱，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比对待其他人都要轻柔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歉意：“好啦好啦，是不是感动的哭啦？看看大家，赫敏，这都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赫敏在艾莎怀里用力地点着头，依旧不肯抬头，仿佛这个怀抱是她此刻唯一的避风港。她的声音哽咽，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一丝只有在艾莎面前才会流露的、软软的抱怨：“太……太坏了……你们……尤其是你……吓死我了……” 这话语里的亲昵和针对艾莎的那一点点埋怨，透露出非同寻常的在意。
“啊、难道苏珊她们用的借口不太好？”艾莎怀疑地说。
赫敏终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环视四周，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再次主宰了她。但她的目光最后总会回到艾莎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努力上扬。
“喜……喜欢……”她吸着鼻子，非常认真地说，“太喜欢了……谢谢……谢谢你们……这真是太……太棒了……” 那句“谢谢你们”是对大家说的，但那双湿润的、亮晶晶的棕色眼睛，却久久地、专注地望着艾莎，仿佛最重要的感谢是传递给她的。
这细微的差别，或许只有最敏锐的旁观者——比如金妮或者悄悄注意着的哈利——才能隐约捕捉到，但那其中蕴含的特别情感，却在这一刻的泪光与笑容中，显得格外清晰。成人礼的第一天，霍格沃茨给了她梦想中的景象，而她最在意的人，给了她最汹涌的情绪和最安心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