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赫敏式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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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器旋转的嗡鸣在沉默中格外清晰。艾莎站在福克斯栖木旁，指尖摩挲着魔杖纹路，目光却始终未从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上移开。
“柠檬雪宝？”老人推过糖罐，糖纸折射出的碎光在他胡须上跳跃，“或者来点酸味爆爆糖？”
“您留下我似乎不是为了讨论糖果，教授。”艾莎冷静地说，“如果是关于惩罚——”
“不，是关于邀请。”邓布利多突然收敛笑意，蓝眼睛里的温和褪去，露出某种锐利的东西。他轻轻挥动接骨木魔杖，办公室的门锁“咔哒”一声自动扣死，窗帘无风自动，遮住了所有窗户。
艾莎的指尖微微绷紧。
邓布利多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金色的徽章，轻轻放在桌上。徽章上是一只展开翅膀的凤凰，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
艾莎盯着那枚徽章，沉默片刻。
“凤凰社。”她低声说。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
“是的，凤凰社正在重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而你，艾莎·理查德，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人。”
艾莎的呼吸微微一滞。
“为什么是我？”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因为我能把韦斯莱变成老鼠？”
邓布利多摇摇头，目光深邃。
“因为你愿意为正确的事挥动魔杖，哪怕代价是关禁闭。”他缓缓说道，“因为你在乎公平，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朋友。因为——”他顿了顿，“我相信，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从老巴蒂那里得知，”邓布利多的目光如炬，“伏地魔正在卷土重来，他的魂器不止一个。艾莎，我们需要每一个愿意挺身而出的人。”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终于，艾莎伸手，拿起了那枚凤凰徽章。
“如果加入，”她抬起眼，“我需要做什么？”
邓布利多笑了，笑容里带着久违的轻松。
“做你自己。”他说，“但这一次，你会发现——有些战斗，众人同心更容易胜利。”邓布利多指尖轻点徽章，金红色流光在表面一闪而逝。“只有被邀请者才能在这一刻看见凤凰的真容。”他眨眨眼，“而其他时候——包括其他成员——它只是纽扣，除非……你再次激活它。”
石兽的吼声突然从旋转楼梯传来，接着是麦格教授清晰的口令声。办公室门自动开启，麦格教授大步走进来：“阿不思，教师会议要开始了。”
艾莎低头，发现掌心的徽章果然变成了霍格沃茨制服上最常见的银纽扣。而当她再次抬头，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正跳动着得逞般的光。
罗恩这两天除了上课几乎不敢离开格兰芬多塔楼。此刻他蜷缩在公共休息室最角落的扶手椅里，把《预言家日报》举得高高的，试图遮住自己的脸——自从被艾莎当众变成老鼠后，整个霍格沃茨的氛围都变得微妙起来。
走廊上，低年级学生见到他会下意识让路；礼堂里，投向他的目光总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就连向来嘴贱的马尔福，也只是远远地撇撇嘴就快步走开。罗恩这才真切地意识到，艾莎·理查德这个名字在霍格沃茨意味着什么——不是因为她会谴责人，而是因为她总能让你心服口服地承认自己活该。
“要我说，”西莫·斐尼甘若有所思地对迪安·托马斯说，“这比被斯内普关禁闭还让人难受。至少斯内普罚你时，你还能在心里骂他偏心。但艾莎……梅林啊，她总能让你清楚地知道自己错在哪。”
“还好是罗恩，要是换了马尔福，岂不是二话不说直接一记索命咒？”帕瓦蒂·佩蒂尔心有余悸。
罗恩的耳朵尖红得发烫，他假装没听见，把报纸又往上举了举。
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户俯冲进来，爪子上抓着一封边缘已经开始冒烟的信件。
“梅林的胡子！”西莫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罗恩，是吼叫信！”
罗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手忙脚乱地想要躲避，但信件已经自动展开，莫丽·韦斯莱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
“罗纳德·比利尔斯·韦斯莱！！”
休息室里的所有谈话声戛然而止。正在下棋的纳威吓得打翻了棋盘，金妮从女生宿舍探出头，嘴角挂着“终于来了”的冷笑。
“你竟敢拿我的话当幌子！还在全校面前丢脸！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蠢的错误！是不是忘了艾莎帮了咱们家多大的忙！你——”
吼叫声突然压低，变成一种让所有人后背发凉的耳语音量：“今晚写三英尺羊皮纸的检讨，一个字都不许少！——要是敢糊弄，我就让金妮把你梦里喊‘威克多尔·克鲁姆’的事登在《唱唱反调》头版！”
信封“啪”地自燃，灰烬组成一个巨大的“F”（弗雷德后来坚称这是“Fantastic”的缩写），缓缓飘落在罗恩僵硬的膝盖上。
休息室死寂三秒，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笑声。迪安·托马斯笑得从沙发上滚下来，拉文德指着罗恩尖叫：“他说梦话喊克鲁姆？！”
罗恩把脸深深埋进报纸，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他就这样僵坐着，直到公共休息室最后一批学生打着哈欠离开。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在夜晚显得格外安静，月光透过高窗斜斜地落进来，在厚重的橡木桌上投下一片银蓝。艾莎推开门时，羽毛笔正在自动批改作业，墨水在羊皮纸上沙沙游走。
“你迟到了两分钟。”
赫敏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她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书，鼻尖上还沾了点灰尘。
“怎么不回宿舍？”艾莎反手关上门，魔杖一挥，那摞书便稳稳浮在空中排成一列。“你又不用关禁闭。”
“我知道。”赫敏用袖子擦了擦鼻子，结果蹭了更多灰，“但某些人昨天用了个很精彩的啮齿化形咒，我觉得值得一起分析一下。”
艾莎嘴角动了动，没接话。她走到桌前开始整理教案，羊皮纸在她指尖自动归类，但动作比平时重了两分。赫敏看着那张严肃的侧脸，突然把一杯热可可推了过去。
“喝掉。”
“我不需要的——”
“别生气了。”赫敏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你这两天就没说过一句超过五个单词的话。”
艾莎盯着那只温暖的手，突然笑了笑：“怎么，格兰杰小姐现在连别人的情绪都要管？”
“只管你的。”赫敏松开手，声音轻了下来，“因为有些人明明气得要命，还要假装没事。”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墨水凝结的声音。
艾莎突然转身，抵住赫敏的肩膀把她按进书架里。羊皮纸哗啦啦掉了一地，但谁都没去捡。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艾莎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在想霍格沃茨有时候真是烂透了，不是互相欺凌就是流言蜚语，这里的学生怎么这么讨厌，因为韦斯莱根本就不是个例——”
赫敏突然用力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毫无技巧可言，赫敏的手臂甚至勒得她肋骨发疼。但那些沸腾的怒火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赫敏？”
“这样有用吗？”赫敏的声音闷在她肩上，呼吸扫过颈侧，“还是说需要更学术的安慰？比如分析罗恩的行为模式与社会认知偏差，或者论证依赖羞辱获得快感的十二种心理成因？”
艾莎的侧脸搁在她蓬松的棕发上，突然笑了：“梅林啊，你真是……”
“什么？”
“算了。”艾莎收紧手臂，闻到她身上羊皮纸和青苹果的味道，“就这样。不过你什么时候换了苹果味的洗发水？”
“想换就换了……”赫敏含糊其辞。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柑橘让她联想到苹果，所以才换了苹果味的。
她们在月光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赫敏的脚开始发麻。艾莎松开手时，突然说：“你以后不准喜欢罗恩。”
赫敏闻言差点咬到舌头：“什么？”
“等他成熟？”艾莎冷笑，“不如直接换一个——合适的人多的是！反正他脑子里能倒出半个黑湖的水，要么找个同样灌了水的陪他划船，要么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水里打转，省得连累别人。”
赫敏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她张了张嘴，那句“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几乎脱口而出，但更重要的后半句却卡在胸腔里，像一只扑棱棱的鸟。
“我……确实不喜欢他。”她最终只说出前半句，指甲用力抠着变形术课本的书脊，“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
艾莎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算你聪明。”
羊皮纸自动飞回桌上，羽毛笔继续书写。当赫敏红着耳朵指出某篇教案的魔力轨迹计算疑似错误时，艾莎突然凑近她耳边：“下次安慰人，记得先调整好抱姿才行。”她挑眉道，“刚才辛苦了，赫敏。”
赫敏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猛地一顿，洇开一片小小的墨渍。
当晨光给城堡塔楼镀上金边时，罗恩突然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拦住了艾莎的去路。他指节发白地攥着袍子下摆，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艾莎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花楸木魔杖在袖口若隐若现。
“我……给妈妈写了检讨。”罗恩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词都咬得异常清晰，“如果家里再有人说这种话……”他的耳尖红得发亮，“那就等于——他们亲手对我念阿瓦达索命！我以魔法起誓！”
艾莎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不只是我，”罗恩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蓝眼睛里闪烁着罕见的坚决，“我让全家都保证绝不会犯。”他声音放轻，“这样可以吗？”
墙上的肖像画们假装打盹，却都悄悄将画框挪近了几分。
沉默持续了三次心跳的时间，远处传来皮皮鬼遥远的笑声。
艾莎突然从变形术课本里抽出一包巧克力蛙，轻轻拍在罗恩胸口。“记住，我是看在你刚满15岁的份上，”她的声音平静得像黑湖最深处的湖水，“没有下次。”
罗恩手忙脚乱接住糖果，包装纸发出清脆的“沙沙”声。他挺直了背脊：“……我保证！”
他根本不敢说明明艾莎也没比他大上几天。
赫敏抱着一摞厚重的书本从转角走来，正好看到罗恩对着巧克力蛙包装发呆。
“看来你们和解了？”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艾莎嗯了一声：“暂时性的观察期。”
“我可能需要问庞弗雷女士要些镇定药剂。”罗恩小声嘀咕，“以防乔治和弗雷德突然……”
“何必舍近求远？”艾莎的指尖从龙皮小包拈出一个瓶子，“我这里就有。”
赫敏的嘴角微微上扬，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影子。她注视着罗恩骤然僵住的表情，又瞥了眼那个可疑的药剂瓶。晨光透过高处的彩绘玻璃，将三人笼罩在斑驳的金色光晕中。
礼堂外的走廊上，皮皮鬼突然从盔甲后面窜出来，手里抓着满满一罐墨水。“讨厌的格兰芬多们！”他尖笑着将墨水瓶倾斜——
哗啦！艾莎的无声铁甲咒将墨水反弹，正好淋在路过的洛丽丝夫人头上。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了脚步。
“其实……”罗恩突然小声说，“你们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居然觉得，就算被变成老鼠也挺酷的……”
赫敏翻了个白眼，而艾莎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赫敏式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