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女保安记》观上书

4、第四章

　　那妇人也听孩子的话，乖乖上床躺下休息，嘴里却还是一刻也不肯停歇。
　　少陵：“初昕仙子，我们不是要将这小孩救出梦境吗？”
　　初昕：“怎么救？”
　　少陵想了想，有点迷糊：“好像是化……化什么来着？”
　　初昕：“化执念，凡是幻术类，一般由执念所化，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化了这孩子的执念，而这孩子的执念就是他阿娘无疑了。”
　　少陵：“对对对，化执念。”
　　初昕：“……”你脑回路能再慢一点吗。
　　少陵想了想这幻术要破得怎么破。
　　还能怎么破这幻术？
　　当然是顺藤摸瓜啦。
　　“我们只剩下两天时间了，得马上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初昕刚说完，也不知道少陵什么时候噔噔噔的跑到季无笙跟前了。
　　床榻上的妇人呼吸均匀，酣睡的香甜。
　　少陵指着外面，示意几人到外面去说事，免得吵醒床上的人。
　　几人来到院外，站在那棵老树下。
　　没有人先开口，一阵沉寂后还是，还是无笙先开了口：“你们是来帮我娘，带她走的吗？”
　　初昕与少陵相视一眼，彼此的眼睛仿佛在说：这孩子语气咋那么落寞，思想那么早熟？
　　很快，少陵做了那个温柔的大哥哥：“不止帮你娘，我们也是来帮你的呀！”主要还是帮你，帮你脱离梦境，活过来。
　　初昕也在一旁赞同的点头。
　　其实到现在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季无笙和他的阿娘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副模样。
　　荒凉的小院，疯了的亲娘，不知是死是活的亲爹，还有可怜小白菜的他。
　　季无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想：原来还有他吗？
　　心里好像有一丝暖流流过。
　　少陵好似想到什么，突然开口：“无笙，我可以问问，你娘亲叫什么嘛？”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妇人有那么一点眼熟，但就是有点想不起来。
　　季无笙刚勾起的唇角又被压了下去，他质问：“你们，不是认识我阿娘吗，怎么会不知晓她的名字？”
　　少陵倒是不疑有他，接着话：“我们是你阿娘至交的好友，但是你阿娘至交只是拜托来这儿帮你阿娘，没告诉我们你阿娘叫什么名，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话是这么说，挺有理的，小孩子嘛，忽悠忽悠就好了。
　　果不其然，季无笙信了。
　　虽然这孩子早熟，但不怎么谨慎。
　　幸好这孩子小，再大点就忽悠不了。
　　季无笙抿唇，认为说母亲大名是不孝的，但他还是说了：“我阿娘，叫季无忧，”
　　一听这名字，少陵觉得更耳熟了，但还是没想起来。
　　他现在手挠着头，一脸苦思，到底怎么会这么耳熟，他是在哪里见过他母亲并且还知道名字的？
　　少林还在绞尽脑汁的想，院门外突然传出异动声。
　　季无笙脸色不好小声道：“阿初姐姐，少陵哥哥，可能是我嫡母她们来了，你们快躲起来。”他快速拉住两人的一只手代入屋内。
　　两人被无笙带入到一个逼仄的小空间，差不多只能容纳两个人刚刚好，屋内一片黑。
　　季无笙前脚刚将他俩藏好，后脚他嫡母——梁夫人便进了院内
　　梁夫人刻薄又嫌弃的说道：“这院子可真难看又难闻，一进屋一股子霉味都出来了。”说完又感觉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夫人您是不知道这院子靠阴，晦气的很。您还是少来的好”
　　两人进院子时，鼻口都捂着块帕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呵，我才不，那个疯女人我弄不死她，我还不能折磨她了吗。”
　　一主一仆的交谈声由远及近，快要步入屋内。
　　两人躲在暗处，没有光线，悄悄探出头，也不会有人看见。
　　只见一妇人衣着华丽，头戴金钗，全身上下无不奢华的做派，一名奴仆跟在她身后谄媚附和。
　　刚跨进门，少陵与初昕便一眼认出，那不是被那妖附身的老妇人吗？不过眼前这个倒是年轻了许多，看着不过双十年华。
　　“你们不准伤害我阿娘！”无笙挡在自家娘亲榻前，可人小终究没什么用。
　　梁夫人一个眼神，那奴仆心领神会，把他拉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梁夫人的奴仆薅住季无忧头发把她拖拽下榻。她又从疼痛中醒来，眼中一片茫然。
　　梁夫人眼中带着讥讽，啧啧道：“一个贱人，一个杂种，还真是可怜。”
　　她装模作样的感叹，手却从腰带中抽出一条鞭子。
　　话音一落，上前两步，便拿出那鞭子抽向季无忧。
　　眼看那一鞭子就要落到季无忧脸上，初昕感觉身旁一阵风吹过。
　　少陵飞身拔剑，将鞭子削成两段。
　　被砍掉的那一鞭子，堪堪落在离季无忧脸上不过两厘米的距离。
　　幸好……赶上了。
　　梁夫人突然见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人，被吓的往后退了两步，被奴仆接住才没摔倒在地。

　　梁夫人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利索：“你——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贼人？”她又给奴仆一个眼神，奴仆心领神会，飞快的跑出院门去找侍卫。
　　“我可不是什么贼人，我是季无忧的外甥，浮阳宗掌门坐下大弟子，少陵。”
　　少陵话音一落，满屋像是摁下了暂停键。
　　众人的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与惊讶。
　　梁夫人很快回过神嗤之以鼻：“季无笙，你是从哪找的打手，也太好笑了。”
　　“你母亲一个低等的贱奴，无父无母，哪儿来的什么外甥啊。”
　　季无笙不作声，但此刻的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话的贼人给我抓起来，不论死活。”
　　梁夫人一声令下，守在院外门口的侍卫鱼贯而入，纷纷拔剑冲向少陵，。
　　场面霎时变得混乱不堪，躲在暗处的初昕见状，直接翻过那屏风，给季氏母子设下一层保护屏障。
　　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梁夫人眼皮跳了跳，又下了一道指令：“还有那个女人，也抓起来，一看就是一伙的。”
　　训练有素的待卫很快分出一部分去对付初昕。
　　凡间的普通待卫怎么可能敌得过仙门修士，没几下侍卫全做二人合力打趴下，躺在哀嚎声一片。
　　梁夫人不可置信十几个侍卫人打不过两个黄毛小子和黄毛丫头。
　　倏然，她顿感颈间一凉，一把剑横在了脖颈，梁夫人被吓的不敢动，旁边的奴仆更是被吓的脸色惨白。
　　她们哪见过这种场面，这也太吓人了。
　　少陵眸色阴鸷，额角青筋暴起，手中的剑尖指着梁夫人。
　　“待会儿你把我姨母是如何被你们骗到这里的，从头到尾，给我如实招来。”
　　那剑寒气逼人，妇道人哪经得住，立马点头应下。
　　保命要紧。
　　少陵将青寒剑收入剑鞘，那妇人只感觉腿软，瘫跪在地上。
　　初昕辙消了保护罩，季无忧嘴里又开始念叨着“清儿清儿”个不停，季无笙则是一阵沉默。
　　初昕上前询问少陵这是怎么回事。
　　少陵只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不是觉得她有点脸熟吗，名字也是，我也是刚才才想起那是我失踪的二姨母季无忧，她嘴里一直喊的清儿应该是我小姨母的小名。”
　　后面又解释一番：“我过这么久才想起来主要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有几十年了，我也不怎么回母族那边，所以才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季无忧被“拐卖”到凡间还被梁家主买了当小老婆还生了一个孩子。

　　一旁的季无笙不知是该指责他们二人骗了他假作母亲至交之友还是该庆幸他和母亲终于有了家人。
　　但这一切好像都已经晚了。
　　初昕看了眼听天令。
　　上面显示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还有一天的时间。
　　少陵来到季无笙这，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安抚：“我是你少陵的表哥，你我母亲是姐妹，很抱歉，这么久才找到你们。”
　　他不介意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表弟。
　　可季无笙想到什么，眼眶蓄满泪水，嘴里小声呢喃：“说抱歉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修道之人，五感极其敏锐，少陵不懂，却也不说什么。
　　少陵不细想，只对季无笙说：“这人如此对你们母子，看我怎么冶她，好安抚你们的些年受的委屈”
　　少陵缓走至梁夫人跟前，蹲下身质问她：“现在，你完整的告诉我，我姨母，是怎么来到你们府上，以及这些年你们对做了什么让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梁夫人对上少陵不善的眼眸，身体止不住颤抖，嘴上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也不知她是具体有时来梁府的，只知道她比我早入府个几年…”
　　少陵面色不满，梁夫人努力细想：“她比我早入府个五六年的，对……，我也才入府一年…，只知她是奴籍，被我相公买到府内，当个侍妾。”
　　想到这梁夫人心里又一酸：“如果不是她生得好，如今不知还是死是活呢。”
　　少陵哂笑：“确实，得好好谢谢你们，收留我姨母，是吗？”
　　梁夫人想说“是”，但对上那双眼眸，那句“是”又咽回肚子里，她最终还是摇头。
　　少陵：“还有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这些年，你对我姨母做了什么？”
　　梁夫人心里直喊冤枉：“我真是什么都没来得做，今天是我第一次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以往只是…”她心虚的不敢说。
　　“只是什么？”
　　“拿草人扎地”
　　扎小人啊，那确实很恶毒了。
　　“还有……不给她月例跟饭………”
　　就是虐待他们，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有病不给治。
　　梁夫人在细数着桩桩件件。
　　少陵听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了。
　　过分。
　　太过分了！
　　血缘是割不断的，他咬牙切齿：“最毒不过妇人心。”
　　但他又想觉得最可恨的可能是这梁府的一家之主。
　　他姨母变成这样极有可能变成这样是因为这个男人。来
　　如果可以少陵真的想杀了这毒妇，但不可以，这妇人还罪不至死。
　　初昕却疑心，这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季无笙所求的美梦吗？
　　这里充满的无异于虐待。还有他刚刚说的话，难道他知道这是梦境？
　　少陵还在与梁夫人对峙盘问。
　　她转身走向季无笙，抬手二下就给人封住了几处穴。
　　她没有看季无笙的神色是如何，只是一意孤行。
　　她推开季无笙，迎面对上季无忧，她面上略带歉意：“季小姐，冒犯了”
　　她再次探入季无忧的识海，里面一片白茫茫的。
　　初昕在这片识海行走。
　　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一个黑匣。
　　找到了
　　黑匣
　　这是只有已逝之人的识海中才会有。
　　她打开黑匣，里面迸发出一道强光，光汇入黑匣盖上的镜中，镜中呈现了季无忧的一生。
　　初昕看的认真，还拿出听天令将镜中的画面拍了下来。
　　镜中季无忧的童年如她名字一样，无忧无虑，是个孝顺懂事，爱护姐妹的好孩子。
　　画面一变来到了她的及笄礼，满堂欢喜，宾客不断。上一秒喜气的及笄礼陷入了一片黑暗，字面意义的一片黑暗。好在黑暗的时间不长，可是季无忧恢复清明的时候脑中就开始变得零零碎碎，这些记忆像是拼凑起来的一样，毫无逻辑无言。有时脑中是幸福的画面，有时却是痛苦的，季无忧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初昕也分不清，因为切换的太快了。
　　可是到结束，季无笙还是没有出现。画面终止在一个楼里，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切归位。
　　初昕回来时，季无笙和少陵就守在季无忧旁边梁夫人早已不见踪影连带着奴仆一起。
　　现在梦境中的人只有他们四人。
　　季无笙的穴被解开能开口说话了，他平静的说：“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还真是三句不离娘。
　　若换作之前，早就大嚎大叫。
　　“去了你娘的识海一趟，猜我发现什么？”
　　无笙嗫嚅着双唇，却什么也没说。
　　少陵却回应让初昕说，他想要一个解释。
　　“黑匣”
　　少陵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无忧。
　　黑匣……那不是死人才会有的……死亡回忆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