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而亡 贝尔菲戈尔中心》凯依

1、葬礼

　　天空碧蓝如洗，坐落在小丘陵脚下的巨大墓园中，各样黑色名牌轿车鱼贯而入，停车，司机打开门，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或者是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从车里出来，手上无一例外拿着一朵红色玫瑰花。
　　瓦里安全体站立在黑色棺木旁边，斯库瓦罗把头发剪了，贝尔，玛蒙，弗兰，路斯利亚站在他旁边。
　　“嘻嘻嘻嘻。”贝尔怪笑了一下，他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泽田纲吉，跟着他的是岚守狱寺隼人，还有门外顾问。
　　“果然来了啊。”玛蒙低声说，“仁慈的彭格列首领。”
　　瞥了一眼贝尔，斯库瓦罗走上前，贝尔看清了泽田纲吉的表情，沉重哀伤。彭格列首领把红色的玫瑰花放到空棺上，然后和斯库瓦罗说了几句话。贝尔和玛蒙一同上前，在彭格列向他点头的时候他扯了扯嘴角。问外顾问看了瓦里安的幻术师一眼。
　　迪诺为首的同盟家族要人也上前把花放在棺材上，新任瓦里安首领对各位同盟首领点头致意，斯库瓦罗面无表情，冷静冷漠得让人难以把平日那个一说话就石破天惊的瓦里安雨守联系起来。
　　“一千五百万欧元的年提成。”贝尔看了一眼玛蒙，声音低得可以沉到草地上去，“然后长毛统领瓦里安，彭格列钱还有别的都得到了，来表示一下慰问很正常吧。”
　　“哼。”玛蒙轻轻地哼了一声。
　　黑色棺木上的红玫瑰多得看上去像是要举行一场婚礼一样。

　　结束了新任首领的第一次例会，贝尔照例拉着玛蒙回自己的房间。
　　“彭格列要架空瓦里安。”贝尔整个人躺到了沙发上，扬手，一把小刀射中了墙上的园靶子的靶心，“斯库瓦罗居然这么乖顺，疯了吧。”
　　“你想他怎么样？九代首领死了，彭格列那边如果要算旧账的话那么我们全部都得完蛋。”玛蒙冷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你知道，泽田家光很早就想把我们全铲掉。”他泼了贝尔一头冷水。
　　“他几乎全部答应了彭格列的条件！”两把小刀前后飞出，却同时落在靶心上。
　　嗜血王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坐了起来，他突然的出了一个结论。非常荒谬，非常可笑，非常蠢。
　　“嘻嘻嘻，长毛……哦，首领是不是想殉情啊，死得快一点。”
　　“你不觉得荒谬么？”玛蒙爱理不理，他要回去数钱了，没空陪着疯王子发疯，“搭上瓦里安？”
　　瓦里安现任首领对XANXUS的忠诚简直可以用忠愚来形容，贝尔想，如果得知道死讯那一刻斯库瓦罗会发疯闯去彭格列他也不会奇怪。可偏偏斯库瓦罗表现得比所有人都平静，仿佛早有预料一样。
　　“玛蒙——你说说，他死了之后你觉得瓦里安还算是存在吗？”
　　“没有钱我不说。”
　　“嘻嘻嘻，那不用钱。”贝尔也不觉得玛蒙会回答，这个问题更像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什么都是钱，豆丁。”
　　“你为什么加入瓦里安？”
　　“杀——戮——还有，因为我是王子啊。”贝尔一脸理所当然，“王子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吧。”
　　当初加入瓦里安已经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了，贝尔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嗜血得近乎疯狂，大概是被XANXUS的戾气所吸引了，大概。
　　“豆丁，你呢？”为什么。
　　“钱。”
　　“嘻嘻嘻。”贝尔又怪笑了一声，“那么你就是随时离开瓦里安也没关系了？”
　　玛蒙没有答话，他飞起来，离开了贝尔的房间。

　　瓦里安成员都知道，泽田纲吉这些年一直在架空这个暗杀组织，彭格列在遇到了外敌的时候总是一体的，但是当外敌解决了之后就需要铲除异己了——尤其是在白兰死了之后。在彭格列十世继承了整个家族之后瓦里安打着不承认只忠于九代首领的旗号，这无疑就是对这位年轻首领的挑战。
　　抱着铲除瓦里安心思的人绝对不少，比如说问外顾问里包恩，比如说前门外顾问泽田家光，再比如说碍于九代首领情面的长老。
　　举行葬礼的棺材是空棺，据死里逃生的部下说，XANXUS的腰侧中了一枪，大腿中了一枪，最后一枪在他的额头上开了花，最后瓦里安连尸体都交涉不回来。XANXUS暴戾任性，并不是瓦里安最合适的首领，但是他确是整个瓦里安的支柱，灵魂所在。他这一死，无论彭格列是不是有心，这个暗杀组织是要垮了。
　　斯库瓦罗在接管了瓦里安之后这个血腥主宰的组织变得低调了，仿佛昭示着XANXUS式的行事方法已经不存在。看着这个样子的瓦里安，贝尔想要是XANXUS看到了，没准会一下子就抓人抡墙。
　　韬光养晦——或者是心如死灰。贝尔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
　　就连斯库瓦罗标志式的咆哮也很少出现了。
　　“你可以跟他提出意见。”玛蒙嚼着甜甜圈，含糊地说，“让他大声地吼你一顿吗？”
　　看着因为下午茶不用钱而拼命吃的小婴儿，贝尔选择再在玛蒙塞满了甜甜圈的嘴塞进一块绿豆糕：“豆丁，别给我出馊主意。”
　　“……”玛蒙飞离贝尔一点，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话也不能说。
　　“简直有违我王子的天性。”贝尔拿出一把铮亮的小刀，切蛋糕。现在瓦里安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小材大用，没落尘埃。
　　喝了一口大吉岭红茶，玛蒙终于把口中的甜点咽下去：“斯库瓦罗背后有自己的家族。”
　　说完这句话，玛蒙感到贝尔用那双谁都看不到的眼睛盯着自己。
　　“你自己不也是吗？”
　　“什么……哦，菲戈尔，与我无关，嘻嘻嘻。”每当贝尔想到一些兴奋或者是不高兴的事他都会冒出来的口癖，“我很久没理了。”
　　“那就别把那句‘我是王子’挂在嘴边啊，自大狂似的。”玛蒙呛到茶了，他咳了几下，“你到现在不也是沾着这个家族的荣光。”
　　“……”贝尔有冲动把刀子插到玛蒙的头上。他教训幻术师后辈的经验习惯。
　　“还有哦，我等待着免费的婚礼宴会呢。”紫黑色小婴儿再加上一句。
　　手起刀出，反射着寒光的小刀刺到了玛蒙头上，下一秒玛蒙出现在贝尔旁边，小刀落到了草地上。
　　“该死的豆丁。”贝尔捡起刀子，再向玛蒙射去，明显放水的攻击玛蒙轻易就避开了。贝尔坐下，他拉了拉玛蒙的脚，他调侃地问，
　　“那么希望我结婚吗？”
　　玛蒙想再说点什么，他看到路斯利亚走进了院子来，他于是闭上了嘴。
　　“哎呀你们在喝下午茶吗？”路斯利亚走上来，热切地问，他就像热爱生命那样热爱甜蜜的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