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玫瑰与解语花》久酒安

17、第 17 章

　　周还凑得很近，似乎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徐昭在心里深吸一口气——秦枫在搞事。
　　“我们回去说好不好？当时的情况我有录音，全程录音。”徐昭低声道。
　　全程录音？周还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徐昭谨慎到了这个地步，随即有些紧张，他了解妈妈，有时候做事手段狠辣。
　　要是徐昭在见面过程中被妈妈伤害了怎么办？周还立刻紧张起来——信任再次回归，他狠狠瞪了一眼秦枫。
　　秦枫嘴里叼着的烟落下——他没想到徐昭一句话的功夫，居然酒“哄好”了周还，他打小就带着周还玩儿，知道周还是个倔脾气，有时候令人头疼得很。
　　他掉下的烟还没抽，被人接了过去，是刚刚去找徐昭的寸头女生。
　　“她很聪明，”寸头女生说，“你别动歪心思。”
　　秦枫臭着脸，“我哪能有歪心思呀，你刚见面就护着人家，周还这小子还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知道就好。”寸头女生把烟点燃给秦枫递回去了，她手里还端着一杯鸡尾酒，手一抖，液体洒在了秦枫身上。
　　“你干嘛？”秦枫目瞪口呆地叼着烟说。
　　酒液打湿了他的衬衫，本来天气还很闷热，秦枫低声骂了一句，但没敢翻脸，狠狠瞪了一眼寸头女生。
　　寸头女生不带感情道，“真是不好意思。”
　　她并不感到抱歉。秦枫和她都知道。

　　秦枫离开了，徐昭眯起眼看向那个寸头女生，手指摩挲了几下她给她的名片。
　　KTV里人太多，徐昭根本听不见什么，背景音太多，徐昭忍了一会儿受不了了，背起书包想要离开。
　　徐昭，你到底在做什么？徐昭有些问自己。
　　看她要离开，周还立刻跟上来，还好最在意她俩的秦枫已经离开，徐昭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空旷的地方，周还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徐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拿出来找出那段录音，把耳机递给周还。
　　周还果然眼睛一亮，他乐道，“就不能发我一份吗。”
　　“你确定你家没人动你手机？”徐昭反问。
　　周还一愣，对啊，还有周生京，万一这家伙又想害他怎么办，随即正要专心听起录音了。
　　徐昭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按下手机，严肃道，“你得向我保证，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许回去发脾气，不许暴露。”
　　周还严肃点头。
　　徐昭这才放任他听起录音。
　　录音一开始就是周还熟悉的秘书声音。
　　“小姐，这是我们徐董事长。”

　　“小姐，这是我们徐董事长。”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说。
　　徐昭看过去，她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电视剧那种贵妇人，男人口中的徐董事长已经四十的年纪了，徐昭见她的第一面，以为这是周还的哪个姐姐。
　　徐董事长穿着黑色女式西装和西装裤，全身上下最亮眼的，是她耳垂上那颗绿色翡翠耳环。
　　手腕上的手表是不带数字那种，在徐昭刚进来的时候，徐董事长正在看时间，徐昭猜测她时间观念很强。
　　与此同时，徐董事长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的女孩儿。
　　“过来。”她说。
　　徐昭乖巧地走过去，她今天扎了一个辫子看着很是乖巧，徐董事长似乎很满意她的形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徐昭浅头发很多，姚莉用黑色发夹给她夹住了一些。
　　徐兰芝直接用手一扯硬生生把发夹取下来，徐昭的头发被扯下几根，徐昭没强忍疼痛，她吃痛得长长的“嘶”了一声。
　　徐兰芝把那几个廉价的发夹随意地扔在地上。
　　接着她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几支粉色发卡，徐昭看见，上面的钻石在闪烁，徐兰芝这回很轻地、慢慢地给她戴上。
　　徐昭猜测那些都是真钻——因为目前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高傲的女人。
　　她会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即使知道如此，徐昭还是忍不住身体颤抖，徐兰芝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战栗，却没在意。
　　她整个人给徐昭一种常年在上位的感觉，这是一个长久地掌握着权力的人，她不容忤逆，也不容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期。
　　听听“徐董事长”，而非一上来就说自己的名字，董事长三个字，离徐昭这样的人太远，而且徐昭是被“请”到了徐董事长的地盘，一开始徐昭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甚至猜不到自己被请来的目的。
　　发卡戴好后，徐董事长慢慢端详徐昭，满意道，“孩子你记住，太廉价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周还母亲，孩子。”
　　徐昭感觉自己急需坐下缓气儿，徐董事长似乎才发觉她需要坐下休息，秘书心领神会，搬了一把小椅子到徐昭面前——没让她坐沙发。
　　坐下后，徐昭总算喘过气，心跳平稳下来了——虽然不像承认，但是她紧张了，在“米兰达”的注视下紧张了。
　　是的，徐昭在心里偷偷喊徐董事长米兰达，就是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里那个刻薄时尚女王米兰达、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看到你的成绩了，全校第一，很不错。”米兰达微笑。
　　难道是要自己远离自家孩子？自己太穷了，被认为不配和她家小孩儿玩儿？徐昭在心里翻白眼，她可没求着周还找她。
　　不过可惜面上徐昭还是说，“谢谢……谢谢阿姨的发夹。”
　　米兰达继续道，“哪里的话，孩子，我希望你继续和周还当朋友。”
　　嗯……嗯？徐昭震惊地看过去。
　　米兰达苦笑一声，眼神温柔，“实不相瞒，我对家里那个大的太过严厉，导致家里长子不怎么和我亲近，所以对于这个幼子，我只希望他快乐就行。”
　　徐昭有些迷茫，还是回答道，“阿姨，我觉得……现在周还活得挺快乐的？”
　　米兰达没训斥她，比电影里的米兰达温和多了，她只是看了一眼徐昭，“哦，当然，为了不让幼子太过劳累，所以我希望，他能永远快乐下去——周还的成长过程中，永远别出现好好学习这四个字。”
　　“他的人生，不需要努力。”
　　多好的妈妈呀，多少家庭能有底气说自己的孩子一生都不需要努力呢？
　　如果不是徐昭知道周生京的存在，可能真的以为周还有一个好妈妈。
　　周生京冤枉周还，米兰达依旧处罚了周还。
　　米兰达要求周生京好好学习，每一天都给周生京安排得满满当当，周还时常略显忌妒地说，“未来周家，绝对全是周生京的。我大概只能拿到一点股份。”
　　只能当个悠闲富二代吗？徐昭不同情周还，她自己才刚过温饱线，吃饱了撑得同情人家富二代。
　　不过现在看米兰达的意思，米兰达这是要周还一辈子“被养废”的意思？
　　“所以，孩子你愿意帮阿姨看着周还吗？他的人生，我和他父亲早就准备好了。”
　　徐昭默默点头。
　　虽然这不一定是周还想要听见的，她很清楚，周还总是别扭地希望父母看重他，最好是超越哥哥周生京的程度。
　　接下来米兰达递给她一张卡。
　　“这是十万，”天籁之音降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吧。”
　　不就是反向劝学的太子陪读吗，徐昭正色，“阿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的。”
　　有了这钱，刚好强迫徐英去上学，可不能让她再打工了。
　　直到这场谈话结束，徐昭还不知道米兰达的全名到底叫什么。

　　录音结束，周还泪眼婆娑地看向徐昭，徐昭摸摸鼻子，“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你妈，为了安全起见，我悄悄录音了。”
　　她话音未落，周还就冲上来抱住她哇哇大哭。
　　“凭什么啊，就因为周生京早出生吗？我以后好好学习，我不信超不过周生京了！”周还发毒誓。
　　“是吗？”徐昭慢慢推开周还，祈祷鼻涕眼泪没擦在她身上，“那你先去从零开始学奥数吧，听说周生京下周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奥数比赛。”
　　周还石化，他数学考的最好的时候也才刚及格啊！
　　“事已至此，我们去游戏厅吧，”徐昭也不能真的放任周还认真学习，提议道，“我请客。”
　　周还垂下头，“老大还是我来吧，我知道你没啥钱，我妈也就给了你十万。”
　　徐昭嘴角抽搐，也就十万。

　　游戏厅人声鼎沸，周还一口气换了几百个币，发誓要好好玩儿。
　　他拉着徐昭专门找那种双人游戏。
　　射击游戏更得周还青睐，周还拿着游戏枪柄奋力射击，徐昭有一枪没一枪，打得很是散漫。
　　直到陶希辰和周笙喊住她们。
　　“哟，”周笙抱着娃娃，脸上很是不屑，“小情侣出来约会呢？”
　　“小情侣出来约会呢？”徐昭立刻反问。
　　周笙瞪了她一眼，她们是两个女生！徐昭和周还一男一女，更容易想歪好吗？
　　徐昭转头看向陶希辰，“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周还，周还，这是我朋友陶希辰……和她的跟班周笙。”
　　“谁是跟班！”周笙叫嚣着。
　　周还挠挠头，说关系不好吧，徐昭还理她们，只好说，“要不……一起玩儿，刚好游戏币还剩很多。”
　　陶希辰最喜欢交新朋友，拉着周笙的胳膊道，“好啊，一起、”
　　于是，在周还和周笙忙着比赛投篮的时候，陶希辰悄悄靠近徐昭，“你就是怂恿他去打黄腾的吧？”
　　徐昭立刻反驳，“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周还和黄腾之间的个人矛盾。”
　　陶希辰抿唇笑，又是那种笑不露齿的笑容，她看向周笙，“我很讨厌黄腾，他杀了一个人，就在一年前，可是大家都忘了。”
　　“五万，接触我和黄腾之间的婚约，利用周还达到目的也好，别的什么也罢，只要不伤到周笙，我都行。”
　　徐昭震惊地看向陶希辰，陶希辰却闭了嘴，跑过去找周笙，闹着自己也要投篮。周围人太多，徐昭没拉住陶希辰。
　　徐昭若有所思，她需要这笔钱，但是黄腾才初中生，假设杀人的信息是真的，黄腾就绝对不是善茬。果然，高回报一般伴随着高风险，徐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