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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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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万里无云。
秦梓茯拿起手边的油纸伞，往雾花巷走去。
雾花巷，巷如其名，是有花的，整条小巷一眼望去，是一片花海，而各类花香混在一起，并不刺鼻。
空中弥漫淡淡的清香，秦梓茯瞧了眼身前拉着自己衣角的小男孩，柔声问：“是迷路了吗？”
小男孩摇摇头，指了下“碎青店铺”。
“你住在‘碎青店铺’？”
小男孩点了点头，硬拉着秦梓茯走进店铺。店铺内是秦梓茯没看过的稀世花种，她走到一盆花前，问小男孩：“小朋友，这盆花怎么卖啊？”
小男孩右手伸出两根手指，左手握成拳。
“20？”秦梓茯含笑问。
小男孩重重点头。
“你的家人呢？”
小男孩指了指帘子。
“可以叫他们出来吗？”
小男孩走向帘子，从帘后拉来一人。
“您好，请问你是小朋友的哥哥吗？”
来人戴着副金丝框眼镜，气质稳重：“嗯。”
秦梓茯点了点头，指着刚才那盆花：“请问这花儿的名字是什么？”
“瀛洲玉雨，也就是梨花，不过这个品种改良过。”
怪不得这么小巧。
秦梓茯抱着这盆瀛洲玉雨回到家，听见屋内有电话声，她与对面人讲了几分钟，而后，放下电话，起身出门。
秋日的烟江一到夜晚，寒风便阵阵来临。秦梓茯扣紧衣扣，哆嗦了下，忽然，一件外套落在自己的肩上，她看向来人，终于明白了电话里的那句“你来了就知道”的意思。
“秦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秦梓茯微微一笑，将肩上的外套还给面前人:“是啊，先生怎么称呼？”
“沈续沉。”
“好的，沈先生。”
说完，秦梓茯转头问：“师父，怎么回事啊？”
吴谈恒瞧着秦梓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随口答:“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谈恋爱嘛，我这一想，刚好有位适合你的，就让沈茹素帮忙牵线。”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啊，你是那天的阿婆。”
“是啊。”
沈茹素挽着秦梓茯踏入食味坊，一边走一边介绍自己的孙子，秦梓茯看了眼沈续沉，发现后者正停在窗户前出神。
“阿婆，我来烟江的时间不久，可以再看看。”
“好，不过你可以先相处看看，和小梁相比，我家孙儿也不差。”
秦梓茯听到这话，立马否定:“阿婆，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我和梁郁忱只是朋友。”
“那正好。”
话题又回到开始，秦梓茯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所幸已经到了包间。
“阿婆，我有些饿了。”
“行，来点菜吧。”
“阿婆、师父你们点。”
秦梓茯把菜单推向他们，而后，感受到自己手侧有一些冰凉，她撇了眼手机内容，小幅度点头，算作回应。
“秦丫头，有忌口吗？”
“没有，都可以吃。”
“好。”
过了会儿，服务生推门而进，将菜肴摆上桌。
秦梓茯向服务生招了招手，小声询问:“请问你们这里有红酒吗？”
“抱歉小姐，我们这里不提供红酒，只有茶水。”
“噢噢，谢谢。”
“小姐不用客气。”
包厢门被关上，秦梓茯若无其事倒了杯茶水，随后手一歪，洒到了自己的裙上。
“啊，我真是粗心。师父、阿婆我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再过来吧。”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师父发话，哪能不听。
“好嘞。”
“续沉，你去送秦丫头回家吧。”
“好。”
沈续沉拿起外套，跟在秦梓茯身后。
“秦小姐，实在抱歉。”
“没事，我也有此意。”
秦梓茯站在灯下，瞧着人群涌动，再次开口:“沈先生要见的那个人很重要，对吗？”
“嗯，很重要。”
“既然这样，我是不是帮了你大忙。”
“秦小姐，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聪明人，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和梁郁忱认识？”
“秦小姐方才不还说和郁忱只是朋友吗？”
秦梓茯做出凶狠的模样，威胁:“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那点事儿告诉阿婆。”
“哈哈，秦小姐可真幽默，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郁忱总是提到你。”
“什么？！”
“我和郁忱认识是在一家酒吧里，我是那里的调酒师，郁忱几乎每天都来，一来二去，我和他就认识了。”
“只有这么简单？”
“嗯，只有那么简单。”
“好吧。”
秦梓茯心知沈续沉不愿多说，便随他去了，她看了看手机，瞧见了自家师父发来的信息，她浏览了一遍，大致弄清楚这次的“鸿门宴”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身侧人，一时间，秦梓茯对沈续沉充满了同情。
“秦小姐，怎么这样看我？”
“沈先生，怕是看错了。对了，你说你要等人，人有没有来啊？”
“来了，在路对面。”
秦梓茯顺着沈续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见了人，这一刻，她由衷为沈续沉高兴，明明相处不到一天，她却觉得这一天胜似十年，于是，她笑道:“沈先生与他很相配。”
“多谢。”
“客气了，沈先生。我就不当电灯泡了，先走一步咯。”
河流向东走，秦梓茯也向东走。她看着老人打开窗户浇花。她听着过路行人的抱怨。她仰望起夜空，瞧见梧桐叶在飞舞，也瞧见漫天璀璨。她沿着这条河慢慢走，回到了浮尘巷。
今夜的琴声急促，似是在发泄弹奏者的不满。
秦梓茯了然一笑，走进屋，将那盆瀛洲玉雨抱起。
今日的雨迟来，秦梓茯撑着油纸伞，敲响对面的门，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开门，她想着还是再敲一下吧。
刚想敲时，门开了。
秦梓茯曾觉得自己在这夜空下，太过渺小。
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含笑将瀛洲玉雨展现在梁郁忱面前。
“梁郁忱，乔迁礼～”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件宽松的针织外套，很单薄，很像这盆白色小花，小小的一朵容易折短。
寒风飘过，白色小花挺直身躯，点缀了细雨。
“进来吧。”
秦梓茯看着梁郁忱的笑容，问：“好，每日都听到你弹奏的乐声，不知道能不能现场听一曲？”
“可以。”
屋内的秦梓茯捧着一杯姜茶，好奇望向四周——远处有一架钢琴，钢琴后的墙壁挂着一副油画，旁边的毛毯上有一吉他，再往近看，靠左手边是古琴，右手的书架上有琴谱，文学，还有一支竹笛。
“想听什么？”
秦梓茯放下杯子，撑着脑袋，笑问：“用吉他弹一首歌可以吗？”
“行。”
梁郁忱先调了下音，后用右手拨弦，左手随之按弦。
是风的自由，也是风的散漫。
梁郁忱弹完这曲后，抬头看向秦梓茯。
秦梓茯接触到他的视线，开口问：“这首歌叫什么？”
梁郁忱答道：“《清风》。”
“那应该还有《明月》。”
“为什么？”
“因为‘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