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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娘,来了。
沈明台看着眼前的残局,暗自叹息。
“哥……”
他轻轻唤了声,任由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该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他双手掩面,眼眸死死盯着兄长背后的惨状,任由这道无形的伤疤印刻在心。
在他日后每一次犯浑前,他就必须要想想,今时兄长的惨状。
姚氏早已来到沈砚清的住处。
这个地方,她来过无数次,每次前来,她必会亲手打扫一番,从不假手于人。
她不想放弃每一次,与大儿子接触的机会。
尽管沈砚清这些年,没有一次出现在她跟前。
她一直记得,沈砚清读书这么多年,最后在她跟前告诉她,他不科考了。
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她还记得夫君问他,要不要在考虑。
他只说,他想继承家业。
夫妻二人都明白,若是从商,便不能入朝为官。
他这顶好的天资,若是不入朝为官,实属可惜。
她一直在欺骗自己,他只是一时失言。抬头便见他执拗的眼神,气得直接令他去祠堂跪上一日一夜。
他从未自己辩驳半句,只是规矩地同她行礼,随后便独自前往祠堂,规矩地在祖宗牌位前跪着。
其实那一晚她也没睡着。
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趁着无人时看一看他。当她看见祠堂里那个瘦小的背影时,她便掩面痛哭。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
但他把她的话当真了。
她再一次前往祠堂时,发现那个身影早已不在。
原来早就过了一日一夜。
她没与他相逢,只是让下人给了他一瓶伤药。
也不知道他用了没有。
她们母子俩再次见面时,他依旧规矩行礼。他主动坦言让她难过,言辞之中毫无错处,让她连责罚的理由都没有。
自那之后,他只字未提不考取功名一事。
她以为他会一直在京城,直到有一天,她再次途经他的卧房时,却见其中空无一人。
砚清向来起得早,她本向着去书房找他,却发现书房空无一人。
她从未感到如此慌乱过。
她还记得夫君和明台陪着她,差点把沈府掀了个底朝天,却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只能拖着双腿来到他的卧房,抬手轻抚着他曾经用过的所有,泪水如同失去控制的决堤,夺眶而出。
她已经记不清最后怎么样了。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垫在枕头下的信笺。
她拆开一看,里面的字迹很是熟悉。
她认得,那是他的字迹。
没有她想象中的怨怼,只有满心决绝。
一字一句,皆是托付,亦是牵挂。
他还说,明台还小,少不更事。长兄如父,作兄长的不能教导他,陪伴他,是为兄之过。
若是他能回来,任由她责罚。
如今她知道,他的住处里有人。
但她不敢上前,只怕心中念想落空。
“哥……”
她的眼眸瞪大了一瞬。
那是……
明台的声音!
明台回来了?
那是不是,砚清也回来了?
她加快步伐进入卧房,双腿不知怎的绊了一下,始终想着要见到很久不见的人。
她的大儿子,沈砚清。
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她的大儿子,生得极好,从未有过不悦辞色。如今无助地趴在床上,背后的血泊暗自告诉她,他曾受过的苦难。
“明台,你哥他……”
姚氏一见到沈砚清这番模样,手帕已经抵上眼角,试图擦尽泪水。
“娘,哥他……”
沈明台再也说不下去,他实在是不想告诉姚氏真相,只好无助地摇头。
姚氏见二儿子不再言语,心里的失落比平日更甚,她双手慌乱抓着沈明台的手臂,用尽竭力地问他:“砚清,砚清他怎么会这样?”
“娘。”
沈明台实在是控制不住,话语中夹杂着他强忍不下的哭腔,一想到自己先前那副犯浑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满是后悔:“我错怪哥了,我错怪哥了……”
“哥真的……真的足够好了。是我没用……”
“他背后……”
姚氏的目光里满是心疼。
“娘,哥他……被叔叔打的。七十藤杖。”
沈明台再也瞒不住了,只好说出真相。看着娘要冲上前,慌忙阻止,只是因为沈砚清背后的衣服实在碍事,若是不及时剪开伤药,日后若是罗尚病根就糟了。
姚氏看着他伸手就要拿起旁边的剪子,抬手制止:“不,不要拿剪子,直接用剪子砚清会疼的。”
“娘……”
“快一点,剪开……后背,很难受……明台……”
沈砚清竭力忽略藤杖疼到筋骨的钝痛,可背后衣衫粘着的瘙痒,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抬手想撕开,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久经麻绳捆绑,实在是无力反剪。只能崩溃地求着明台快一些,再快一些。
好让他,早些解脱。
沈明台心一横,拿起剪子,下手果断狠厉,直接将他的衣衫剪成两半。
姚氏也不闲着,慌忙离府寻郎中来。郎中一见到沈砚清后背这可怖的伤痕,义愤填膺道:“你们对这亲骨肉实在太狠,简直是把人往死里打,若不是这人命大,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说着,拂袖一挥,重重地将药箱放在一处,埋头自顾自找药。
姚氏只能赔笑,知道这郎中厉害,就是心口直快了些。若是沈砚清能治好,她愿意用重金酬谢。
那郎中动作也是麻利,瞥见沈砚清后背的衣衫硬生生被人剪开,嘴角微抽,看着都觉得疼。嘴上实在是想说:“你们啊,对伤者稍微好些。他不疼啊。”
沈明台一听到郎中这样的老者训斥,不敢辩驳半句。
“不怪你……是我要的。”
沈砚清听到有人在怪自己的弟弟,即便自己伤成那样,还是不忘为他辩驳。手稍稍用些力气,想带动自己挪动身子,突然拉到一处,牵连到后背的伤,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哎,你可别乱动啊。乖乖趴着,老夫替你上药。”
那郎中一看趴在床上的病人这般胡来,蹙着眉,忍不住出声制止。又看着沈明台杵在一处,抬手招呼着他,让他去沈砚清身边,轻轻按着他的肩膀。
“忍着。这小伙给你把衣衫剪了,还有些碎渣粘着。来个人,取盆温盐水来。”
府内很快有下人端着盆温盐水来,毛巾早已浸润在水中多时。那郎中撸起衣袖,直接伸手拧紧毛巾,小心地用毛巾沾着他满是伤痕的后背。
刚开始有一些疼,沈砚清还能忍受。越到后面,盐水顺着伤痕浸骨,他试图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双肩动弹不得,只能咬着枕头一角,愣是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哥……别咬枕头,难受就捏着我的手。实在不行,咬我也成。”
沈明台看见兄长轻轻眨了眨眼。眼眸中透露着一丝悲凉,仿佛在告诉他:“明台,不要多想。”
他看着郎中拿着骨针,在兄长背后又上了一道酷刑。娘已经不敢再看,站在一旁掩着面容恸哭。
“马上好了,马上好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昔日强大的人。
如今濒临脆弱,却还是用尽全部手段,试图独自一人抗下所有。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不愿透露半分脆弱。
郎中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像沈砚清这样硬气的人还是头一次见。
医者明明不应该共情,双手更应久经沙场,一想到快刀斩乱麻,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但他真正亲临这满身伤痕时,拿着骨针的右手还是顿了顿。
终是狠不下心。
沈明台瞧见郎中迟迟不可能动作,尽管那个骨针看着十分骇人,还是把心一横,道:“还是早些动手吧,这样兄长不会太难受。”
郎中只好动手,待骨针触碰到满是伤痕的脊背时,他看见沈砚清瑟缩了一瞬,试图躲避痛处。沈明台眼疾手快,慌忙摁住他的肩,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直到沈砚清不再抗拒,郎中才敢做下一步动作。
沈砚清趴在床上太久,实在是换不过气,后背的刺痛无孔不入,让他连轻声低语都做不到,只好用指尖轻轻触碰沈明台的衣袖。
他的眼眸张张合合,强忍着疼痛睁开太久,渐渐感觉天旋地转。
后背真的……
疼……
好累……
在他合上眼眸的一刹那,耳边似乎有声音。
他已毫无心力,任由自己坠落。
“好了。”
郎中终于抬头,将那骨针放在一处,拿起袖子擦了擦额间流出的细汗,原先澄澈的温盐水现在被血水浸染,变得血红,变得刺眼。
“兄长他……”
郎中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沈砚清的伤面太大,光是用温盐水揭开他的衣衫,他都要累倒在床。
这药酒都还没上呢……
郎中越想越头大,撇过沈砚清的侧颜,实在是不理解为何要把这好端端的公子打成这样。
姚氏强忍着泪,指挥着府内下人把这血水端下去,沈明台瞧见她的双眼早已哭红,一想到兄长这番模样,他实在是分不开身,只是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想,兄长会没事的。
“砚清……”
姚氏冲到床边,不顾郎中还在,抬手触碰着他的墨发,任由发间的汗水滴落在手心。看着他的双眸紧闭,实在是忍不住想把他皱褶的眉目抚平。
她记得砚清小时候很少皱眉的。
哪怕那个时候明台那么混账,他也是一笑就过。
“别离开我,阿挽……”
她的唇微张,很想问问他,阿挽是谁。
再看看他现在这番疲惫不堪,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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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v前隔日更新 专栏内完结文《时晏传》,预收《状元郎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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