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
这天早餐桌上居然人很齐，止星阑吃了几口就放下了，“明天我出去玩一趟。”
桌上一时间没人接话，大概过了好几秒止杰锋一脸莫名其妙，止星阑现在在学校里基本没什么任务了，去不去其实都无所谓，他不是很在意，也不清楚止星阑说这个干什么，“要出去就直接出去。”
对面止为看了他一眼，止星阑没注意到，看了眼姚榛，“我带、哥一起出去。”
姚榛正吃着饭，没想到还有止为的事，她巴不得止为把止星阑哄的好好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连忙满口答应。
本来止星阑也只是提前知会一声，省的他那个爸后来再问，票早就买好了，今天晚上的飞机到邻省，然后再转高铁，再转火车，差不多得明天中午十一点到。
前半截是止星阑带着止为走，后半截是止为带着止星阑，两人在路上花了很长时间总算到了这个小镇。
止星阑对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这个车站看起来太具有年代感，甚至都没有扶梯。
“谢谢你。”止为手里拎着东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止星阑表示谢意，“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出不来。”
他身上是有几个子，但他没时间，没自由，姚榛也不喜欢他回这里，要不是止星阑带着他他还真回不来。
让他意外又感动的是只是上次提了一次止星阑居然记下来甚至带他回来看望外婆，他完全没有义务做这个，所以才让止为更加感谢。
“我又不是没有外公。”止星阑手里也拎着点东西，“要是不让我去看望我也急眼。”
车站不大，只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出站口，门口很多出租车司机在揽客，也有在这里接人的，止为本来走的不紧不慢，似乎看见了什么脚步一顿，但还记得身边有个止星阑，跟他说了声才迫不及待往出走，“我外婆，红色衣服的那个。”
止星阑往外一看，外面揽客的司机有男有女，也有岁数很大的，有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站在一侧，穿着红衣服红帽子黑裤子，个子不太高，站在那里往里面张望着，然后就笑开了。
他看着止为快走几步出站，他的外婆抓住他的手不断的摸着，絮絮叨叨的用方言询问着什么，绝大部分他能听懂，偶尔有写听不懂的词汇也不太影响理解，止星阑没上前，而是把手里东西放在一侧等祖孙两人说话。
止为简单跟外婆叙旧后打算给外婆介绍一下止星阑，一扭头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这就是他妈再婚后他的继弟，止星阑上前了一步顺手拉住了外婆的手，“外婆，我是止为在那边的朋友。”
“朋友奥——”外婆不断的点头，“好俊的后生。”
……
三个人最后打了个车回去，路上也只走了十分钟就到了地方，是一条小巷子里的小院，小巷子里一排红色的门，瓷砖上还写着什么家和万事兴之类的字，止星阑到了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全程跟紧止为，一路走到最里面的一个院子。
家不太大，东西也不多，但收拾的很干净，没什么香味，是种很清洁舒服的味道，止星阑被止为的外婆带着坐在床上，一盘瓜子和一些普通的水果被放在眼前，他的外婆很热情的往他手里塞了个橘子，止星阑看了看没有见外的扒开吃掉了。
他自己一个人在那吃点瓜子和水果，除了最开始跟老人说了几句话后面都保持安静降低存在感，让久未见面的祖孙两个聊天。
“你咋样啊？”
止为把满腔话憋下去跟外婆一味的点头，“挺好的，我在那什么都挺好的。”
“怎么能好了呢？”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喃喃自语，“那种人家哪里是咱们能攀上的，怎么能好的了，要不是那边学校好我一万个不乐意让你去那边。”外婆伸手搓了搓止为的脸，很粗糙的手把他的脸搓红了一点，“你别怨外婆让你走，外婆岁数大了，跟不了你一辈子，外婆也没见识，想不出来那种人家，想不出你过的什么日子，怎么能好呢，看人家脸色过活……”
止为眼睛酸了下，稍微低下一点头，“我真挺好的外婆，你自己好好照顾身体，我马上就上大学了，等我以后工作了我把你接过去，我养着你！”
“好——”外婆眼睛也红红的，满脸欣慰的笑意跟他点头，“我们小为有出息。”
资本家止星阑就坐在旁边吃着瓜子听止为的外婆担忧他在那里过苦日子看人脸色，想了想还真是这样，止为确实在那看脸色。
哪个寄人篱下的不看脸色？都小心又小心的活着。
外婆完全不知道自己担忧的那个资本家的儿子现在就坐在自己家里，跟止为哭了会儿收拾了下开始给两人往上端早就做好的饭，量大，看着比不上家里的精细，止为看了止星阑好几次怕这真少爷吃不惯，没想到止星阑手里抱着个馒头就开始吃了，还招呼他，“吃啊，看我干什么。”
“……”止为也默默抱着馒头开始吃。
饭桌上聊的大部分是止星阑插不上嘴的话，他一门心思吃饭，听止为给他外婆描绘那边生活的场景。
吃完饭止为准备去动手洗锅，外婆推搡着不肯让他动手，“你就回来一次我能让你洗？去床上躺着睡觉去，啊，我们小为听话，外婆来，睡觉去。”
止为没办法，抢不到第一遍于是拿了抹布站在一边等洗完第二遍去擦完，跟外婆一起把东西都收拾了才停手。
小老太太做完这些也不歇着，去里面收拾了被子出来放在床上，“你们晚上睡这个屋，我起得早，回来住几天啊？”
“住两晚上，后天早上走。”止为知道止星阑没午睡的习惯，但还是扭头跟坐在那边的止星阑询问，“我跟我外婆出去聊天，你要不睡觉？我给你把门关上。”
止星阑知道他这是觉得他待在这儿不大自在，于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止为把外面那堆吃的又挪到里面，“这儿也就这些东西，我外婆没什么钱。”
“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你去跟你外婆待着吧。挺好的。”止星阑又拿了个橘子，“饭也挺好吃。”
止为很感激的跟他笑了笑就出去了。
*
止星阑在这儿没事干，他对这个地方不太感兴趣，这边更靠北，家里不知道是什么供暖，比家里冷，他出来也是偷闲，对现在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情况还挺满意，很难得的无所事事自己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大概七点多吃了晚饭他又回里面待着，正玩手机止为端着个装满水的盆进来放地下了。
“这儿洗澡不方便，你先凑合两天，洗个脚算了。”
家里虽然有保姆，但止星阑的事一般都是自己做，他对止为端洗脚水的举动特别不适应，但也没多话，把手机放一边问他，“水倒哪？”
“你不知道倒哪，洗完放着我一会儿一起倒。”
"那我一会儿跟你出去倒。"
止星阑见止为又要张嘴说话，似乎要说什么他是客人这种话，顿时皱起了眉，“我又不是没手。”
……
两个人大概八点半洗漱完，止星阑自己上手去铺床，止为又弄了第二遍铺的更平整了才放被子。
止星阑玩手机玩烦了，早把手机扔在一边闭上眼酝酿睡意，闭着眼睛听到止为上床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止为动作很小心的上来躺好，他现在很想跟止星阑说话，但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于是转过身对着止星阑睡盯着他看。
止星阑：“？”
止为：“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但是真的谢谢你。”
“好——不客气。”
止为慢慢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声音里有点无奈的笑，“我怕外婆等不到我以后工作挣钱。”
虽然声音里有笑，但止星阑看的很清楚，他的眼里分明有泪。
止为似乎注意到了止星阑在注视他的眼睛，隔着一层泪眨了下眼睛，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把眼睛埋了进去，“我不想出去留学。”
他很快又抬起头，把眼睛擦在了被子上，但没有完全擦干，还沾着一点，睫毛上最明显挂着湿哒哒泪珠。
止星阑不自觉凑近了一点，也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几乎是跟止为中间隔着两层被子贴着，“那就不出去，现在转回去正常高考，要么给你找个老师上私教。”
止为稍微低了点头把额头蹭在止星阑的被子上，“你爸让我出去。”
止星阑：“……”
他也低了点头跟止为额头抵额头，止星阑清楚他爸要面子，让他丢面子比让他死还难受，新娶了老婆带来个继子巴不得让全天下知道他一视同仁，又是给止为转学又是安排他出去留学，生怕别人在背后指点。
他想了想，“……那你，带你外婆出去？”
“我怎么带她出去啊？”止为笑了。
“我有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