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些，光彩吗？》拾伍里

25、第二十五章

　　靠近年关季维提前把自己的假期全用掉，一方面是为了拜访赵斯年的父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个滑雪的约定，虽然之前见过一次但他总觉得不太正式，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再去一次。

　　只可惜季维想要好好表现表现的念头最后也没实现，李女士和赵英庚只跟他们在曼哈顿待了一周的时间就去过二人世界，临走高高兴兴把两个人留下看家。

　　季维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怀里抱着家里那只狗，一人一狗在阳光下惬意的不得了，赵斯年拿了水果过来放在桌子上，皱起眉故作凶巴巴的，“发财，下来。”

　　“哥，几十斤的大型犬放在腿上太沉了。”赵斯年说完去摸发财的狗头，试图把这个赖在季维腿上的大狗弄下来，但发财却用一种极其不待见的表情看了眼赵斯年，一甩脑袋躲开不看他。

　　赵斯年有点无奈——自从他回来发财就一直对他这样，用喜欢的小零食哄没有用，陪它去游泳也没有用，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也不知道发财在闹什么脾气。

　　季维捏了捏发财的嘴筒子大胆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在国内养了只狗发财闻到了味道？”

　　发财趴在季维腿上的脑袋在捕捉到狗这个字眼的时候敏锐的抖了抖耳朵，再次抬起头用不高兴的目光去注视赵斯年。

　　听到这个可能的赵斯年顿时恍然大悟——季维之前就说想养狗，两人本来打算去挑选一只有缘分的幼犬，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发现跟元宝一窝的一只德牧售出后受到了虐待和遗弃，两人干脆就把那只狗给带回家养了。

　　在发财的眼里大概就是他的主人背着他有了别的狗。

　　“好坏的主人，居然背着我们发财养别的狗。”季维站起来一使劲把发财抱起来，大型犬在生活中被抱起来的时候不多，发财明显懵了，季维用脸去蹭了蹭，“走！我们不理这种坏主人。”

　　两人大概在曼哈顿又住了四五天，这一段时间赵斯年带着季维看了自己的高中打排球的照片，又带他去了自己之前很喜欢的一些地方——大多都是一些很琐碎的小事，但也就是这些小事组成了赵斯年过去的二十几年和他这个人，因此季维都异常感兴趣，甚至在这里收拾打包了很多赵斯年之前的纪念品邮回柜内的家里，耽搁了很久终于踏上了这次滑雪的旅程。

　　……

　　采尔马特处于阿尔卑斯山的群峰，其中的采尔马特小镇也是相当有名的度假村，现在又是瑞士的滑雪季节，来这边或者奥地利的人非常多，前段时间季维跟着赵斯年尝试了不少运动，不过大部分只做闲暇时的娱乐来玩，只有滑雪他坚持了下来，也是为着这个时候来这里可以玩的尽兴一点。

　　他久坐办公室身上大大小小有点毛病，不严重但很难完全治愈，需要在生活中多加注意，偶尔跳出来很让人不舒服，自从开始运动这些也缓解了很多，总是在玩的时候把该做的运动做完了。

　　他跟赵斯年一起上了观景台，从采尔马特滑到了意大利切尔□□亚，又一起坐了小火车。

　　针叶林还有后面的雪山，白色的云，晚上小屋亮起的灯……这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副他平常很难看到的震撼景色，也组成了这次久违的外出旅行，季维觉得眼前的景象很吸引人，穿的很严实专注的坐在那里看眼前小屋里连成一片的灯。

　　每一次的呼吸在冰天雪地下形成有实质的气，赵斯年看了会儿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然后挪到季维身边，穿戴东西有点麻烦，摘下来也会冷，于是他只好隔着护具用力跟季维贴了好几下，“哥！我爱你！”

　　“什么？”季维把耳朵露出来一点，“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季维已经把耳朵露出来，并不需要这么大声都能听到，但赵斯年还是提高了嗓子大声给他剖白心意，季维没忍住抿嘴笑了下。

　　挂在脖子里的项链被暖热存在感并不强烈，于是季维伸手按了按胸口项链的位置，直到感觉到硌才放开，“我也是。”

　　赵斯年见他摸也下意识伸手摸了几下，然后就把手套摘下来露出戒指在季维眼前晃来晃去，季维也学他晃，“谁没有似的。”

　　两个人幼稚的互演了一番，赵斯年乐不可支的一把抓住季维的手，“拍个照。”

　　两个人的手交缠在一起，两枚颜色款式不一样的戒指搭配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感，本来是举着拿后面的小屋当背景，赵斯年看了会儿嫌后面小屋太亮没法让别人第一眼就看到戒指，拉着季维换了个方向对着山调整了几次才拍下了这张照片。

　　拍完照片第一件事就是先分享给父母姥爷，然后就是发给自己的朋友，最后又发在了社交软件上置项，他一副沸沸扬扬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样子，季维也拿了那张照片贴在自己的朋友圈。

　　“哥。”赵斯年摘了头盔顺便也帮季维摘了，亲亲热热的跟他贴在一起，“你会跟我结婚的吧？”

　　季维轻轻磕了磕他的脑袋故意逗他，“如果不呢。”

　　“好啊！”赵斯年上手挠痒痒，“那我去你公司门口拉个横幅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买个喇叭去街上到处走说你始乱终弃我。”

　　季维被他的策略逗的笑个不停，他实在没想到赵斯年居然学会了这套，虽然听着很不光彩但在某些事情上确实诡异的有用。

　　“好害怕啊，那咱们还是快点结婚吧。”

　　赵斯年显然没想到季维说快点，看着他满脸的笑有点不确定季维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打算尽快结婚，“真的？”

　　“当然——当然。”季维点头，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认真允诺，“我不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赵斯年顿时大受鼓舞，手也不凉了鼻子也不凉了，有种今天回去准备明天就拉着季维去结婚的冲动，正热血澎拜着，手机里显示金业琤打视频过来了。

　　现在聊天正合他意，赵斯年接通就朝对面抬手展示自己的戒指，“我要结婚了。”

　　对面不是金业琤而是Blair，本来也是笑着的，看见赵斯年举起手立马拉下脸，无不鄙夷的开口，“嘴脸。”

　　“谁没有似的。”他说完立马拉过在镜头外的金业琤大大亲了一口，很挑衅的看了眼镜头。

　　赵斯年并不惊讶，也不意外，异常淡定的看了几眼再次举着手重复，“我要结婚了。”

　　Blair：“？”

　　Blair大受震撼，他猜测接下来不管说什么赵斯年大概都会拐到他结婚上面去，甚至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平等回复他结婚了这几个字，顿时一阵恶寒没了任何聊天的欲望。

　　“哦——挂了。”

　　季维早就想笑了，顾及着还在通话一直忍着，现在挂断终于不再控制笑出了声，“你够了，别看着谁都来一句你要结婚了。”

　　赵斯年看着他立马补上去，“我要结婚了。”

　　“救命。”季维抖了几下肩膀，“我大你差不多十岁，没准过几年老了你就不喜欢了。”

　　“不可能。”赵斯年很笃定的看着他，伸手把季维的脸挤了好几次，“过几年也会喜欢你。”

　　“如果早点遇到我也会喜欢你。”

　　“你这么肯定？”

　　“当然。”赵斯年毫不犹豫凑上去亲了亲他。

　　“我足够了解我自己。”他说，“我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也是。”

　　采尔马特的太阳已经彻底落下，星星每一颗都很清晰的落在天空上，不远处的山峰在夜色中更加雄浑神秘，人在这种环境下恍惚间总会产生世间独自一人的错觉。

　　但赵斯年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特别值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