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占有》愿为愿

46、捣乱

　　按照何昇以前对季书呈的态度,这几句录音不算什么.

　　录音有可能是季书呈主动找陈云录的,也有可能是陈云找季书呈录的.

　　不知道,何昇不知道要怎么和季书呈说,他在意季书呈的喜欢,但季书呈的“不喜欢”着实让他心灰意冷.

　　季书呈多狡猾啊,心里不喜欢嘴上却说着喜欢.

　　“是你说你对我有好感的季书呈,那也是骗我的,对吗?”

　　不久前季书呈产生了和何昇试试的想法,但在陈云又找到他时,季书层退缩了,他好像有拒绝何昇的办法了,而且有人问他喜欢何昇吗.

　　“你和陈云一起骗我,她想让我留在英国,而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我分开对不对?”

　　“季书呈你别把自己看太高了,你想分就分吧,我没那么喜欢你,没必要在你身上耽误这么多时间.”

　　何昇没抽完的烟甩季书呈衣服上,起身往外边走,季书呈还没来得及解释他自己把自己气走了.

　　季书呈目送何昇离开.

　　就这么走了,不吵两句?

　　对啊,事情不就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季书呈没想到何昇妈妈的方法竟如此管用,这回是伤着他的心了.

　　晚上季书呈久久不能入睡,还没昨晚睡得安稳
　　.
　　季书呈第二天早上就找到了他没睡好的原因.

　　车被砸了,轮胎和车门都没了,完全报废.

　　下了班,家里还有惊喜等着季书呈.

　　沙发,桌子,冰箱,电视机,全消失了,吊灯也拆了.

　　季书呈眼睛能看见的没多少东西,家里空落落的,季书呈心也空落落的.

　　季书呈在门口足足愣了半分钟,退出去看了一眼门牌号,没错,这是他家.

　　卧室里更过分,衣柜带着衣服一起飞了,就给季书呈留了个床垫, 季书呈想拿两件去酒店换的衣服都没有.

　　分手就分手,把人家搬空算什么.

　　好幼稚.

　　季书呈去另外两个房间看了看,完好无损,只动了他的东西.季书呈请了一天假买家里需要用的东西,并让人把里边外边的监控都拆掉.

　　车被何昇砸了,季书呈上了几天班抽出时间去看了辆新的,同事调侃季书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医院发的工资多高呢.季书呈毕业上班没多久,还时不时给季眠买点东西,他自己挣的那点钱当然不够花,大部分是季运义给的.

　　同科室的一个护士身体不舒服和季书呈说好工作结束了来找他看看.

　　护士来了后季书呈让她等一等,前面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学生.

　　女生穿着校服,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出来看病,跟她一起来的是她妈妈,妈妈低语:“让你去找那个姓刘的医生你不去,这医生看着这么年轻,能看好吗,耽误时间,晚上还有自习.”

　　季书呈用酒精擦拭脉枕消毒,“哪里不舒服?”

　　季书呈不如那些年纪大点医生的经验丰富,但他对每一个病人都是尽心尽力的,遇到拿不准的问题都会喊他老师过来.

　　“头痛,疼两年了,”女生说完对她妈妈说:“上次那个老头不是看过了,一点用都没有,他开的药喝了还是头痛!”

　　“是哪个部位痛?”季书呈说.

　　“别人怎么不痛,这核磁共振,脑部ct,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个遍也没查出原因,我看你就是不想去学校,跟你们老师请假我都请够了,上个月才请了三天假.”

　　女生从椅子上起来,眼眶湿润,泪水挂在脸上,“我不看了,去学校吧.”

　　“哎呦,我又没说不带你看,回来,”女生妈妈拉住女生胳膊.

　　“看好算了,免得你老是说头痛.”

　　“不看了,我回学校.”女生态度坚决,闷着头往前走.

　　等人离开,在外面坐着的护士进来,“现在学生压力太大了,遇见好几个这样的,我一小侄子也是.”

　　季书呈:“是吗.”

　　护士伸出胳膊出来让季书呈把脉.

　　走廊里,女生走得快,她妈妈在后面,手里提着两袋要一起给女生送到学校的东西.

　　“你今天不看,下次你别跟我说头疼,别跟我说要请假!”女生妈妈又气又没办法.

　　“把你手机给我.”

　　女生拿着手机给她爸爸打电话,边打边哭,妈妈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过了七八天,季书呈在周末见到这个女生.

　　季书呈看了女生在医院的就诊记录,喝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开一个疗程的有时候开两个疗程的,药开了后都是隔很久才来医院复诊.

　　女生今天一个人来的,她妈妈在上班.

　　女生没对季书呈这个小医生抱多大希望,图个心理作用,喝药了总比不喝好,让她头疼的就是在学校上学,可她不可能不上学,前天周六放了天假,上了不到两天的学,女生在学校头痛的厉害,待不下去跟老师请了假.

　　“没事,你别哭了.”季书呈给给女生递纸巾.

　　“从高一就开始头痛,晚上我都睡不着,”女生说着忍不住掉眼泪,“喝了那么多药也没治好.”

　　季书呈头一次见这种情况,应该是很难受才会哭出来,“短时间是调理不好的,药你先喝着,看看效果怎么样,下次来根据你的情况再开药,晚上尽量早点睡,注意忌口,药要坚持喝,可能会有点苦,一天两包,你是想在医院代煎还是拿回家熬.”

　　“拿回家,家里有熬药的罐子.”

　　“定期复诊好吗,我看你上次来医院是去年12月份,开了一个疗程的药.”

　　“不想来,喝了又没用,我不喜欢来医院.”

　　“可以和我说说为什么吗.”

　　“高一高二的时候总在往医院跑检查头痛的原因,有一次遇到一个特凶的医生,把我妈妈都吓到了,我不喜欢来医院.”

　　“高三学习比较紧张吧.”

　　“不紧张,是太累了,每天都睡不好,一堆作业要写.”

　　“作业写不完?”

　　“永远永远都写不完.”

　　“我上学的时候也写不完,学生写不完作业不是很正常.”

　　“是正常,我就是不喜欢学校那种环境,不过也快毕业了.”

　　“理解,你拿这个单子去开药,有两包白色袋子包装的药要先用锅炒一下再和其他的药放一起熬.”

　　“嗯,谢谢医生.”

　　“不用谢.”

　　季书呈这两天心里乱得很,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就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杜文椀煲了汤喊季书呈晚上回来喝,下了班季书呈就没回他自己那儿.

　　“毛毯”翘着尾巴环绕季书呈走了一圈,季书呈:“妈,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季运义想要开口,杜文椀使眼色让他别说,:“没啥事,你先去洗洗手吃饭.”

　　吃过饭,三人在客厅坐着.

　　季眠在房间写他的作业.

　　杜文椀:“小呈,你是不是在外边谈女朋友了.”

　　无缘无故问这个干什么,季书呈不明白.

　　“妈,我没谈女朋友,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和你妈又不是多死板的人,你谈恋爱就谈恋爱,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读了这么多年书,你心里没点数吗!”

　　季运义不敢相信季书呈竟能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有一个自称是季书呈女朋友的女生给季运义打电话说季书呈把她肚子搞大了不想负责,女生说的声泪俱下,比真的还真,连季眠的那只猫叫什么都答得上来.

　　季运义和杜文椀半信半疑,自己孩子他们还是清楚的,就看季书呈怎么解释吧,如果这事是真的,肯定要给人家女生一个合适的交代.

　　季运义把女生的话大差不差跟季书呈说了一遍.

　　季书呈冤枉,他长这么大,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爸,妈,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人是谁,但我确实没有谈女朋友,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你们不信可以去我住的地方看.”

　　“没谈人家怎么知道你叫什么,家里有几口人在哪儿上的学,连你弟弟在哪儿上学都知道,还说什么去接过季眠放学,你不认识这个女生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好好想想,做了就要敢承认,该补偿就补偿,我们家不差那点钱.”

　　杜文椀问过季眠了,季眠没在季书呈那儿看见他女朋友.

　　“是啊,小呈,妈妈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但这也说不通啊,你不会在外边得罪什么人了?”

　　杜文椀倒是提醒季书呈了,季书呈马上想到何昇.

　　“妈,我真的没有做过你们说的事,那个女生的电话你们有吗,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这个号码后来杜文椀有打过,女生一口咬定她要找的人就是季书呈.

　　电话打不通.

　　季书呈不着急,这事儿摆明就是何昇干的,除了他还能是谁.

　　季书呈也是脾气好,何昇都这么做了,他心里还觉得没关系,这些他都无所谓,就是前段时间何昇砸他车让他有点气恼,白白浪费钱.

　　“反正我没做过,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季书呈的心思已经飘到别处.

　　季书呈该怎么和季运义说这是他好朋友的儿子做的.

　　“没办法!你是想骗我和你妈,你跟谁在一起我们都能接受,你要是不喜欢人家该分手就分手但不能做不该做的事,这传出去多难听,作风不端!你不怕医院把你开了!”

　　杜文椀:“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还没确定呢.”

　　“我也不多问了,不管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自己处理好.”季书呈一个成年人季运义不想多说他.

　　第二天一早季书呈没吃早饭就准备先去他自己的家,开车开到一半,季书呈往回开去医院,在医院的食堂吃了点东西.

　　缓了一天,季书呈想痛骂何昇的想法没那么强烈了,何昇不就等着他主动找他吗.

　　季书呈按了按发酸的肩膀,下午在医院开了一盒缓解眼睛疲劳的滴眼液,季书呈拿出来放沙发上.

　　季书呈环顾屋内,终于把电话打出去.

　　手机铃声快断的时候那边接了.

　　接电话的不是何昇本人,但何昇人就坐在旁边.

　　“何昇不在,你找他干什么.”

　　没等季书呈出声,何昇从凌令手里夺来手机,装作不认识季书呈似的说:“喂.”

　　“这种事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了.”

　　何昇直接挂了电话.

　　何昇是个沉不住气的,季书呈不理他,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季书呈的注意,或者说当下不让季书呈难受他就难受.

　　凌令一脸鄙夷,谁说男的没心机.

　　“宁启伦,走了.”

　　宁启伦最近和凌令又在吵架,躲到何昇这里来.

　　等两人走了,何昇一个人看着手机喝闷酒.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

　　监控让季书呈拆了,何昇想季书呈肯定是故意的.

　　何昇脑中盘旋着季书呈说过的某些话,何昇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这不是季书呈的错,季书呈从一开始就在拒绝他,那季书呈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呢,是他让季书呈和他在一起的,是他逼季书呈说喜欢的,当时只想让季书呈说点他喜欢听的话,没在意那么多后来逐渐意识到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季书呈.

　　何昇为季书呈烦心太多,自暴自弃的想大不了就不要季书呈了呗.

　　何昇从小到大真真正正遇到的窝心事没几件,季书呈算一个,陈云说他一个大男人为了这点情情爱爱萎靡不振的,一点都不值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季书呈还有很多优秀的人.

　　可季书呈就是季书呈啊.

　　冲动了,那晚就应该赖着不走把季书呈给睡了,多给他一点惩罚, 虽然这样是错的,那就只这样对待季书呈.

　　何昇想通了,看他心情,等过段日子气消了再考虑去不去找季书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