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魔王系统》宸思无邪

2、死亡

　　寒冰笼罩山谷，族人们纷纷向着谷外奔逃。明异没在地里找到父亲，提着心又往家里跑。一路上，看到许多熟悉的身影被冰锥穿透倒在田坎边。
　　鲜血浸透大地，往日祥和的山谷此刻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明异不停的躲避着冰锥，余光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德叔……！”
　　只见德叔栽倒在屋檐下，一根冰锥从他腹部穿透，眼睛睁的很大，脸上是痛苦绝望的表情。分明已经没了气息，却又能看出死亡前的挣扎。
　　明异恍惚了一瞬，没注意空中有数根冰锥飞速落下。
　　直到被猛得推倒，他才回过神来。
　　“轰——”
　　数根冰锥几乎是擦着明异的头皮钉入地面，溅起的泥土和碎石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明异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就看到明廉的左肩被一根冰锥贯穿，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师父！”明异睚眦欲裂，死死地抱住明廉，“师父！你怎么样？！”
　　明廉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臭小子……别哭丧着脸……老子还没死呢……”
　　说话间，又一根冰锥从天而降，径直朝着明异的后背袭来！
　　明廉瞳孔骤缩，猛地将明异推开，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的上方。
　　“噗嗤——”
　　冰锥毫无阻碍地刺穿了明廉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明异一脸。
　　“师父——！！！”
　　“咳咳……”明廉艰难地抬起手，颤抖地抚摸着明异的脸颊，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已经没了力气。
　　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生机尽失。
　　明异胸口猛烈地起伏着，眼前是师傅明廉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这瞬间仿佛将他打入无尽的深渊。他颤抖着将手放在明廉的脸上，想将他脸上的鲜血抹去，手指却冻得麻木失去知觉。
　　天空中的蓝色法阵还在持续运转，冰锥依旧不停地落下，耳边尽是冰锥落地的轰鸣和族人们凄厉的惨叫。想到父母还情况未明，他只能把师傅的尸体暂时安放在一处屋檐下，在悲痛中拔腿向家中狂奔。泪水不由自主地划过脸颊，与溅上的血混作一处。
　　终于到了家门口，他却迟迟不敢推门。
　　只因房顶倒塌了大半，门缝滴滴答答流淌着血液。
　　“不……不……”
　　腿上仿佛有千斤重，无法再前进一步。明异颤抖着手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父亲挡在母亲上方，两人被一根异常巨大的冰锥贯穿半边身体。
　　“爹!娘！”
　　明异踉跄着扑过去，颤抖地想要把冰锥拔出，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异儿……”
　　“娘!怎么办？我不敢拔，拔出来你们会死的！”
　　母亲的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里。她强忍着痛楚，勉强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傻孩子，爹娘本就活不成了……”
　　母亲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我的异儿啊……娘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明异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滴落在母亲冰冷的手背上。“娘，你撑住，我这就去找人救你！”
　　她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却如释重负。因为明异的泪水朦胧了视线，他几乎没意识到，母亲已经在他呼喊中悄然离去。
　　父亲的身体在冰锥下早已僵硬，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光芒，他最终也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妻子。
　　明异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母亲早已冰冷僵硬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浑身却宛如被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风从破烂的屋顶毫无阻碍地灌入，吹得血腥味更加刺鼻，也吹得他泪流成河的脸毫无温度。
　　父亲！母亲！师傅！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上午明明都还好好的！是谁？！是谁害死了你们！！
　　此时，数道冰锥穿破屋顶扎了下来。
　　明异踉跄着起身，飞快的向着外面奔逃。可还没跑出多远，他就已经被数根冰锥擦过，大腿、手臂、肩膀都被冰锥撕裂。
　　耳边的一切声音仿佛被屏蔽，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和胸口剧烈的心跳声。冰锥还在不停的落下，越来越密集，让人避无可避。尽管很想听母亲的话，好好活下去，但老天爷似乎已经不给机会了。
　　连续不断的冰锥从天而降，明异脚步一个踉跄，身体倾倒在湿泥中。他的喉咙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从脖子间汹涌而出，染红了半边衣襟。明异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也快要死了。族人、师父、父母……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摧毁。强烈的恨意和不甘在胸腔翻涌，他无力地跪倒在地，仰头发出一声悲鸣。
　　意识模糊的明异没注意到，从他身体流出的鲜血缓慢汇集到左手图腾处，然后被图腾贪婪的吸收了。
　　吸收了明异鲜血的图腾泛起诡异的红光，红光中像是有无数腥红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片废墟。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明异包裹其中。
　　红色光球包裹着明异缓缓上升，最终悬停在半空中。光球内部，明异的身体漂浮着，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伤口处传来阵阵酥麻的痒意，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发现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与此同时，明异的脑海中涌入一股庞大的信息流，让他头痛欲裂。信息流中充斥着各种奇异的符号和图案，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闪过。他努力想要抓住这些信息，却发现它们如同流水一般，无法捕捉。
　　悬浮在山谷上空的魔法阵终于在夜幕降临时消失，山谷中堆积的冰锥也逐渐融化，露出了底下触目惊心的景象。曾经生机勃勃的山谷，如今只剩下一片狼藉，遍地尸骸。
　　红光消散，明异从半空跌落，重重地摔在湿滑的泥地上。吸收了他几乎一半血液的图腾终于激活了。
　　只是这能力来得太晚了，如果能早一天，那这场惨剧或许能有改变，大家也许就能活下去。
　　明异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将父母，师父和族人的尸体集中在一起，用木头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火化台。他颤抖着双手点燃了火堆，熊熊烈火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
　　清晨的天幕染上一抹血色，像是无声的哀悼。明异站在火堆前，黑色的烟雾将他的身影吞没。他空洞的目光凝视着烈焰吞噬亲人的身体，直到木柴化为灰烬，最后一缕火光也沉入死灰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火堆渐渐熄灭，只留下了一堆灰烬。明异跪在灰烬前，颤抖着双手捧起一把灰土，任由它们从指缝间滑落。
　　“师父，爹，娘，族人们……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处理完族人的后事，明异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如今，这里只剩下断壁残垣，曾经温馨的家园已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