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寻她》彼岸凡尘

6、游宫百梦

　　补天石在掌心发烫，问寻望着石面上流转的星纹，忽然觉得那些轨迹与自己梦中反复出现的星图重叠。月倾心将护心鳞碎片置于石面，碎片如活物般游向补天石中心，化作一道银线勾勒出龙鳞轮廓，整枚石头瞬间泛起温润的玉泽，仿佛被注入了生命。
　　“补天石已经得到，是该修补时空大道钟了”月倾心说到：“夫君需以阴阳剑心为引，我以气运琴音相辅。”
　　月倾心指尖轻拂袖中玉琴，琴弦未动却先闻清响，宛如山泉击石。问寻持星陨剑凌空画符，剑尖拖曳的光痕与琴音共振，在补天石上方凝成阴阳鱼图案。两股灵气如溪流汇海，涌入石中刹那，整座星辰殿穹顶的星图纷纷亮起，千万道星光如雨般坠入补天石，将其托举至半空。
　　小团子突然从月倾心怀中探出，毛绒爪子拍向石面，竟溅起一片星屑，化作蝴蝶绕着它打转。“啾啾！”它兴奋地甩尾巴，不小心撞翻了问寻画符的玉简，惹得两人忍俊不禁。
　　“看来小团子也等不及了。”月倾心笑着揉它耳朵，“等时空大道钟修复完毕，带你去吃灵泉池的星露藕，好不好？”
　　话音未落，补天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化作流光没入钟体。钟影闪过无数熟悉的画面：前世的少帝宫、星湖泛舟、还有与月倾心并肩作战的场景，如走马灯般掠过。
　　“寻哥哥，你额头出汗了。”月倾心伸手为他拭去汗珠，指尖触到他眉心时，补天石的星纹竟在钟体浮现，转瞬又消失不见，“看来钟体正在愈合。”
　　问寻握住她的手，轻吻指尖：“多亏有你。若不是你跨越时空来寻我，我恐怕还在轮回中迷途。”
　　小团子见状，突然用爪子扒拉两人交握的手，发出不满的“啾啾”声，仿佛在抗议自己被冷落。月倾心笑着将它抱起，在它耳边低语：“小醋包，以后让寻哥哥给你做桂花糖糕，好不好？”
　　离开星辰殿时，暮色已染透云海。问寻取出玉简查看地图，发现秘境深处有处“星澜花海”，据说是少帝宫灵植中最璀璨的所在。月倾心听闻眼中一亮，拽着他的袖子道：“我前世常偷跑过去摘花，被你抓包时总说要用来酿花蜜。”
　　“看来某人小时候很调皮。”问寻挑眉，指尖轻弹她额头，“走吧，去看看你偷摘的花如今开得如何。”
　　通往花海的小径由荧光藤蔓编织而成，每片叶子都透着淡紫色光芒，踩踏时会发出风铃般的脆响。小团子兴奋地跑来跑去，忽然被一朵会喷水的花喷了满脸，委屈地躲到问寻身后，爪子却偷偷勾住月倾心的裙角。
　　星澜花海到了。放眼望去，无数巨型花朵漂浮在云端，花瓣半透明如琉璃，内层泛着珍珠光泽，外层流转着七彩光晕。花茎上缠绕的光藤不时滴落露珠，每颗露珠坠落时都会化作星芒，在云海中画出短暂的轨迹。
　　“看那朵‘星河醉’。”月倾心指着一朵深蓝色花朵，花瓣层层叠叠如漩涡，中心盛着琥珀色的花蜜，“它的花蜜喝了会让人看见自己的前世，我第一次偷喝时，醉得在花心里睡了三天。”
　　问寻惊讶道“竟这般神奇吗？”嗯“”话落，忽然瞥见不远处有座花桥，桥栏上镶嵌着发光的花瓣，桥下溪水泛着星光，漂浮着许多透明小船，每艘船上都坐着巴掌大的小精灵，正用花瓣船桨划水。
　　一只小精灵发现他们，立刻扯着嗓子喊：“卖星糖花咯！舔一口甜到心尖！”说着飞到月倾心面前，递上一朵金黄的花，“漂亮姐姐尝一朵呀！”
　　月倾心接过花舔了舔，嘴角立刻沾了蜜渍，问寻见状轻笑，伸手替她拭去：“小馋猫。”
　　小精灵们见状起哄，用花瓣拼出“羞羞”的字样，惹得月倾心耳尖泛红，追着他们跑了几步，发间的星露花却不慎掉落，滚进了溪水中。
　　“哎呀！”她蹲在溪边张望，问寻却已祭出星陨剑，剑气化作渔网捞起花朵，剑柄上还缠着几缕水草，“送给夫人。”
　　月倾心笑着将花别回发间，忽然注意到溪水中倒映的两人，她的倒影穿着古装，而问寻仍是凡人打扮，却莫名契合。月倾心心中打定主意“等回到仙界少帝宫，要给夫君做套新的云纹广袖。“就用星澜花海的银丝织锦。”
　　夜宿灵泉池旁的竹屋时，问寻发现屋中摆着一套自动煮茶的灵器。茶壶悬在炭火上，水汽凝成一只小猫形状的茶宠，正抱着茶勺打盹。小团子见状立刻扑过去，爪子刚碰到茶勺，茶宠突然化作水雾钻进它的耳朵，吓得它“啾”地跳上房梁。
　　“这是‘云雾茶灵’，最爱捉弄生客。”月倾心笑着倒茶，茶汤呈淡金色，表面漂浮着细小的星芒，“尝尝，用灵泉水泡的星露茶，喝了能梦见想看的人。”
　　问寻轻抿一口，舌尖泛起清甜，眼帘竟渐渐沉重。朦胧中，他看见自己身着华服，站在少帝宫的露台上，月倾心穿着一袭红衣，正将一串星芒手链戴在他腕间，身后是盛开的夜昙花。
　　“这是你前世生辰时的场景。”月倾心的声音从梦中传来，他睁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她肩头，“你说想要星辰做礼物，我便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将星芒织成手链。”
　　问寻望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绳，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抚过她掌心的薄茧：“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摇头，将头靠在他肩上：“只要能找到你，再多苦都值得。何况......”她轻笑，“你转世后变成凡人，却还是那么爱操心，上次在界外被追杀，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怕是要用法器砸人了。”“我转世前有那么毛躁吗？”“有哦”
　　两人相视而笑，小团子不知何时从房梁跳下，蜷成毛球躺在他们脚边。窗外，灵泉池的水汽凝成荧光蝴蝶，绕着竹屋飞舞，宛如撒了一把碎钻。
　　次日清晨，他们来到秘境中的“流云仙居”。这座悬浮在云间的宅院由云朵和琉璃建成，大门两侧的石柱上盘着光雾凝成的锦鲤，见有人来，立刻吐出气泡，气泡里映着“欢迎回家”的字样。
　　“这是你前世的别苑，常来这里闭关。”月倾心推门而入，屋内的烛台立刻飞起，照亮满室奇珍。问寻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星芒织就的画卷，画中是一男一女在星湖泛舟，正是他梦中的场景。
　　小团子突然跳上书架，扒拉着一本古籍，书页间掉出一张泛黄的纸片。问寻拾起一看，纸上是用朱砂画的两个小人，高个的背着矮个的，旁边写着“寻哥哥背倾心”，落款是“二十岁小月亮”。
　　“这是你画的？”问寻忍俊不禁，“那时我是不是总把你扛在肩头？”
　　月倾心耳尖发烫，伸手去抢：“不许看！”两人闹作一团，小团子趁机叼着纸片跑出门，却被门口的云阶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逗得两人笑倒在软垫上。
　　午后，他们在仙居的庭院中找到少帝宫的那一片灵宠乐园。会玩跷跷板的灵兔、用尾巴卷藤蔓荡秋千的灵猴，还有一群用花瓣堆城堡的灵鸟。一只灵兔蹦到月倾心脚边，耳朵上挂着露珠，眼睛湿漉漉的像红宝石。
　　“这是星露兔，它的眼泪能治伤。”她轻轻抚摸兔子，露珠落入掌心化作珠子，“收着，以后打架用得上。”
　　问寻将珠子收入储物袋，忽然瞥见远处有座悬浮的小塔，塔身布满齿轮和符文，顶端的镜子反射着阳光。“那是星象塔，能看三界星运。”月倾心说，“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姻缘线？”
　　星象塔内的螺旋楼梯由星光铺成，每踏一步便浮现星象图。顶层的观星镜如同一汪深潭，倒映着不断变幻的星空。月倾心将手掌贴上镜面，镜中立刻浮现前世画面：樱花树下，问寻为她簪花，花瓣落在他发间，她伸手去拂，却碰落了玉冠。
　　“那时你总说我笨手笨脚。”她轻笑，指尖划过镜中自己的眉眼，“其实我是故意的，就想看看你耳尖发红的样子。”
　　问寻跟着贴上手掌，镜中画面一转，竟是雨巷中他们的初次相遇。他拿着古籍，漫步而行。与撑着油纸伞的她擦肩而过，她发间的银饰勾住他衣袖，两人同时回头，目光相撞的刹那，仿佛有星火燎原。
　　“原来命运早有安排。”问寻轻声说，揽住她腰肢，“那次在茶寮，你故意把桂花糕推到我桌上，我其实早就认出你了。”
　　“骗人。”她转身戳他胸口，“你当时还问我‘姑娘可是迷路了’，害我以为你忘了......”“梦中的你，再次相见总有个话头啊。”
　　话未说完，已被他用吻堵住。镜中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周围星象图纷纷亮起，小团子蹲在镜角，用爪子拍打着自己的倒影，发出“啾啾”的抗议声。
　　三日后，时空大道钟终于修复完毕，内部的空间也已经稳定，可以收集能量了。钟体流转的金光更加璀璨，轻轻晃动便发出清越钟鸣，余韵中带着时空长河的浩瀚。问寻轻抚钟面，忽然想起梦中曾听过同样的钟声，那时他站在少帝宫的钟楼上，月倾心在旁为他披上披风。
　　时空大道钟想到“界外的时空裂缝越来越大了。不出千年，他们肯定入侵。而裂缝附近有界外生物盘踞，一时也难以处理，等少帝历练完结束吧，我还是不做干涉了。”
　　月倾心取出护心鳞，鳞片也逐渐恢复能量，纹路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有寻哥哥在，什么都不怕。再说......”她狡黠一笑，“我们还有小团子当吉祥物呢。”
　　小团子仿佛听懂了，跳上问寻肩头，用脑袋蹭他下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钟面，竟让钟体泛起一圈涟漪，映出凡世的桃花林。
　　“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去桃溪镇。”问寻握住月倾心的手，红绳与绳结在阳光下相缠，“先买两坛桃花酿，再给小团子盖个桂花糖糕做的窝。”
　　“还要在院子里也种满桃花。”她补充道，“春天的时候，我们就在树下赏花喝茶看星星。”
　　时空大道钟轻轻晃动，仿佛在为他们的计划喝彩。问寻低头吻她额角，嗅到她发间的雪松香混着星露花的清甜，心中满是安定。无论前方还有多少挑战，只要有她在身边，便觉得前路可期。
　　小团子突然“啾”地叫了一声，爪子指向传送阵方向，似乎迫不及待要出发。月倾心笑着摇头，挥手打开传送阵，星光如碎钻般落在两人（一宠）身上。问寻搂着她腰肢，在光芒消散的刹那，听见她轻声说：“这次若再迷路，我可要罚你背我走三千里。”
　　“认罚。”他笑着将她拥紧，“就算走十万八千里，我也背着你。”
　　传送阵的光芒中，星澜花海的荧光蝴蝶纷纷飞来，组成“一路顺风”的字样。时空大道钟的钟鸣在秘境回荡，仿佛在为这对眷侣奏响出征的乐章。而他们知道，无论走到哪里，彼此的掌心永远握着最温暖的星光。
　　不负惊鸿梦
　　星象塔中窥宿缘，镜光流转忆华年。
　　桃花树下簪花误，星湖舟上坠玉钿。
　　雨巷擦肩惊鸿影，茶寮相对动心弦。
　　阴阳鱼合钟灵振，从此人间月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