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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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内。
宓微与荀晏走早前头，顾梁烨满脸幽怨地跟在后头，紧紧盯着宓微。
这怪异的组合迅速引起了一些人围观。
宓微又开始头疼了。
不知道荀晏与顾梁烨说了什么，他那委屈的目光就像幽魂一样死死跟在后头，盯得宓微有些如芒在背。
他偏过头，表情无奈：“学长，你和他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荀晏笑了笑，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告诉他，这样的行为会对你造成困扰，如果想靠这种方式讨你欢心是行不通的。”
宓微无奈：“被你看出来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荀晏的目光忽然认真起来，他打量着宓微的眉眼，甚至……落在他的唇上，这种明目张胆的目光让宓微下意识抿唇，察觉到太过刻意后又立即放松自己。
他忽然轻笑，伸手理了理宓微额前的碎发：“小微长成这样子，被他人爱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不能要求一朵美丽芬芳的花拒绝那些狂蜂浪蝶。”
宓微察觉到二人之间逾矩的距离，他一愣，看向荀晏的眼睛，对方的目光实在缱绻，就好像……他与他之间有什么更亲密的关系。
……等等，这应该不对吧？
宓微后退两步，让荀晏的手落空。
荀晏愣了一下，但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看向宓微：“怎么了？”
宓微再一次紧紧注视着对方的瞳孔，隔着那双金丝眼镜，宓微看不清从那双眼睛泄露的心绪，但总之……不会是刚才那样。
他无端松了口气。
但却没有重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趁此机会，落在后头的顾梁烨快步上前，插在二人之间。
他警惕地看着荀晏，像一头护食的狼崽。
“没什么，”宓微摇摇头，“只不过刚才发现我们站得太近了。”
荀晏苦笑着摇头：“对我也这么警惕……真伤心。”
“……”宓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荀晏表演。
很快他就换了幅嘴脸：“不过这是好事情——对身边的所有人保持这样的警惕。只有这样，才不会受伤。”
……不接受任何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平衡吧。荀晏几乎可以预见，一旦宓微接受其中的某一个人时，究竟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说不定还是保持这种距离更好呢。
但……谁不想成为宓微放在心上的存在？
“不是担心这个，”宓微摇摇头，“只不过我暂时不想恋爱，也……不想对别人动心。”
“这也是可以控制的吗？”顾梁烨试图插入二人之间的话题。
“我不知道，”宓微看了看他，“或许不行，但我会尽力。”
宓微的表情温柔又无奈，是顾梁烨最喜欢的模样：“学弟，你也尝试控制一下吧 。”
顾梁烨怔怔的看着他唇边的笑，慢慢道：“……好。我也会尽力的。”
才怪。
顾梁烨在心底否定道。
他的学长、这样好的宓微，他才不会愿意放手。
暂时的忍耐是为了更好地拥有，这个道理，顾梁烨从隐瞒身份那时起就已经明白。
“好了——我们还是去买衣服吧，在这里开情感讨论大会不太合适呢。”
荀晏为这个话题做终结。
这一回，宓微没有再让其他人插手帮自己挑衣服，很快就挑好了两套休闲服。
当宓微从试衣间走出来，顾梁烨眼前一亮立即捧场：“好看，学长的眼光真好。”
荀晏笑了笑：“恐怕不是衣服好看，只是小微生得好，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顾梁烨暗戳戳瞪了荀晏一眼，给一旁安静如鸡经理递了个眼色。
都是人精，经理很快就理解自己这位莫名其妙下来视察的上司的意思，他面上堆笑，走到宓微面前：“您是想购买常服吗？”
宓微点点头：“最好是日常和上班都可以穿的，不会太休闲也不会太严肃。”
“好，请往这边走，这里是我们家的新品，您可以看看有没有符合您口味的。”经理将宓微带离两人身边，向着远处的当季新品走去。
荀晏下意识就想跟上，却被顾梁烨挡住步伐。
他眯眼，金丝眼镜下的眸光变得冷冽：“小顾总，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梁烨观察到宓微已经走远，收起了在他面前的乖巧，笑得不屑，“荀总还是去治治妄想症吧，你该不会看不出学长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吧。”
原来是为了这个。
荀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面上丝毫没有被揭穿的窘迫。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他唇角的笑容勾起，“等小微进入我的工作室，我们可就是接触时间最长的人了。”
“你！”联想未来荀晏和宓微有可能日夜相对的亲密情状，顾梁烨的面色顿时一沉，看起来恨不得自己立刻开个公司跟荀晏打擂台。
但是他知道，宓微肯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只有空壳的公司，因此按捺住自己的想法。
“离他远点！”他不甘地警告道，像一头捍卫自己领地的狮子。
“办不到呢。”对面的敌人面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这样云淡风轻地回答他。
这头宓微在经理的帮助下挑好自己的衣服，转过头才发现那两个人在离他远远的地方，顾梁烨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荀晏的面上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笑意。
他摇摇头，喊了二人一声。
于是那两人立刻回头，面上都换上了温柔的表情，变脸速度快得叫人难以想象。
二人双双抬步，向宓微走来，走到宓微面前时，二人间就已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和氛围了。
“买了什么？”荀晏率先开口，看了看宓微挑好的衣服，“很合适，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小微穿同款？”
“学人精。”顾梁烨嘀咕一声，却将音量控制在在场四人刚好能够听清的程度。
宓微无奈：“又不是孤品，我在学长眼里就这么霸道吗？”
“当然不是，”荀晏笑，“我只是担心小微会误会我。毕竟……我可不想再被小微误会。”
顾梁烨立即向经理使了个眼色，经理会意：“不好意思了这位先生，这位客人手上的就是最后两件了。”
“哦？”荀晏看了眼顾梁烨，“没记错这不是什么当季流行吧……还是说有人只是不想让我买到呢。”
没想到顾梁烨丝毫不打算掩饰：“我全包了。没人规定我不能买自己商场的衣服吧？”
荀晏笑了笑：“随你。”
旁观闹剧的宓微：“……”
他决定下次自己一个人来买。
三人走出商场后，顾梁烨率先开口：“学长，我送你回去吧。”
宓微没有告知过顾梁烨自己现在的住址，而在宓微之前说完那些拒绝的话之后，顾梁烨也没有再试图让私家侦探调查对方。
他明白，这种行为如果被宓微知道，那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但只要宓微愿意让自己送他回家，那他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地址。这是宓微亲口告诉，跟在私家侦探那得来的意义不同。
如果宓微愿意，就说明他并没有那么抗拒和自己接触。
“小微，我想带你看看我的工作室，毕竟之后也是你的工作室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下星期就可以上班。”荀晏不慌不忙地开口邀请道，他注视着宓微，像是没感受到顾梁烨那足以将他碎尸万段的目光。
这可真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因此宓微只犹豫了一瞬，就满怀歉意地看向了顾梁烨。
顾梁烨沉默片刻，却也没有露出不甘的表情，他笑了笑：“我尊重学长的任何选择。”
宓微一愣，尊重……他意识到顾梁烨是将自己昨天说的话都听进去了，只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打算放弃追求。
不过也是，哪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呢，就连宓微自己，离开沈迦南也不是一朝一夕。
于是他向顾梁烨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荀晏意味深长地看着宓微转身后，顾梁烨攥紧的拳头，唇角弧度微扬。
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选择他人，恐怕顾梁夜掌心都要掐烂了吧，不过很可惜，还是他技高一筹。
荀晏绅士地为宓微拉开车门，用手挡住门框，看宓微坐进副驾后，走到另一边车门，他没有立刻拉开车门，视线与顾梁烨在空气中交接，如有实质，恐怕会擦出火花。
他们在向彼此示威。
作为赢家的荀晏心情很好地坐回驾驶座，他瞥了眼宓微肩膀上的安全带，眼中划过一丝遗憾，他向宓微挑眉：“小微能不能帮学长系一下安全带？”
宓微问：“这就是学长想要的奖励吗？”
荀晏无辜摇头：“只不过是想让小宓顺手帮帮我，没想到小宓对我这么防备。”
宓微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又回到他脸上：“可我看学长的手空的很。”
“那——我要用奖励。”荀晏道。
宓微顿了下，随即伸出手正要帮荀晏系安全带，却被他攥住。
“不是用在这个上面——小宓，以后不要称呼我学长了，叫我阿晏。”
路灯暖调的光线透过车窗落尽宓微的瞳孔中，荀晏能看见其中包含的惊讶之色，也——璀璨的得让人想拥有。
宓微迟疑：“……为什么？”
荀晏笑了笑，他直视宓微，确认能够让宓微看清自己眼中毫无旖旎：“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点也不亲密。明明……我们是朋友了，不是吗？”
朋友。
宓微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也会有朋友吗？
对宓微而言，他之前的世界实在太小，小得仅仅能够容得下沈迦南一个人。
于是当他将沈迦南逐出自己的世界之后，宓微的世界就变得如此空旷。
沈迦南曾带给宓微的伤害让宓微拒绝其他人再以喜欢的名义进入他的世界。
宓微眨了眨眼，所以，自己当时在商场里误会了？荀晏的接近是朋友之间的亲近吗？
“我知道了。学……阿晏。”
听见这声，荀晏的眼中显出一点计谋得逞的愉悦。
他给自己系上安全带：“阿晏在。我们走吧，去看一看你未来的办公室。”
这家商场位于市中心，离荀晏的办公地点并不远，因此两人到得很快。
‘啪’一声，荀晏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就将周围的环境照得一清二楚。
“这一整层都是工作室的占地，我们是独立工作室，不过每个人还是有细分部门和职能，我准备聘用你作主策划。”
听到这里，宓微的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惊讶。
他试探性玩笑道：“这算是走后门吗？”
荀晏当然知道宓微心中在想什么，他眼中狡黠一闪而逝，故作沉吟。
观察到见宓微的眉心微微隆起，他笑了笑：“当然不是啊。这可是我们两人的‘孩子’，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还是说……小宓没有信心做好吗？”
在专业上，宓微有足够的骄傲和自信。
宓微眨眼：“……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顿了顿，加上称呼。
“阿晏。”
“我相信你。”荀晏眼中的笑意更深。
荀晏当然相信宓微能够做到。
或者说，他无比相信自己记忆中那个带领他在IGF上夺冠的人可以做到。
荀晏深深地注视着宓微，在他的身上依然窥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那个耀眼的宓微……荀晏不想让他熄灭。
他忽然低下头笑了笑。
坠落的明月，他要高悬。
将熄的焰火，他要点燃。
他可以做云梯，做薪材。
做宓微脚下的一块顽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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