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清风》长耳朵采采

8、芳心之行

　　晚上八点的时候，沐清清和秦风坐在了酒店楼下不远处的大排档。地方是他选的，沐清清一直以为他是个金贵的少爷，却不想在烟火市井中他也如此从容，六月的天这个时候天色才刚刚暗了下来，周围都是三三俩俩自顾交谈的顾客，大多是附近的村民，乡音浓重；还有一些是租住在这里的小年轻，人们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不同的话题，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在这里，秦风是和谐的，又是特别的，沐清清看着对面吃着烤肉，嘴角油光闪闪的秦风，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无比的生动，他虽是在这里，但却似独自一世界，既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尝尝这个，还不错。” 秦风递给沐清清遗传烤肉。
　　“你常吃大排档吗？” 沐清清看着对面的秦风还是问了句。
　　“以前上学的时候同学邀请去过几次。”
　　“哦哦。” 沐清清点点头。
　　“清清喜欢？” 秦风抬起头。

　　“还好吧！这是一种大众夏日比较喜欢的消遣方式。周末无事，约朋友吃饭聊聊天还不错。” 沐清清答道。

　　“碰一个“ 沐清清举杯，不过不是酒是可乐，“我们一会去里面看看吧！” 沐清清喝了一口，抬头望向芳心村的方向示意道。
　　“嗯，先好好吃点，你今天都没怎么吃饭。” 秦风点点头。
　　沐清清囫囵吃了几口再喝了点倒觉得很撑，明明之前还很饿，这会却没有想吃的欲望了。

　　“走吧！”秦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叫了一声在那独自发呆的沐清清。

　　村口有块碑坊，上面是三个金色的大字 “芳心村“ 。沐清清和秦风就是从这条主干道进去的。村子里面更是热闹，到处是熙熙攘攘的行人、水果、小吃、摆地摊的、还有各种玩的应有尽有，小贩的吆喝声，拥挤的人流。

　　“这里人好多呀！“ 经过一处人潮密集的地方，沐清清拉着身后秦风侧身而过，只是一过便松了手。
　　“这看着也挺正常的。“待到人少的地方，沐清清小声嘀咕道。
　　“嘿嘿！“
　　“你笑什么？“ 沐清清看着秦风止不住的低笑。
　　“坏人脸上又没写字，你怎么能分辨得出，再说，问题出在这里，但也未必这里大部分的人就是坏的，还有，要是我们就这样走两圈就能发现问题，那问题可就大了。“ 秦风驻足，低头看着沐清清。
　　“那倒也是。“ 沐清清点头应道。
　　“走，再去前面看看。“ 秦风指了下一片灯火的前方。
　　再往前走一些主干道上分出好几条小道，灯光昏暗，人也不多。
　　“我们要进去吗？“ 沐清清指着几条小道路问秦风。
　　“去那边~“ 秦风指着一条灯火稍多的小巷道。
　　箱子里明显冷清很多，偶尔有三三俩俩的人经过，路边三五处亮着微光，是卖小吃和小零碎的。越往里走，灯光越暗。
　　“欸，往前走还可以出去呢！“ 沐清清看着巷子尽头还有条路。
　　“嗯，看来出入村子并非那一条。“ 秦风看着来时的方向道。
　　“什么东西！“ 一道黑影”嗖“的过去，沐清清吓得声音都变了，一把抓住秦风的胳膊。
　　秦风轻拍沐清清的肩膀安抚，而后放下她抱着自己的双手，伸出左手，握紧她的右手，
　　“不过是只猫罢了！不必担心。“
　　“你看清了？“ 沐清清还是神戒备。
　　“嗯，看到它的眼睛了。“

　　沐清清听了之后身体放松了，但手却还是紧紧握着，
　　“我们走吧！“ 沐清清拉着秦风快步朝前走去。
　　“还去其他巷子吗“ 秦风指着前方的两个巷子问沐清清。
　　“不了，我们直走。“
　　秦风笑笑不说话，只是握着沐清清的手又紧了些。
　　主干道越往前走灯光也越是稀疏。
　　“不知道她在哪里？“ 沐清清驻足，望着四周一栋又一栋密集的房子幽幽说道。
　　也许就在这扇窗户的后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自从收到消息，她只想着赶紧找到茉茉，至于茉茉都经历了什么她都不敢想。
　　“先回去吧！村子的分布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了。目前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先回去，明天等警察消息。” 秦风扶我沐清清的头发安慰道。

　　“嗯” 沐清清应声转身，两人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沐清清没收到警察的电话，但心里有焦急，吃过早饭之后，便和秦风直奔派出所。
　　“请问贺警官在吗？我昨天报过案了，想咨询下进展。” 到了派出所沐清清没有看到贺警官，便去前台咨询。
　　“姓名？” 前台的女警员机械的问。
　　“沐清清。”
　　“报案时间？”
　　“昨天下午五点” 沐清清积极答道。
　　“基本信息已经录入了，你现在就等电话吧，有消息会给你打的那话的，案件处理也是需要时间的。“ 女警员说完看沐清清还是没动，”还有问题？“
　　“我能见下贺警官吗？“ 沐清清还是想亲自问下警官情况。
　　“你在那边等着吧，贺警官一会要出警，应该能看到。“ 女警员指着一旁的休息区示意沐清清在那里等待。
　　沐清清和秦风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看到贺警官和两个陌生警官一起走出来。
　　“贺警官，请问怎么样了？“ 沐清清立即奔过去拦住了即将出门的警察。贺警官示意一起的两外两个警察先走，这才对沐清清说：
　　“先别着急，我们这就过去看看。“
　　“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贺警官摇摇头。

　　“她只是个刚毕业的普通学生呀，他们到底要干啥么？“ 沐清清看警察也不知道，不禁着急自语道。
　　“您先做那休息，一有消息我会给您打电话的，先别着急。“ 贺警官示意沐清清继续等待而后就出了门。
　　“喝点水~“ 秦风拉着沐清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递给她一瓶水，看沐清清喝了两口，这才开口，
　　“办案也需要时间的，相信警察，给他们一点时间。“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 沐清清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抬头看着秦风，
　　“距离收到消息已经31个小时了，她一定在等我。“ 沐清清低着头想起昨天看到短信的时候虽然是早晨八点多，但消息是凌晨两点收到的，那条消息肯定是她好不容易才发出来的，沐清清很确信。
　　“能够发出消息来，说明她很聪明，放心，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秦风拍了拍沐清清放在扶手上的手背。
　　“嗯“ 沐清清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是有点心急了。
　　“清清~” 秦风看着心不在焉的沐清清叫了声。
　　“嗯” 沐清清看向秦风。
　　“你知道电脑为什么不会着凉吗？” 秦风看着沐清清问道。
　　沐清清询问的目光投向秦风，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
　　“因为它有Windows！”秦风一笑。
　　“呵~” 沐清清明白过来抚额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是圆的，好多人却说它方？”看到沐清清终于笑了，秦风并没有停而是继续道。
　　沐清清重复了一遍没猜出来，询问道，
　　“什么呀？“
　　“答案：方向盘“ 秦风用手指画了圆。
　　“哦哦，还真是~” 沐清清回应道。
　　“再来一个。” 秦风看沐清清感兴趣了继续道，
　　“哪里长得竹子我们看不见？“
　　“深山老林？刚种的？“ 沐清清猜。
　　秦风摇摇头，指指胸口：“胸有成竹。“
　　……
　　秦风后来又给沐清清讲起之前遇到的奇闻轶事，吸引她的兴趣，度过难挨的等待。
　　中午的时候，沐清清看着手机，依旧没有收到贺警官的电话，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走，出去吃午饭。“ 秦风叫沐清清。
　　“不了，太阳这么大，不想出去，你帮我买个面包就好了。“沐清清坐到那不想动。太阳大不过是托词，她确实没胃口。
　　“走了，一会有好消息！“ 秦风抓起沐清清的一只手，向门口走去。
　　“什么好消息？“ 沐清清恹恹的，她现在只只想知道茉茉的情况，其他的也不甚感兴趣。
　　“你想知道的消息。“
　　吃完饭回到派出所的休息区，等了大概有30分钟，有个警官走到他们跟前问道：“请问是秦风秦先生吗？“
　　“我是。“ 秦风站起来。
　　“事情有了些进展，林所怕您着急，让我来告诉下你们目前进展，“ 警官看着秦风和沐清清说。
　　“怎么样了？“ 一听到茉茉的事情有进展，沐清清也连忙站起来。
　　“芳心村那一片可以说是Z市一个的传销聚集地，曾在那里抓到过好几起相关案件，根据您这边描述的情况，我们警方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今天上午过去探了下，确实是有的，现在就是想办法安全的把所有受害者接出来。你们再等等消息，警方会全力以赴的。“ 警官坦言道。

　　“警官，那有见到我妹妹赵茉吗？“ 沐清清确认到。
　　“没有，目前里面的人还待进一步确认，但是根据您提供的地址应该是那里没错了。“警官回复。
　　两人谢过警官，待警官走后，沐清清才问道：
　　“你认识这里的所长？“ 沐清清想起这位警官刚来提到的。
　　“不认识“ 秦风摇头，继续道：”托朋友找的！“
　　“哦哦“ 沐清清了然低下头。
　　“没有结果，警察不会说太多案件的信息，但是我看你太担心了，所以就找人问问。“ 秦风解释道。
　　“谢谢你！“ 沐清清其实猜到了，包括上午的时候一直都自己开心。

　　那天等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沐清清终于见到了茉茉，她看着整个人瘦了一圈，满脸憔悴，衣服也皱皱巴巴。她是跟在以贺警官他们后面进来的，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年轻女孩。赵茉一看见沐清清就扑到她怀里，
　　“姐~姐… “
　　赵茉才叫了两声，都快哭了，沐清清听到她声音中的委屈和哭腔，也是一阵心酸，连忙抱紧她，用手臂偷偷抹掉溢出眼角的泪水，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姐在呢哈！“
　　俩人才刚分开，就看到站在一旁的贺警官。

　　“她们还需要先做个笔录。“ 贺警官是对着沐清清说的，指了指几个女孩。
　　“那你先去吧，姐在这里等你~“ 沐清清示意赵茉先跟着贺警官走。
　　赵茉依依不舍的松开拉着沐清清的手，这才跟上已经走远的众人。
　　“太好了，回来了。“ 秦风对望着赵茉背影的沐清清说。
　　“她瘦了好多。“ 沐清清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
　　“喏“
　　“谢谢！“ 沐清清接过秦风递来的纸巾。
　　“已经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就当是一次经验教训！“
　　“嗯嗯，幸好回来了！“ 沐清清用纸巾沾了沾眼角的泪水。

　　晚上9点时候，赵茉出来了，人看着倒是冷静了些，身后跟着贺警官。

　　“人可以带走了！“ 贺警官指着赵茉对沐清清、秦风说，而后又看着沐清清，”沐女士，您随我来一下。“
　　在拐角处，贺警官停下了脚步，：“他们大都是因为找工作被骗过来的，还好赵茉足够机敏，一发现情况不对就想办法求救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个狭小的房间挤着十几个人，房间都有味道了，男男女女一众人席地而坐，挤在一起，围着一台破旧的电脑，正在观看所谓的‘成功者秘籍’，还被要求复述，复述不出着，会被肆意谩骂贺殴打。她这些日子肯定受了不少苦，回去多加安慰和开导。” 贺警官说完一声轻叹。

　　沐清清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知道了，谢谢您！坏人捉到了吗？”

　　“还有两个没抓住，也是巧了，今天去的时候正好有两个传销头子不在，现在那边还有两个警察在守着，希望能抓住。“ 贺警官镇定自若道。

　　“那就辛苦警察同志了！这些人太坏了，每一个受害者的背后，都有一个受伤的家庭，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沐清清痛恨这些始作俑者。
　　“沐女士放心吧！我们必定竭尽全力！“ 贺警官郑重道。
　　沐清清谢过贺警官，挽着赵茉跟着秦风一起走出派出所大门。外面月朗星疏，一阵风吹来，沐清清觉得好似整个人都从沉重中苏醒过来了。

　　“茉茉你先等会” 沐清清轻声示意，而后拉着秦风走到一旁：“我们今晚就不去那边住了，她肯定不想再去那附近了。”
　　“嗯，明白，那我们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吧，我先把你们送过去，然后再过去拿行李。” 秦风这样安排。
　　“那就麻烦你了！” 沐清清歉然一笑。
　　“别这么客气了！” 秦风拍拍她的头顶。
　　三人一起往出走，赵茉一直低着头，但却是不是偷偷看向秦风，沐清清恍然，给赵茉介绍道：“茉茉，这是秦风，我同事，这次陪我一起过来的。”

　　“秦大哥好，这次麻烦你了！” 赵茉说完又迅速的低下头。
　　“不麻烦，能帮到你我高兴。你很勇敢！“ 秦风赞道，嗓音低沉，语速也比较慢，给人无尽的力量。
　　秦风在附近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沐清清先带着赵茉去休息，他则去原来的酒店拿之前留着的行李，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秦风看了看手表，怕她们睡着，没有按门铃，而是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响起，沐清清打开门，接过秦风手中自己的行李，
　　“回来了”
　　“嗯，她怎么样？” 秦风问赵茉的情况。
　　“嘘~睡着了~” 沐清清食指抬起做了个手势。
　　“她还好吗？” 沐清清瞅了瞅躺在床上沉眠的人，挥挥手示意秦风出去说。
　　“进来吧！” 秦风打开隔壁房间的门，示意沐清清进来，外面毕竟不是说话的地。

　　沐清清喘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着刚洗完手出来的秦风说，
　　“她回来后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没过多久就睡着了，最近累惨了估计。”
　　“她有没有跟你提这些日子的事情？” 秦风给沐清清倒了杯水。
　　“说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只是要先来Z市培训，因为是朋友介绍的，她也没怎么怀疑就来了，结果一来就发现不对劲。她还是趁着负责看管她的那个大姐睡着偷偷拿对方的手机给我发的消息。”
　　“多久了？“

　　“前前后后估计五天吧！还好机警。” 沐清清至今仍心有余悸。
　　“遇事沉着冷静，还很勇敢，很不错。这几天想必受了很多委屈吧，她有跟你说吗？”
　　“简单说了些，男的女的好多人挤在一起，只有高级别的才能在小房间的床上休息，吃的就是水煮白菜越需要抢，随意辱骂殴打也是常事。” 陈茉说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可沐清清听的时候却觉得有数千斤压在胸口，头皮发麻，目眩耳鸣，不敢细想。

　　“你有检查过她的伤口吗？”
　　“看过了，几处淤青休息休息就好了。” 沐清清喝了口水。
　　“那就好。”
　　“幸好这次的传销团伙不算成熟，她才能瞅准机会发出消息。”沐清清响起贺警官跟她提过的。
　　“是啊，这确实是个大坑。以后让她再小心些，但是倒也不必顾虑太多，以免畏手畏脚。“ 秦风补充道。
　　“家里人告诉了吗？” 秦风想起这茬。

　　“姑姑聪明着呢，我那天给她打电话或许当下还没觉得有问题，过后就感觉到不对了，给茉茉打电话打不通，今天就打电话找我了。我把事情跟他们简单说了说了，还好没事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解释。”
　　“你最近也累坏了！” 秦风看着神情疲惫的沐清清叹道！

　　沐清清摇摇头露出个苦笑，目光投向秦风，眼神专注：“这几天，谢谢你了！”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秦风回视，同样的眼神专注。

　　“好困呀，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秦风说完，看着沐清清的视线并没有离开，沐清清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欠掩饰，起身直奔门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晚安“ 秦风看着沐清清逃离的身影，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