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ABO]》》柿阿文

6、疑惑

　　“你还记得吗，你是怎么从地下研究所出来的？”

　　他听到秦冉问他。

　　宽大的双人床往一侧微微倾斜，有隐约的残余晃动。他终于抬起眼睛，看到秦冉在他的床沿坐下。

　　这晃动让他脑中无端闪回着刚才的场面，秦冉在他身后。

　　如果alpha没有完成标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出来。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别开脸，心头已经涌出无数个冲动——是时候去做个标记清除手术了。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做腺体摘除手术。

　　可如果他真的去做了，他将会同平平无奇的beta没什么两样，他的大脑会变得迟钝，甚至失去他一贯引以为傲的枪械掌控能力。

　　他不想变成一个废物，这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忽然又觉得好笑——即便他有很强的枪械掌控能力，照样阴沟里翻船，被送进□□的地下人体研究所里。

　　他茫然地回忆着当初是怎么被困在那间研究所里的，可是记忆变得凌乱模糊，他甚至不能想起完整的时间线。他感到头痛。

　　被人从地下人体研究所解救出来后，叶炤曾经接受过长达一个月的心理疏导。也许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令他极为痛苦的事情，使他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选择忘记。

　　可秦冉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

　　是存心来警告他、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柔弱不堪的omega吗？

　　叶炤掀开被子，赤身裸体踩上拖鞋，一路往浴室走：

　　“我要休息了。我不会以强///奸未成年omega的罪名起诉您，长官。您最好在我回心转意前离开我家。”

　　叶炤想起来，眼下他的年龄似乎还不大。

　　没料想秦冉平静又极为肯定地阐述事实：“联盟二十七年，阿炤，你已经成年了。”

　　“……”

　　根据最新版《联邦宪法》，omega满17周岁，将被视作成年。

　　而现在，他已满17周岁了。

　　“我进门的时候有做录音。”秦冉轻抚腕表式终端机，光屏亮起，一段录音开始播放：

　　“代号黑曼巴，途经贫民窟64号，遇到一起案件。这里是斯卡兰教授资助的贫困生的住所，联邦调查局刚刚来过，说有走//私嫌犯与发//情的omega的气息。伪装剂试纸在空气中显示阳性，有违禁药物。临时执法需要，特此记录。”

　　接着是秦冉礼貌的叩门声，然后秦冉平静的语调再次响起：“贫困生受到政府资助，应该也学过了些上流社会的礼仪。不该这么没有教养。”

　　吱呀——
　　是门打开的声音。

　　“长官，早安。”

　　“长官早、午、晚都安。”

　　……

　　秦冉熄灭了终端机的光屏，抬起头朝他平和地说：“发//情期的omega不仅是个走//私犯，还亲自邀请我进入他的房间……”

　　叶炤猛地回头抢声说：“你怎么不把后面的细节都录上？比如你‘量体温’的那些破事？！”

　　秦冉脸上一派光明磊落，甚至还朝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执法过程繁冗，无须赘述。军部会理解我的。”

　　秦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联邦调查局也是我喊来的。谁让alpha伪装剂的味道太浓，周围其他alpha闻到了会有圈地行为，容易引起斗殴。”

　　……真不要脸！

　　叶炤气得咬牙，彻底无话可说，最后干脆沉默着一头闷进浴室里冲澡。

　　等他洗好出来，却发现秦冉还在这里。

　　一盏光线暧昧的小台灯下，alpha正靠在床头摆弄终端机，大有在这里过夜的意思。

　　他一点儿不想跟秦冉同床共枕，但那本来就是他的床，他凭什么让出来！他赌气似的，赤裸着出来随便摸出一件宽松舒适的天竺棉T恤套上。叶炤睡姿一向奔放，晚上又喜欢挂空裆，脱离束缚，因此他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动作牵扯出的不适令他无法言说。

　　他眼神恶毒地剜了秦冉一下。

　　秦冉感受到这目光，也抬起头同他对视。

　　完全标记后alpha的信息素足以使omega颤抖臣服，叶炤本能性地垂下眼睛，回避alpha深沉的目光。他从旁边的衣柜里找出另一张薄薄的空调毯，自顾自睡在了床一边。

　　他尽可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但他阖眼许久，仍然没有分毫睡意。

　　敏//感的神经似乎都能感知到身旁alpha沉稳起伏的呼吸，alpha还没有睡，他猜他仍在给军部发消息。

　　他就这样闭着眼，苦苦捱着，直到alpha也关灯躺下。

　　叶炤在暗夜里悄悄睁开眼睛，他受到alpha信息素的侵扰，惶惶不能安宁。他想溜到楼下的沙发上去睡，可他还没起身，就被alpha伸手牢牢圈住：

　　“下床？”秦冉的声音亦没有半点睡意，“你今晚想都别想。”

　　叶炤烦得很，但他被alpha浓郁的信息素紧紧锁住，说话都显得底气不足：

　　“我要去洗手间。”

　　秦冉不吭声，也没放开他，只是伸出手。微凉的手掌触及苍白的皮肤。

　　叶炤浑身再次紧绷了，他一动不敢动，期待着自己这具omega的身体能争点气，不要先缴械投降。

　　他听到秦冉在他耳侧笑了：

　　“骗谁呢？”

　　强势的信息素再次聚拢而至，叶炤心中的恐惧又一次被无限放大。他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推开秦冉凑过来的脑袋，掀被子就往床下逃。

　　秦冉更眼疾手快，正如漆深的暗夜中猎食的黑曼巴蛇，总能一击致命。秦冉反应迅捷，右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往回一扯。

　　他一个趔趄，摔回了床上。

　　秦冉趁机翻身上来，用体重压住他，一把摁住他的后颈：“跑。”

　　天黑前发生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叶炤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干脆放弃抵抗，任由秦冉动作。

　　“我累了。”叶炤的眼尾不由有些湿润。

　　他发誓这不是他的意志可以控制的。要怪，只能怪他是个该死的omega。

　　奇怪的是，秦冉却没有强迫他，而是放开了他的脖颈，再从他身后环住他。

　　两人像是在床上搏斗了一回似的，都有些气喘吁吁。

　　“睡吧。”秦冉说。

　　沐浴液的香气氤氲萦绕，叶炤真的很疲惫，他眼皮直打架，可是omega的生理冲动却没有结束——发//情期将持续3到5天。

　　这期间他必须和标记他的alpha待在一起……亲、密、接、触。

　　他的脊背正贴着alpha温热而结实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那样清晰。很快omega就因为信息素的效用而心猿意马。

　　叶炤脑子里不由自主，时不时会浮现出秦冉在他身后挥汗如雨的模样。

　　他吓出了一个激灵，忙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他猜，秦冉已经睡了，可他却睡不着，体内的情//潮又再度泛滥。

　　他和alpha正睡在一张床上，本能般希望得到多次标记，哪怕只是临时标记。

　　可alpha却睡了，睡得这么沉。

　　他小小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感受着被alpha抱在怀里的那一份悸动。

　　准确地说，并不是什么悸动。

　　他只是发//情了。

　　……

　　忍到最后，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慰。

　　想到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感到万分无奈，但他无法同先天性的生理缺陷抗争。他时常会想——为什么自己是个omega也能拥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在他认识的人当中，他还真想不起来有哪名omega可以做突击前锋。

　　他的体力虽然比不上alpha，但也比一般的beta要略好，因此战场上他一贯拿的是冲锋枪，打的一直也都是前锋。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一边**，一边悲天悯人地想起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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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干什么呢？”

　　一片漆黑里，秦冉低声发问。

　　听到这道声音，他吓得停住了手，//也莫名随之收缩了一下。

　　秦冉伸着脖子，要查看他的状态，他忙往一边挪开，躲避秦冉凑过来的鼻尖与嘴唇。

　　“我不舒服……你少招惹我。”叶炤闷声说。

　　他需要一个alpha。

　　而这个alpha，只能是完全标记了他的秦冉。

　　或许是秦冉在故意释放出他侵略性十足的信息素，这使得叶炤在迷蒙之间仰头靠在他怀里意乱情迷：

　　“你今晚如果要睡在我床上，就要付我一点报酬。”叶炤闭上眼，“否则你就滚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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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炤舒服地闭上眼睛，清甜的信息素气味开始升腾而出，渐渐与alpha狂烈的信息素糅合一处，充斥在床寝上空。

　　被完全标记后的身体格外敏//感，最后一线意识里，他想，大不了明天一早就去医院做标记清除手术。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摘除腺体——如果他没有怀孕的话。

　　从前要在omega被完全标记后的七到十天才能确定怀孕与否，可现在联邦有了更发达的技术，只需要在被完全标记之后检测腺体的信息素水平，就可以马上知道是否怀孕。

　　……但这都是天亮以后的事情了。

　　眼下长夜未明，他不需要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