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志铭》婆婆

12、结局

　　不知道几点锺，木绿南的父母已经不在家了。

　　你一扇门又一扇门地推开，一直走了出去。

　　沿著墙根，赤脚踩在石子路上，脚心传来微微的钝麻。没走几步，你就会拉一拉身上披著的小南的橙色毛线外套，然後坐到地上喘一口气，再继续前行。

　　即使是夜晚纯净的空气现在都会令你感到窒息。而且你又隐隐对小南会提前醒来而不安著。

　　街上，你招到了一辆兰色喷漆的计程车。

　　“大桥……”你努力地说。

　　双手拽紧了深绿色的及踝长裙。你故意将长发披散下来盖住脸颊。

　　你可疑的颤抖著，生怕被热闹看出异样。

　　但是一切你担心的没有发生，司机甚至没有转头。

　　“大桥那边不可以停车，送你到江滨公园好吗？”

　　“恩──咳咳！”你装模做样地咳嗽著，为了掩饰自己奇特的鼻音。

　　忘记了只是在这个时候女孩子一个人去江滨公园会有多麽的引人注意。

　　你面对司机探询的目光，低著头，颤抖著，从皮夹里取出所有的钱，付给了司机。除了那枚新版的五角硬币。

　　司机在你身後大声地喊著，你没有回答他，只是沈默地摇了摇头。

　　你没有看到男人有些担心的眼光。

　　然後，等车子的引擎声远去，你匍匐到了地上。

　　周围相当安静。

　　天也快要亮了吧？

　　你抬头看向青茫茫的夜空，再侧耳倾听了不远处汹涌奔入大海的长江水哗哗的水流声。

　　入海口的黎明十分，几只海鸥低低地掠过，在水面上留下了悠闲的痕迹。

　　终於，你看到了水，在栏杆的下面，自由地流动的水。

　　就是它们，一直在呼唤著你，凌虐著你的耳朵。它们变成鱼的幻境，把你引向让你不得不离开的眷恋的温暖的怀抱的魔境。

　　你朝江面“咿呀呀──”地怒吼著，发泄著心中的不满。

　　──你根本不想变成鱼的！

　　你滑坐下来，背靠著栏杆，无声地哭泣。

　　马路上，公园里，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人们开始传说著最近耸人的新闻：

　　某月某日的清晨，附近某中学的一名高中女生意图跳下长江自杀被救起。

　　送往医院途中一直叫著前段时间失踪的好友的名字。

　　据附近船民的报告，曾有打捞到一只装有巴士月票的皮夹，怀疑该位好友早前也曾投江自尽。尸体至今没有下落。

　　鉴於近年来青少年自杀事件的屡次发生，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对这一现象引起重视，减轻学生负担，避免惨事再度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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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扇沈重的门，门内是一座鱼的坟茔。

　　这是墓碑上记载的关於鱼的故事，那是别人的故事。

　　事实上，我们都还不知道结局。事实上，我们都看似幸福地活著。

　　但是有时候我们也会烦恼，我们也会任性，我们甚至觉得厌世。

　　你想要变成鱼吗？

　　但是，会後悔吗？

　　选择只有一次。

　　小心变成鱼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