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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紫藤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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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紫藤诡事
看到苏郁棠难受的样子,陶桃夭也皱起了眉头:“我就知道你不舒服。”
说罢挽住苏郁棠的胳膊:“走,我先陪你去卫生室拿点药。”
“好。”苏郁棠挤出一丝笑容,抬头时正好对上后排林朝砚的目光。
这个总在课桌刻《逍遥游》的男生,此刻正用铅笔刀在课桌上刻新的痕迹——是个歪歪扭扭的“望“字。
苏郁棠突然感觉手中的钢笔有点发烫,便将钢笔放进口袋里,跟着陶桃夭走出教室,却没发现钢笔上隐隐浮现的“光”字。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硕大的操场上都是学生们活动的身影。
路过操场时,篮球砸在地上的闷响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那是2025年怪兽踏步的震颤。
苏郁棠被陶桃夭拖着走向医务室,忽然发现对方走的是一条远道。
虽然对于高中的记忆比较模糊,但她们那时候经常到医务室找顾忍冬请教难题。
顾忍冬的父亲是医务室的顾大夫,顾忍冬也是从小接受父亲的教育,一下课就到医务室帮父亲的忙,年纪轻轻便在中医方面略有见地。
顾忍冬也是全校第一的学霸,她们自习课遇到算不出的题目,老师的办公室又在学校的另一头,她们就就近找顾忍冬解决难题。
医务室离得近,只需要从操场西南角拐过去就是,但陶桃夭却拖着她往反方向走。
“桃夭,为什么走这边?这边不是远吗?”
苏郁棠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太阳疤痕,她突然觉得这里有点痒。
“什么,那边你也敢走,这可不像你。”陶桃夭疑惑地望着苏郁棠。
苏郁棠更加疑惑了,她转头望着后方,下午的阳光斜斜照在司令台上,那里爬满的紫藤萝此刻却泛着诡异的暗紫色。
紫藤花穗无风自动,在水泥地上投出细碎的星屑光斑。那些光斑悬浮空中,这倒是像极了她在成名作《仙侠异闻录》里描写的“盘古眼瞳碎片”。
“到底是为什么啊?”郁棠用力拉住陶桃夭。
陶桃夭瞪大眼睛看着她,阳光恰好穿过她的睫毛,在大大的杏眼周围晕开一圈浅金色的绒毛。
她的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此刻因为惊讶微微放大,像两颗泡在橘子糖汁里的玻璃珠。
“郁棠你弄疼我啦!”陶桃夭噘起嘴,梨涡在脸颊上陷出可爱的弧度。
她抬手理了理被拽歪的马尾辫,桃花发卡上的碎钻跟着轻轻摇晃——那支桃花发卡是苏郁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忘了?昨天校花就是在这里被‘鬼’吓哭的!”
苏郁棠一听,眼睛放光:“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快跟我仔细说说!”
心里却想着,二十年前可没有这么一出,这说不定和未来的灾难有关,得好好调查一番。
“你这啥脑子?这就吓着啦?”陶桃夭突然转身,马尾辫在夕阳里甩出金红色的弧线。
“昨天校花在紫藤花架下撞见‘鬼打墙’,她说看见穿汉服的人在跳祭天舞,手里还捧着带血的......”
“带血的什么?”苏郁棠的钢笔突然在口袋里发烫,她却浑然不觉,还在好奇地等着陶桃夭下文。
陶桃夭突然捂住嘴,美丽又俏皮的琥珀色瞳孔映着苏郁棠白皙的脸庞:“是带血的《逍遥游》课本。”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后来高老师说是她低血糖产生的幻觉......”
苏郁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桃夭,”苏郁棠抓住闺蜜的手腕,“你说的校花......是不是......”
“是不是总坐最后一排的齐雪?”陶桃夭突然笑出声,“苏郁棠,你该不会也梦见她了吧?她昨天还送我橘子糖呢!”
“齐雪......”苏郁棠默念这个名字,一些令人心烦意乱的回忆涌上心头。
“苏郁棠?”陶桃夭突然拽了拽她的衣袖,“你怎么又出神了?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她顺着苏郁棠的目光看向书包挂件,“这个小剑是我昨天在紫藤花架下捡的,是不是很配我的新耳坠?”
她晃了晃书包,青铜小剑挂件叮当作响。
苏郁棠这才注意到陶桃夭的耳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对紫藤花造型的银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即便陶桃夭的头发有些枯黄,也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陶桃夭突然凑近她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橘子糖的甜香:“我更相信,有些东西比鬼更可怕——比如......”
她晃了晃书包,青铜小剑与苏郁棠的钢笔同时发出嗡鸣,“比如你写的那些故事,说不定正在变成现实呢。”
“切,我看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不过要是真像我写的仙侠故事那样,说不定还挺好玩。”苏郁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到了。”陶桃夭突然停在医务室门口,“苏郁棠,你闻到没?今天的苦参味特别浓......”
苏郁棠深吸一口气,果然嗅到了若有若无的中药香。她推开门,看见顾忍冬正踮脚整理药柜,白大褂下摆露出藏蓝中衣——那抹颜色与她《仙侠异闻录》里描写的“忘川河守护者”衣袍完全一致。
不如说,“忘川河守护者”就是按照记忆中顾忍冬的形象设计的。
“顾校医!”陶桃夭蹦跳着扑过去,“苏郁棠又流鼻血了,你快看看是不是白血病!”
顾忍冬转身时碰倒了青花瓷药罐,三七粉洒在诊疗台上,竟自动排列成星屑状的“解”字。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耳尖泛起薄红:“陶桃夭,白血病不是这么诊断的......”
苏郁棠这才注意到顾忍冬的手腕缠着新绷带,渗血处的形状似曾相识。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正无意识地摩挲着《本草纲目》抄本。
“苏郁棠,”顾忍冬红着脸,似乎在躲避着苏郁棠的眼神,“你坐下,我看看。”
苏郁棠坐在椅子上,陶桃夭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顾忍冬。
顾忍冬走上前来,先是仔细端详起她的面容。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苏郁棠的脸上游走,留意着她的面色、眼神,又看了看舌苔。
苏郁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笑着打趣:“顾校医,你这么看着我,我都快以为自己脸上有花了。”
顾忍冬没有回应她的玩笑,神情专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从她的面容上发现什么异常。
接着,他微微凑近,仔细闻了闻。苏郁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顾校医,你这是干嘛呀?”
顾忍冬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气息,但又不能确定那意味着什么。
“喂,顾校医,你靠那么近干嘛呀!” 陶桃夭忍不住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苏郁棠又不是什么珍稀动物,用得着这么仔细闻嘛。”
说着,她悄悄往苏郁棠身边挪了挪,像是要把她和顾忍冬隔开。
顾忍冬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直起身,推了推眼镜:“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都是正常的诊断步骤,刚才只是先对病情有个了解。”
他解释着,眼神却不敢看向陶桃夭,耳尖微微泛红。
陶桃夭轻哼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说不定啊,就是想趁机占苏郁棠便宜。” 她佯装生气,双手抱胸,眼睛却偷偷观察着顾忍冬的反应。
“陶桃夭,你别乱说。” 苏郁棠扯了扯陶桃夭的衣角,示意她别闹了。
“我哪有乱说!” 陶桃夭嘴硬地反驳,可心里却因为顾忍冬的害羞反应而有些窃喜,觉得他似乎也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感觉。
顾忍冬也不去理陶桃夭,只是对着苏郁棠说:“那我给你号号脉吧。”
苏郁棠将手放在诊疗台上,发现垫手的棉布绣着金银花图案,花蕊间藏着极小的甲骨文,身为才女的她,自然认得这两个甲骨文是——“剜心”。
顾忍冬的指尖触到她脉搏的瞬间,苏郁棠微微一怔,她感觉顾忍冬的手有些凉,心里默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在医务室待久了,都快和那些草药一个温度了。
顾忍冬身体同样一震,“奇怪,似乎皮肤在抗拒我的手指。”顾忍冬心想。
顾忍冬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月桂花香,那香味让他的思绪也瞬间有些恍惚,同时他感觉到苏郁棠的脉象紊乱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律动,和他以往接触过的脉象都不一样。
“你的脉象……有点紊乱,但又不是太乱。”顾忍冬微微皱眉,眼神专注地看着苏郁棠的手腕,“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精神状态不太对?”
苏郁棠和陶桃夭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经历了末世和穿越,精神状态能保持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顾忍冬见苏郁棠不搭话,便说道:“我去给你拿点安身的药泡水喝,你等一下。” 说着,便转身走向药柜。
苏郁棠这才注意到他后颈有片淡青色的胎记,形状有点特别,心想自己果然是年纪大了,以前都不会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陶桃夭的目光在医务室里四处打量,突然被桌上的青铜药杵吸引住了。那药杵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古朴的光泽,纹理细腻,看起来十分精致。
她几步走到桌前,伸手就要去拿青铜药杵,嘴里还念叨着:“这杵子好漂亮,是古董吗?”
就在这时,顾忍冬拿着包草药转过身来,看到陶桃夭的动作,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说道:“别碰!”
可还是晚了一步,陶桃夭已经握住了药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