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 134 章 回到原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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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万晨终于想起来了。
此时此刻，“梦境”退去，陆万晨从床上惊醒。
对于“慈眉善目”的大好人笑脸，他觉得愈发的面目可憎，它引导着自己去找寻最好的朋友，可最后却将自己骗进这个游戏。
陆万晨忽的笑了，小时候随口跟江自明说的一句“我们的友情大过天”，却真的实现了。他为了再次见到江自明，跟笑脸做了交易，被笑脸称为“十二年之约”，6岁的他哪懂这些，迷迷糊糊地被笑脸给骗了。笑脸还删除了与这部分有关的记忆，一直到现在，笑脸才把这段记忆还给了自己，同样是“十二年之约”的一部分。
“哈，十二年之约，好土的名字。”
该怎么描述他此刻的心情呢？陆万晨也不知道。
笑脸最开始本没想拉陆万晨入局，但抵不住陆万晨就是有魅力，它被这个年仅6岁的小孩儿吸引，并挑选它作为了4号玩家。而陆万晨也是不负期待地跟笑脸做了一个交易，一个在十二年后兑换的交易，笑脸许诺陆万晨会一直记得江自明。
当然，只是针对这条世界线的陆万晨。
但哪怕没有那段记忆，不记得曾经的好哥们儿，陆万晨还是会忍不住靠近他，从江自明踏入笑哈哈幼儿园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命运就被绑到了一起，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陆万晨罕见地失眠了，他一想到所谓“正”的结局，心里就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难受。他的身边还是会有很多的好朋友，可再也没了江自明和郑逍云的踪影。
三个人像是三条平行线一般，再无相交的可能，他们各自的生命里再也不会与其他两人产生关联。
……
游戏的最后一天，陆万晨没去找江自明说话，江自明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华的威慑力还是蛮强的，不过陆万晨看着好像不太一样了。
下课后，陆万晨像是往常一样跟同桌聊天吹牛，一大群男生围坐在一起哄笑着，连陆万晨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
时间过得很快，又回到了游戏的终点站，也是开启现实的起点站，陆万晨盯着窗外的夜色，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再一睁眼，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他还是在自己熟悉的卧室之中，遥遥望去，对面一栋楼某个房间的轮廓在他眼中愈发清晰，那是江自明的卧室。
“十二分钟！”陆万晨一愣，这是笑脸给他与江自明共处的最后十二分钟。
陆万晨突然很想找江自明，他很想知道江自明在做些什么，两人已经有三天没见了。
陆万晨是个行动派，他踩着拖鞋穿着个睡衣就去找他了。
……
江自明看着门外的陆万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陆万晨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来找自己？为什么不选择用手机联系他呢？
“我就想见见你，一个真实的、鲜活的你。”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江自明把人邀进了屋中，在看到对方只穿了一双凉拖鞋和单薄的睡衣后，没忍住地皱眉：“你不冷吗？”
“你家挺暖和的。”
“你在游戏里遇到了什么事吗？怎么看着不是很开心。”
陆万晨甩了甩头发，邪魅一笑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一个高冷男神，成为我们系的系草，让无数人痴迷于我。”
面对陆万晨突如其来的夸张表演，江自明默默后退半步，扶额叹气，胸腔里堵着团无处发泄的无奈。
此刻的沉默不语，是他对陆万晨最体面的回应。
“你说系草会不会太委屈我了？我觉得至少得是校草。”
江自明忍无可忍，“第一，你小说看多了吧？我们学校从来没有过系草校草的说法。第二，就算是有这种无聊透顶的称号，你呢……不说了。”
“什么叫不说了？不说了是几个意思？你得说！”
陆万晨涨红着脸挥动双臂的模样，江自明觉得很安心，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陆万晨，那些曾被时光掩埋的画面瞬间破土而出，让人哭笑不得。
“我不说，我怕你自卑，为了你好。”
“呵，自卑是什么啊？好像没什么概念。”
“没什么概念就去查查字典，多读下书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就不查！”
“陆万晨，所以你大晚上跑过来找我，就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吗？”
直觉告诉江自明绝非如此，陆万晨有事儿瞒着自己，但他从小就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人，不等别人来问，自己就先把事情说出去了，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陆万晨的眼神划过一丝落寞，还剩三分钟，他还能跟江自明再说三分钟的话。
江自明眉毛一挑，陆万晨这副样子倒还真是少见，给他一种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的错觉。这肯定跟陆万晨在游戏里遇到的事情有关，但陆万晨既然没有主动提，那他告诉自己的概率大概为零，自己问不出个什么来。
最后的三分钟里，陆万晨开始唠叨起两人的曾经，他们一起相约出去玩、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那些稀松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充满了两人的点点滴滴。在江自明遇上郑逍云之前，他的一天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跟江自明一起度过的。
一时要分开，他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陆万晨，是不是？”
“不是！”陆万晨笑了，笑起来时眼底泛起的涟漪，竟与多年前初次相遇时别无二致，温和的弧度像是时光未曾流转，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瞬间模糊了相识已久的界限。
时间只剩下一分钟了，陆万晨在江自明古怪的目光下，淡定从容地掏出了手机，在四人小群中挨个@了一遍，并附上“再见”二字。
李岁澜：[陆万晨大哥，我有点不习惯啊。]
郑逍云：[别管他，陆大傻子一到晚上就开始犯傻了。]
“你怎么不回我一句？”
“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吗？还需要说什么吗？”江自明拿着手机有些无奈，但到底还是发了一条。
江自明：[祝我们以后都能健康无忧，平安顺遂。]
李岁澜：[接接接！]
郑逍云：[比心比心]
陆万晨：[你好装啊。]
陆万晨又翻看着几人在银杏树下拍的合照，阳光穿过银杏叶的缝隙，在他们肩头洒落下金光。陆万晨与他们挤在手机镜头前，嘴角咧到耳根的笑容比满树的银杏还要耀眼，将此刻的欢愉酿成了永不褪色的纪念。
时间到了——
晚上10：12的时间迅速退回至晚上10点整。
陆万晨苦笑着，连好好的的告别仪式都这么难吗？他以为迎来的是拨乱反正，但并不是。
江自明一睁眼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是透明的状态，应该是被隐身了。联想到笑脸之前跟他说过的四人游戏，他也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现在的时间是2024年7月18日晚上10点整，也是决定着这条世界线中江自明命运的时刻。虽然也是“乱”，但笑脸不说，谁会以为是假的呢？
而坐在江自明面前的，则是江家义文巧淑二人，他们搓着手，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凶光，在嘴角裂到耳根的狞笑声中，却满是将无辜者的生命化作钱财的肮脏盘算，让人不寒而栗。
“应该就是现在吧，笑脸还不出来吗？”
“我来啦！”这话并不是对江自明说的，而是江家义和文巧淑，两人对这个突然冒出的小东西，明显有些心虚地将桌上的钱挪了挪，生怕它会抢走这些钱。
“两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手握两条世界线、唯一的主宰，你们叫我主宰大人就好。一定要用敬称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那张笑脸抛开惨白色脸皮不谈，笑得很是温柔，弯弯的笑眼里藏着星辰，嘴角扬起的弧度毫无攻击性，脸颊的两团红晕染着几分天真和无邪的稚气，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卸下防备。
江家义看着眼前来路不明的非人类生物，悄悄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认了不是在做梦后，沉着脸一言不发。
文巧淑许是保留了一丝善心，倒不如江家义那么镇定，艳丽的假睫毛剧烈颤动着，猩红的唇色瞬间褪成苍白，精心勾勒的眼线被惊恐撑得扭曲，精心雕琢的明艳妆容瞬间成为破碎的面具。
“嗯，我都介绍完自己了，你们怎么还不介绍自己呢？是在藐视我吗？那我可要生气了哦。”
江家义盯着那张如白纸一样的脸皮，他第一次看见这么个东西，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叫江家义，年龄四十五，性别男，汉族人，电话号码是XX，身份证号码是XX，这样可以吗？”
“很详细，不过后面那一项还是算了吧，毕竟你也没说实话。”
“你……”江家义的确在身份证号上撒了谎，这个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尤其是这样一个陌生不知来历的东西。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怎么你的，毕竟我长得这么可爱，又怎么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情呢？”笑脸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澄澈的笑意漫过眼底，藏着天然的稚气，纤长睫毛下流转的懵懂让人恍惚间以为方才的一幕只是错觉。
“该你了，后面两项就不用了。”
“我叫文巧淑，年龄四十三，性别女，汉族人，可以吗？”
“好的好的，既然已经互相认识了，那就不用扭扭捏捏了，放轻松点儿。”
江自明就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这跟他想的倒是大差不差，笑脸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卑鄙，但是对待江家义文巧淑这两个人渣看得他身心舒畅。
“所以你，哦，主宰大人是有事吗？”
“嘿嘿，我们来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交易，什么交易？我们没什么可跟您交换的。”文巧淑看着桌上那堆钱，不会是想要他们的钱吧？那可不行，这是他们的。
“放心，我不拿你们的钱，相反我还会给你们钱。”笑脸的话如同轻柔的微风，带着丝丝蛊惑，悄然钻进二人的心底，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说完话，两人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钱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但同时他们又好奇那个“交易”到底是什么？
“交易非常简单，比起你们现在做的，既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费心劳神。”
江家义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笑脸，显然是心动了，“真的吗？”
江自明在一旁看得大为震惊，这就答应了？明明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却还是不知足。人的欲望果然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再多的钱财填进去也掀不起半分满足的涟漪，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的光在跳动，像是无法喂饱的饕餮。刚捧着一块金块，转头又盯着更大的金山，对它伸出了罪恶的手——
那早已不是对更好生活的渴望，而是被欲望驯化后的本能，他们在欲望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已然成了钱财的奴隶。
那边的对话仍在继续，如果耳朵跟眼睛一样能随开随闭，那江自明现在真想闭上自己的耳朵，二人一物的话实在刺耳。
“对的哦，杀死你们的亲生儿子，只要在七月二十一日晚上十点左右，我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的。”
“太好了！有了这些我们可以发展更多下家了，不只是本市，还可以延伸到其他省。”
“是啊，哈哈，用那么个小贱货来换取这么多的好处，这孩子生的可太值了！”
“还好当时没有杀掉他！”江家义笑得狰狞，脸部肌肉因过度兴奋而有些扭曲。
“这孩子果然命大，当时我摔了好几次都没有摔死他，现在看来原来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两人像是已经看到了那巨额的钱财，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脸上的笑都完全走了样，眉毛高高扬起，嘴巴大张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乍一看，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第 134 章 回到原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