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重生之夺命72小时》判七刀

118、第 118 章 解开真相

　　“我知道，可、可是就不能让它一直错下去吗？错了只是错了，又并不是不好，对吧？”
　　陆万晨已经有些崩溃，他靠着墙根慢慢滑下，盯着在月光下自己的倒影，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可是它错了哦，错的不都应该纠正过来吗？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从不纠正错题吗？”
　　“我也可以不纠正错题的，我犯懒的时候，就从来不会纠正的。”
　　笑脸愣是笑了一下，语气冷漠道，“可我是一名负责任且勤劳的好主宰，工作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做不来这种事情。”
　　“那你就不能将错就错吗？”
　　“当然不行，这可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就是为‘拨乱反正’而生的，又怎么能将错就错呢？”
　　陆万晨淡淡一笑，像是在嘲讽着此刻的无力，“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呼吸渐渐沉重，从平稳的细线变成漏风的破哨声，一声比一声扯得狠，像是要把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使出来。
　　笑脸静静地看着陆万晨，知道他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
　　笑脸在空中飘荡了许久，一时竟不知下一个该去骚扰谁。
　　“江自明和郑逍云，该先找找谁呢？”笑脸并未打算去找李岁澜，她还太小了，它对欺负小孩子没有什么兴趣，要欺负也只能是大孩子。
　　“嘿嘿，那就你喽，江自明，我来啦！”
　　江自明并没有睡，或者说他根本就睡不着。
　　“呼——呼呜——呼呜——”
　　阵阵晚风透过半开着的窗户，灌进了屋子中，带着大片的凉意，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些许。江自明睁着眼，仔仔细细地扫视了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最后在玻璃窗上发现的那张极其恶心的惨白脸蛋儿。
　　“哈喽啊，”笑脸此刻笑得倒是很开心，一副又去干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江自明的眉毛拧成死结，鼻翼快速翕动两下，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强忍着呕吐感。眼睛刻意眯成缝隙，目光像沾了刺般从笑脸身上弹开，脖颈微缩，整个人下意识往后撤了半步，嘴角歪斜着撇向一边。
　　“嗯？你这是，为什么不想看见我？”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看见你的。”
　　“陆万晨就挺想看见我的呢，”笑脸似笑非笑地咬着下唇，脑袋微微歪斜，目光像是缠着丝线的钩子，牢牢地锁住江自明。
　　“你去找过陆万晨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你不应该问我跟他说了什么，而是应该问他问了我些什么。本笑脸，咳！本主宰刚才给他解答了不少的问题呢，现在口干舌燥的，哎。”
　　“你有那么好心？”
　　“有啊有啊，为什么会没有呢？”
　　“行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废话，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呢？”
　　笑脸的脸庞终于褪去了几分惨白，红扑扑的脸蛋看着没那么骇人，像是正在成熟的草莓。双目熠熠生辉，仿佛藏着两团跳跃的火焰，眼神中透露出按捺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江自明一看就知道它绝对没安好心。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都可以的哦。”笑脸的声音仿佛是一条柔软的丝线，轻轻缠绕在江自明的耳边，那低低的、缓缓的语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力，牵引着江自明的思绪。
　　“我不问！”
　　突如其来大吼声把笑脸都给吓了一跳，红扑扑的脸蛋又恢复了往常的惨白，它微眯着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气之下跑开了。
　　“哼，防范意识还挺强。”
　　原本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皱着的眉头还未完全舒展，眼底的委屈却已被冷意取代。紧抿的唇松开，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似是在无声地表达不屑。整张脸的姿态变得倨傲，方才的委屈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亲密与疏离。
　　“算了，那就下一个。”
　　……
　　水晶吊灯从穹顶洒下冷光，将郑逍云蜷缩在沙发上的影子拉得细长，大理石地面泛着寒气，窗外喷泉溅起的水花折射着远处的霓虹，却照不亮他眼底化不开的愁云。
　　“嗨，1号玩家。”
　　笑脸的声音清脆悦耳，一串串的在空气之中荡漾开来，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瞬间就能驱散周围所有的阴霾。
　　但笑脸才是那个最大的阴霾。
　　“你来了，”郑逍云的反应倒是平静，并没有显示出多抗拒，但也没有多热情。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年轻人要把握好机会。”
　　郑逍云原本慵懒陷在沙发里的脊背骤然挺直，手肘夹住膝盖，十指交叉着，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缩，聚焦在虚无外。他还真有一个问题想问问笑脸，但同时害怕笑脸的回答……
　　“哦～”
　　笑脸笑得更开心了。它没想到的是，郑逍云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正’，但他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郑逍云的嘴唇开开合合，还是没能将那个问题说出来，如果真是那样，那对他自己、江自明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两人是陌生人的话，那倒没什么，可以现在两人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不受丝毫影响？
　　郑逍云又开始纠结了，他本就不是心志坚定之人，现在更是不知该怎么办。眉头拧成深深的疙瘩，目光在全家福的照片上游移，忽而又自嘲地扯动嘴角。偶有晚风漫过，带着欲言又止的沉默。
　　笑脸静静地看着他，也并没有催促，它并不认为郑逍云有胆量能说出来，他做不到。
　　又是一阵沉默，晚风吹过了好几阵，掀起郑逍云的衣角又落下，裹着未说出口的心事在原地打转。
　　笑脸从不会勉强于人，本着尊重玩家的理念，它邪魅一笑，语气带着些许兴奋：“是的哦。”
　　郑逍云猛地抬头，是的？是的！他应该怎样呢，遗憾？开心？亦或是其它的，他想不出来更多的了。
　　这份突如其来的消息像是裹挟着蜜糖的玻璃渣，在尝到甜味的同时又会被过往的遗憾狠狠刺痛，欢喜与遗憾像两股麻绳，将心脏缠得又暖又疼。
　　“开心点啊，你的‘正’是四个人中结局最好的了。”笑脸安慰着。
　　“最好的？可是……”
　　“没有可是！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可没那么多的精神再去管江自明，你的未来不会有他，为什么还要费心思去想他呢？”
　　“笑脸，高高在上的游戏人间好玩吗？”
　　好看的琥珀色瞳孔浑浊得像是蒙上了层灰雾，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仿佛所有光芒都被抽离。郑逍云的脖颈无力地低垂，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灵魂的躯壳，任由情绪将自己吞没其中。
　　“嗯，当然好玩了。”这话倒是不假，说得真情实意。
　　“之前说会遇上江自明的人是你，害我被父母抛弃的人也是你，你坏事做尽，恶事做绝，却还能有脸面坦然站在我面前，真是有够无耻的。”
　　郑逍云的语气轻飘飘的，落在笑脸的耳朵里，分量就更轻了。
　　笑脸低垂着头，余光像是受惊的麻雀般四下乱转，从衣柜到床再到书架，屋子里的角角落落都看遍了，除了郑逍云。它倒不是因为心虚，只是想让郑逍云缓缓。
　　郑逍云比以前镇定许多，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遇事就哭，或者说这事儿并不值得他哭，尤其是在笑脸的眼皮底下，他更不能展示出较弱的一面来。
　　笑脸见差不多了，淡淡开口：“我无耻，可你跟江自明还是因我的无耻才得以遇见呢，你们那可笑的、不值一提的感情也才能在‘乱’中保留下来，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先给人希望，再用无尽的绝望来填满吗？”
　　“‘正’‘乱’先不提，你们不也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吗？人嘛，不能既要又要啊，你们已经得到了那么多，怎么还要奢求其他的呢？贪心可不太好哦，田忠良三人不就是因为贪心才酿成大祸吗？”
　　笑脸说得极为恳切，倒真像是在劝诫小辈不要犯错的长辈。
　　“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本质又没有变。”
　　郑逍云垂眸轻笑，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琴弦，哑得发颤，明明嘴角是在笑，眼角却凝着冷霜，恍惚之间竟分不清楚是在笑命运荒诞，还是在笑自己的痴妄。
　　笑脸摇了摇头，决定在给郑逍云一句忠告，免得他日后被骗——
　　“天上不会掉馅饼，如果有，那也不过是由馅饼包裹着的陷阱。”
　　说完以后，笑脸相当潇洒地转头离开。
　　……
　　另一头的长水街上，相隔千年的江自明突然捂住胸口，心口处传来阵阵钝痛。
　　身处不同空间的两人，在心跳漏拍的瞬间共享着同一种窒息感的绞痛，像是被拨乱反正攥住的两枚棋子，连疼痛都在走向同个结局。
　　江自明静了许久，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然这件事完全由笑脸主导，但江自明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郑逍云。他想当面给他道歉，但他觉得郑逍云更想一个人静一静。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无聊。笑脸随意给四人各自下发了一个轻而易举就能完成游戏任务，毕竟于它而言，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几个人想要赢，那就让他们赢，它又不在乎。
　　晚上十点钟。
　　江自明瘫坐在椅子上，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眼睛却在屏幕上游移，幻灯片上的文字像是模糊的符号，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之外。叩下的内容东拼西凑，满是应付的痕迹。
　　终于做完后，江自明绷着背，偷偷往右边瞟了一眼，郑逍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有些不放心，假装去饮水机接水，实则是为了偷看他在干什么——
　　郑逍云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手中的书页，可目光却毫无焦距，那些文字图片在眼前跳动，却怎么也无法真正地透进心里。
　　江自明叹了口气，两人都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去面对郑逍云。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