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温度》柚见青山

14、第十四章 公开

　　林攸宁低头，突然想起两个人手上带着的戒指，他偷偷地手插兜，把戒指拿下来放在口袋里。
　　整顿饭的气氛很是融洽，晏其沉稳地将在机场的整个过程中以滴水不漏的谎言讲述出，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照顾朋友甚至推掉工作的热心市民。
　　餐桌上大家聊着家常，林攸安偷偷贴近晏其的耳朵边问道：“晏其哥，你有对象吗？”
　　晏其用手挡住嘴，带着笑意小声地反问道：“还没有，是想给我介绍吗？不过，我喜欢男生。”
　　林攸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真的啊？”晏其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拿起筷子夹起自己面前的菜吃。
　　林攸安心里盘算着，长相上等、衣品上等、情商也是上上等，配我哥刚好。得把握住机会撮合撮合，万一成了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临时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晏其哥，你平常玩游戏吗？咱俩加个微信呗，没事可以组队。”
　　晏其一眼看出林攸安的想法，但是他没有拆穿，顺着对方的意思接到：“好啊。”说完，他打开微信二维码，将手机对着林攸安放置。
　　随后，整顿饭就穿插着着工作、家庭等等，不一而足。令林攸宁比较意外的是，晏其竟然对自己父亲的研究方向还有一定了解。晏其从投资着的眼光对人工智能方向进行探讨，林齐则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了人工智能的发展前景。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你来我往有将闲聊演变成项目研讨会的架势，一个像是项目负责人在介绍新项目，另一个则是未来的投资商。林母适时地阻止了林父，生怕林父对晏其来一句“要不要为祖国人工智能的发展事业添砖加瓦？”
　　林攸宁在整个餐桌上都没有提起什么时候出发的事情，其他人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问。
　　饭后，林攸宁与父母打过招呼后离开。刚走出单元楼下，晏其像花孔雀开屏一样，迫不及待地凑到林攸宁身边得瑟道：“我表现的怎么样？不错吧？”
　　林攸宁嗯了一声，没做出其他回应。
　　此时，晏其的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是林攸安发来的消息：“晏其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你想追我哥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呲牙]”
　　“那就先谢谢攸安弟弟了，等我跟你哥结婚，我肯定给你一个大红包。”晏其边打字边用余光瞄着林攸宁，腿下跟着林攸宁的步伐。回复完消息后，他把手机收起，加快脚步跟上林攸宁。
　　林攸宁上车后直接问道：“你去哪？我先送你。”
　　晏其歪头蹙眉，有点疑惑地小声说：“我跟你回家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住一起吗？”说完，他屏住呼吸的等着对方的回应。可能骂“滚”然后将自己一脚踹下车，也可能直接把自己送回家。
　　林攸宁的反应出乎意外，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驾驶。晏其看着路上标志物慢慢熟悉，确认了这是回林攸宁家的路，他身体靠在椅背上，侧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攸宁看，用眼睛一遍遍勾勒着林攸宁的侧颜。世界真是神奇，怎么会有人正正好好地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林攸宁早已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他不知道对于这种情况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对方的情绪，借助机会离开。
　　途中，晏其接起一个电话，是邀请他参加朋友聚会。他直言拒绝道：“我不去了，每次都乌烟瘴气的，也没什么意思。”
　　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今天人特齐，赵净渊也来，出来凑个热闹呗。”
　　晏其听到人特别齐，有点心动，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将林攸宁介绍给自己圈内的朋友们，向大家炫耀，看到没这是我男朋友。“行，时间地点发我，我到时候带男朋友过去。”
　　林攸宁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身体有一瞬间像被冰冻住了，他这是要把自己带到朋友面前？
　　简单的三个字激起过去的记忆碎片，林攸宁和赵光耀在一起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被林攸宁的亲属朋友以及两人的共同好友所知晓。林攸宁不强求，他能体谅赵光耀的苦衷，对方不像自己一样有体谅的父母、殷实的经济条件，对方要考虑的东西比自己多很多，所以在非原则性问题上他愿意妥协。
　　事实上，林攸宁内心深处对被所有亲人朋友祝福的恋情是十分渴望的。可自己跟晏其的关系是属于畸形状态的，晏其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确定什么时候爆炸，也不确定在什么场合爆炸。但林攸宁不知道的是，这颗炸弹的遥控器在自己手中。
　　“去不去？”晏其的话打断了林攸宁的思考。“什么？”林攸宁微微侧过头问道。
　　“今晚八点，我朋友聚会，都是关系很好的，陪我去吧。咱们呆半个小时就回来，好不好。”晏其眨眨眼，拖着长音有种撒娇的味道。十五秒左右过去了，林攸宁没有回应，晏其快速添加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晏其看了看表，“咱们回去稍微休息一会，遛个拿铁，出去吃个晚饭，吃完饭时间就差不多了。”
　　车停到车库后，林攸宁下车，晏其紧紧地跟在旁边。并排走的过程中，两个人的手几次碰到一起。晏其见林攸宁没有什么厌恶的神情，大胆地用右手与林攸宁十指相扣，他低头发现对方的戒指不见了，猜测到应该是不想让父母看见，所以偷偷摘下了。“戏都演完了，戒指带上吧。”说着，他从林攸宁的口袋里翻出戒指，将其带在林攸宁的无名指上。
　　他牵着林攸宁的左手，像小朋友一样前后的摆了摆。林攸宁对于晏其幼稚的行为没做出任何评价，放纵着对方。
　　打开门，拿铁在玄关处趴着，看到林攸宁后它立马跑上前趴在鞋面处，林攸宁弯下腰将拿铁抱起安慰了一阵，它拿起脖链栓好后，准备带着拿铁去散步。晏其见状连忙跟上，“攸宁，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一狗在小区内走着，林攸宁负责牵着拿铁散步，而晏其则拿着塑料袋和纸负责处理拿铁的排泄物。晏其弯下腰和狗粑粑来了一场深情对视，晏其头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尽力屏住呼吸，一狠心将狗粑粑隔着袋子捡起。在手与排泄物接触的瞬间，晏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眼看着林攸宁牵着拿铁走远了，急忙拎着装粑粑的袋子快步赶上，嘴里还说着：“我来捡，我来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