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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心渊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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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蔽,临时据点里的气氛比夜色更加凝重。我蜷缩在角落的行军床上,封瑾年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指尖。许明月倚着斑驳的墙壁,垂眸擦拭□□的动作机械而迟缓,金属部件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芯片里的加密文件破解了37%。”封瑾年突然开口,笔记本电脑的冷光映得他眼底青黑愈发浓重。他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许明月的身影在雨夜的巷口与一团黑影对峙,“这个时间点,我们刚从桑氏纺织旧址回来。”
许明月的手猛地顿住,喷射器差点从指间滑落。她抬起头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那是我去找观察者谈判,他答应过不再对许氏旧部下手!”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许明雪的死已经是代价,我不能再看着其他人送命!”
封瑾年将电脑转向我,最新解密的文件赫然是一串坐标与时间戳。“三天后的凌晨三点,坐标指向市中心的钟楼。”他的手指重重叩击屏幕,“那里是城市能量节点的交汇处,也是观察者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我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想起在许家老宅时感受到的异常波动。那些黑影出现前,空气中似乎有某种能量在扭曲——就像此刻电脑地图上,围绕钟楼扩散的紫色波纹。“会不会是陷阱?”我攥紧床单,“观察者既然知道我们能破解芯片,为什么不提前销毁这些信息?”
“因为他在享受猫鼠游戏。”封瑾年的枪口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金属与皮肤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要我们主动送上门,就像当初故意让陆离留下记忆芯片。”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转向许明月的目光带着审视,“而有些人,或许早就成了这场游戏的棋子。”
“够了!”许明月突然爆发,□□重重砸在桌上,“从发现那段视频开始,你们就没停止过怀疑!”她的眼眶通红,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们是为了许明雪,但现在...”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现在我只想亲手撕碎观察者!”
空气瞬间凝固。封瑾年的下颌绷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反驳。我望着他们对峙的身影,记忆突然闪回在许家老宅时,许明月颤抖着打开暗格的模样——那双手上的旧疤痕,和许明雪遗物里照片上女孩手腕的印记如出一辙。
深夜,城市的裂痕在月光下渗出幽蓝荧光。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钟楼尖顶闪烁的红光。封瑾年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将我笼罩。“在想什么?”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手臂环过我的腰时,我摸到他藏在内侧口袋的注射器——那是陆离昏迷前偷偷塞给他的,标注着“记忆稳定剂”。
“在想许明月。”我转身时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面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你还记得吗?在桑氏纺织旧址,她看到布料花纹时的反应。”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薄茧,“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
封瑾年的瞳孔微缩,正要开口,窗外突然炸开刺目白光。我们同时望向钟楼方向,紫色能量漩涡正在吞噬整片夜空,无数书页状碎片从裂缝中倾泻而下——那是被撕碎的《穿书者守则》。
“是能量暴走!”封瑾年猛地拽住我冲向门口,“观察者在强行融合残页!”他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许明月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手中握着改装过的□□,眼神坚定:“我知道另一条路,跟我来!”
穿过布满蛛网的地下通道时,我听见许明月急促的喘息。她举着战术手电的手稳得惊人,光束扫过墙壁上斑驳的涂鸦,突然停在一幅褪色的画像前——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眉眼与许明月有七分相似。
“那是我母亲。”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是研究‘穿书者守则’的首席科学家,也是被观察者灭口的第一批人。”她的指甲划过画像上女人胸前的铭牌,“许明雪和我,不过是这场实验的‘意外产物’。”
封瑾年的脚步顿了顿,正要开口,头顶的管道突然炸裂。黑色黏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无数尖刺。许明月反应极快,拽着我就地翻滚,□□迸发的蓝光将黏液蒸发成刺鼻的烟雾。
“小心!它们会吞噬情绪!”许明月的警告被黏液的嘶鸣声淹没。我突然想起在地下金库时,那些虚影正是利用恐惧具象化。当一只黏液触手缠住我的脚踝时,封瑾年的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子弹穿透黏液的瞬间,我看见他眼中燃烧的怒意。
“抓紧!”他将我捞进怀里,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温热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我这才发现他左肩被黏液腐蚀出狰狞的伤口。许明月冲过来补上电击,飞溅的黏液却突然转向她,在空中凝成许明雪的虚影。
“姐姐?”许明月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在手中摇晃。虚影露出森然的笑容,黏液触手穿透她的肩膀,“你早就该来陪我了...”
“别信它!”我挣脱封瑾年的怀抱,抄起地上的钢管砸向虚影。金属与黏液碰撞的瞬间,我突然感受到熟悉的情感共鸣——就像保存守则残页时那样。当钢管迸发出金色光芒,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滩黑水。
“情感共鸣...不仅能固定残页!”我抓住许明月流血的手臂,“我们的情绪可以转化成武器!”话音未落,前方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通道尽头的铁门轰然倒塌,刺眼的紫光中,观察者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穿着纯白的长袍,手中悬浮着五张残破的守则,每一张都缠绕着锁链般的能量流。“真让我惊喜。”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居然发现了守则的隐藏力量。”他抬手间,地面裂开深渊,无数黑影从裂缝中爬出,“但你们以为这就能反抗命运?”
封瑾年将我护在身后,枪口对准观察者:“放了陆离,我们跟你走。”他的声音冷得可怕,我却摸到他后背湿透的冷汗。许明月突然站到我们身侧,□□喷出的火光映亮她决绝的脸:“我母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不会让你得逞!”
观察者发出刺耳的笑声,锁链突然暴长缠住我们的脚踝。当紫色能量渗入皮肤时,我听见封瑾年闷哼一声。他的手臂死死圈住我,在我耳边低语:“闭眼,别听他的蛊惑...”
但已经太迟了。观察者的声音钻进我的脑海,一幅幅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我看到穿书前的自己,正坐在电脑前修改小说大纲;看到封瑾年的过去,他父亲将枪口对准他的瞬间;还有许明月,跪在解剖台前,看着许明雪被插上记忆剥离机的场景。
“你们不过是我笔下的角色。”观察者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愉悦,“这场逃亡,所有的反抗,都是我提前写好的剧本。”他抬手时,封瑾年的枪突然调转方向,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不!”我拼命挣扎,锁链却越收越紧。许明月的火焰在触及观察者的瞬间熄灭,她跪倒在地,眼泪混着血滴在地面。就在封瑾年的手指扣动扳机的刹那,我突然想起陆离昏迷前的呢喃:“相信...心的方向...”
记忆如闪电劈开混沌。我握住封瑾年持枪的手,将额头贴上他的:“你说过,要写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结局。”我的泪水滴在他手背,“现在,该由我们来改写剧本了。”
封瑾年的瞳孔剧烈震颤,抵住太阳穴的枪缓缓放下。当我们十指相扣的瞬间,金色光芒从交叠的掌心迸发。观察者发出怒吼,锁链在光芒中寸寸碎裂。许明月趁机发动火焰攻击,三道不同颜色的能量流在空中汇聚,化作一柄燃烧着希望的长剑。
“这不可能!”观察者的长袍开始崩解,守则残页在能量风暴中挣扎,“你们只是数据!只是...!”
长剑刺穿他身体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我看见陆离被囚禁的实验室,看见城市即将崩塌的裂缝,还有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我们——有的成功逃离,有的永远迷失。当最后一声轰鸣响起,观察者的身影消散成点点星光,守则残页如蝴蝶般飞向我们。
“快接住!”许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三人同时伸手,九张残页在空中自动拼接,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但光芒中突然闪过异常的黑影,一张残页的边缘浮现出血色纹路——那是观察者留下的后手。
城市的震颤愈发剧烈,地面裂开的深渊中传来低沉的咆哮。封瑾年将我护在怀中,许明月举着□□严阵以待。在光芒与黑暗的交界处,我们终于看清守则完整的最后一行字:“真正的结局,始于背叛者的觉醒。”
而此时,昏迷的陆离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属于他的猩红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