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又冬》来份鸭腿饭

38、第 38 章

　　“你知道就行，不过咱俩为啥非要坐这儿聊？别人聊这种情情爱爱的不都去奶茶店哪儿的吗。”邱岁晚抬头用指缝放在额头上眯着眼看了看太阳。
　　被闪了一下后老实了。
　　“给你补补钙，晒晒你脑子里的水。”于宁说。
　　“说话不让人爽利，于宁儿，我是说，你想怎么做？”邱岁晚说：“她是直的么？”
　　“不知道。”于宁沉思了一下：“不过她对同性恋好像没什么偏见，还指责我歧视同性恋来着。”
　　“你歧视了么？”邱岁晚眼神瞪了过来。
　　“没有。”于宁说。
　　“哦。”邱岁晚想了想觉得有戏：“不过没偏见不一定代表她就是，你先追追试试，大不了来个几月情。”
　　“几月情是什么鬼。”于宁嘴角抽了抽。
　　“就是谈几个月的恋爱。”邱岁晚一脸不自然的上下扫视着于宁：“你想哪儿去了？”
　　“我在想，怎么追？”于宁犹豫了，周琼看起来不太好追，说是千年老木幻化成型她都信。
　　“再过几天咱们去露营啊，叫上周琼。到时候我们给你们创造独处机会，孤女寡女的，你俩总得擦出点爱情的火花吧？”邱岁晚越说越起劲儿了。
　　可能摩擦的不是火花，而是于宁的脸被摁在地上摩擦。
　　“大夏天去喂蚊子？”于宁想不太通。
　　“你现在不否认你要追周琼了？”邱岁晚乐了。
　　“你不都猜到了么。”于宁说。
　　于是俩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定了夏天去露营，邱岁晚美其名曰比较浪漫。
　　至于怎么浪漫了于宁想象不到，已经准备提前买点驱蚊的东西了。
　　反正邱岁晚谈过女生，她有经验，就这么跟着准没错。
　　没错……吧。
　　第二天下午，天热的恨不得快把店变成蒸笼，于宁周琼什么的都得通通变成热气腾腾的包子。
　　以至于周琼一下班就跑了，回到家已经大汗淋漓，费劲儿巴拉的牵着苹果往外走。
　　苹果兴奋的直铮绳子，尾巴晃的像螺旋桨，倒是给周琼甩出了点儿凉风。
　　“这么兴奋，憋坏了？”周琼扯着绳子往外走，最近她没把苹果往外放，都是下午下班有时间了再出去遛狗。
　　毕竟怕它自己跑出去又被哪个别的狗肉店抓走来着，说不定还有无数个老杨头、老刘头、老王头……
　　牵着狗出了大铁门，周琼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好像太阳比刚刚更刺眼了点儿。
　　思考着要不要买辆车什么的，现在去哪儿不是坐特难闻的公交就是走路，要么就是借于宁的三轮车。
　　短途跋涉了会儿就到了老街口，周琼刚拐了个弯第一眼就愣了。
　　不得不说于宁这会儿肯定是精装打扮的。她穿着纯白短袖，配着牛仔裤，一些刘海懒洋洋的耷拉在脸侧。双手抱胸，后背靠在一块不太脏的墙面上。
　　时不时低头碾一脚地上的石子儿。
　　虽然说不出哪儿精装了，但总是感觉于宁是特意打扮过的，就连姿势都是精心凹出来的。
　　在这种破巷子口，显得有点儿帅的美感。
　　苹果舌头吐在嘴边，看到于宁之后尾巴摇的更欢了，一个劲儿往那边儿爬。
　　“苹果！”周琼被铮的往前一个踉跄，有点儿烦躁，恨不得蹲地上就对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狗的嘴筒子上扇几百个巴掌。
　　听到动静，于宁扭过头，终于放弃了她精心凹出来的姿势：“呦，挺巧。”
　　跟戚清觉那次要加她好友的时候一个劲儿。
　　周琼牵着苹果走过去，和于宁面对面：“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油。”
　　“油么。”于宁回答的挺淡然。
　　“挺油的。”周琼说的其实很违心，她觉着，还是蛮漂亮的，但是不想说，怕于宁骄傲吧。
　　眼看着于宁不说话了，周琼又没话找话：“你一大老板日理万机的，怎么在这儿待着。”
　　于宁这次回答的更淡然：“路过，刚送完货回来，就正好碰见了。”
　　啧，总共下班没多久，周琼怀疑她送的什么货，明晃晃的表情写满了不信，但也没多说什么：“行，那你溜达，我去诊所了。”
　　“嗯。”于宁应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往第一个巷子口走，动作自然的仿佛她本来就要打算往那边走。
　　周琼有点无语，沉默了半晌又跟上了。
　　得，跟就跟吧。
　　只要她俩不打起来应该没什么事儿。
　　俩人一路无话，走在狭窄的小巷子里更何况还有一条狗，显得非常拥挤。偏偏于宁还非要跟周琼挤着走，且不自觉。
　　“你别挤我，别和我走并排。”周琼胳膊贴紧于宁的胳膊，温热的。另一边胳膊快贴上脏到冒青皮的墙面了，脚踩到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里，扬起一阵灰尘。
　　“哦。”于宁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跟在周琼身后。
　　放松了不少。
　　于宁心情好像不错，还在身后哼着歌。
　　不知名的歌，听调调像是儿歌。
　　没几步就到了诊所，还是那破旧蓝色招牌，周琼想不太懂了：“你们这儿都挺钟爱蓝色儿啊。”
　　于宁思考了一下，大步往店里迈，还不忘抽空回答着：“忘了谁家先开始的了，然后都跟着跟风了，再后来成了……小镇的潮流。”
　　“你怎么不跟潮流？”周琼发现于宁的腿还蛮长的，这么往前大步迈，她都跟不上。
　　脑子里浮现出以后于宁跟她对象吵架后大不走了，身后的人想解释都跟不上的场景，没忍住笑了。
　　笑的有点放肆，惹的于宁回过头。
　　手上还推着半开的门。
　　“因为我比较土。”于宁回答后又接了一句：“我那有点儿核桃仁儿，一会儿回去你记得拿一包。”
　　说完抬起两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太阳穴：“补补脑。”
　　然后进了店。
　　周琼止住笑后差点把后槽牙咬碎，牵着苹果跟了进去。
　　“来了？”刚进门，戚清觉就打了个招呼，不过眼神却在于宁身上，愣了一下：“于姐是么。”
　　“不用这么叫，咱俩又没啥关系。”于宁笑了声，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坐。
　　没礼貌的家伙，周琼在心里把于宁骂了几百遍，循环着骂。
　　苹果见到戚清觉倒是很热情，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她身上扑，还好周琼拽的比较死。
　　“是，我听说过你，早就想认识一下了。”戚清觉笑着回答，然后蹲下身子揉着苹果的狗头观察了会儿：“嗯，恢复的挺好的，之前是应激了。”
　　周琼看着俩人，皱着眉头。她以为俩人有仇，还准备防着随时拉架来着，结果听这话，俩人根本就不认识。
　　那于宁这两天哪儿来的邪火？
　　谁家好人24岁就更年期啊。
　　不过后来于宁没再坐那，又显得像往常一样正常了，还时不时给戚清觉一个笑脸。
　　变脸比翻书还快，周琼真想给她一拳。
　　“差不多了，以后有什么事儿微信问我，直接带店里也行，反正我店里一般没什么人。”戚清觉说着背过身，从前台堆放着的一个大箱子里翻出来两个狗罐头：“喏，答应给苹果的。”
　　“谢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周琼说着伸手接过罐头，正好触碰到戚清觉的手。”
　　随后戚清觉忽然停顿住了，周琼的手很软，磨出了一点茧。
　　摸起来应该是最近刚磨出来的。
　　时间就像静止了似的，周琼也没回过神来，她感觉身后于宁的目光盯在她后脑勺上，恨不得盯穿一样。
　　周琼率先收回了手，把狗罐头抱在怀里，没和戚清觉的狐狸眼对视。
　　总觉着氛围怪怪的。
　　“不要钱，这是我送给苹果的。”戚清觉回过神后也收回手说。
　　一旁的于宁没说话，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伸手拿过周琼怀里的一个罐头，翻过背面看了看价格。
　　随后行云流水的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周琼：……
　　戚清觉：……
　　苹果抬头哈赤哈赤吐着舌头，于宁稍微弯腰揉了揉苹果的脑袋：“算是我这个二妈送给塔的。”
　　“二妈？”戚清觉嘴角抽了抽。
　　周琼心底有些烦躁，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她拽着于宁的手腕：“戚医生，我们就先走了，谢谢。”
　　“嗯，慢走。”戚清觉眼中风波流转，视线落在握着于宁的手腕上，然后移开目光，依旧是带着笑。
　　一手拽着苹果的绳子，另一手拽着于宁的手腕走出了店，一声不吭。
　　但是于宁感觉到了，这炮仗的捻子着了。
　　果然，刚走出巷子，周琼松开于宁的手腕，把狗绳子绑在一旁的小树上，还一脸怒气的系了个蝴蝶结。
　　“你什么意思啊，人戚医生招你惹你了你就整这一套，于宁，你是不是瞧不起她？”周琼皱着眉，语气不自觉的挺冲的。
　　丝毫不在意面前就是她的老板。
　　“我没瞧不起。”于宁有些无奈。
　　“那你搞什么，最后突然就这么付钱了搞得人戚医生不上不下的，尴尬啊。”周琼咬了咬牙。
　　于宁像被骂成孙女了似的，侧着头看老街外的小桥，一声不吭。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咱俩是不是不打架不能好好说话？”周琼伸手拽了拽于宁的短袖衣领，被汗浸湿了点。
　　“她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于宁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儿低。
　　“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我没感觉，我倒是感觉你对我挺有意思的。”周琼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么就往外说。
　　结果于宁身子猛的一僵，周琼拽着她的衣领也就明显感觉的到了。
　　一个荒缪的想法在脑袋里蔓延开来。
　　“你真……对我有意思？”周琼脑子抓住了这灵光一现，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于宁这一切的不对劲儿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