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阙》瞳孔里有笙活

3、打瞌睡

　　明明都冬天了，晚上还是闷热不已，小区绿植里的虫鸣聒噪，咕咕嘎嘎的吵得人心烦。

　　范阙洗完澡扑在床上，空调温度适宜，浑身舒爽，身下枕着枕头，抱着手机发消息。

　　范阙想了想，最终还是打算告诉林翙。

　　范阙：我决定了，我要追你弟弟。

　　林翙：(一脸震惊jpg.)你认真的？？？他才多大！

　　范阙：对，我认真的。早恋要从小抓起。(一脸真诚jpg.)

　　林翙：你不是同性恋吗？

　　范阙：我能弯不能直啊！我就要追他。

　　林翙：实话告诉你，翊儿她不喜欢你。

　　范阙：抓住重点，“她”？！是我想的意思吗？

　　林翙：你可别吓到她，不然，她能为了躲你，到处跑，你别乱说啊，你是自己人所以才告诉你的。

　　范阙：OK，放心，我有分寸，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我会慢慢来。

　　林翙：得，你自己看着来，要是翊儿真的不喜欢你可别勉强，到时候也别放不下。

　　看着聊天记录，想起林翊那张冷淡的俊脸，想着她在床上，面颊潮红，目光涣散满是情欲的表情，范阙就有些脸红。

　　天哪，我这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她还小，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范阙，你够了！范阙在心里唾骂自己。

　　＊

　　林翊伸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都快一点了，把邮件发给林啁就去睡觉了。

　　空调温度适宜，林翊累了一天，几乎沾床就睡。

　　第二天，林翊被手机闹钟吵醒，六点半有早自习，她揉揉眼睛，起床洗漱，收了一件校服短袖穿上，外面套着校服外套。

　　收拾好她就拽起书包出门了，刚巧就碰到了她们一起去学校上课。

　　范阙一路上瞥了好几眼林翊校服的背影，林翊穿校服很有一股少年感，很清新，竟然让范阙觉得她穿校服比穿一身黑还要清冷。

　　范阙和林翙穿校服，扎着高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的很俏皮可爱，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活力。

　　四人赶到学校上早自习，同学们拿着书激情背着，努力学习不让自己的青春时光浪费，不让自己留遗憾。

　　因为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范阙拿着书没读几句就困了，周围吵闹闹的都是读书声，她反而觉得更困了，眼皮子打架，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倒头睡着了。

　　早自习背诵的古诗词，林翊基本上是烂熟于心，这些古诗词就像是她的常识一样简单，她不需要背诵，但早自习她睡不着，周围太吵了，昨晚讲座上的笔记她拿出来看了一会，等能自行在心里默出来才收回去。

　　剩下还有好长时间，前排的张奇扯着嗓子背诵，生怕老师不知道他在背书，林翊觉得无趣，便拿出案例题做，即使她已经将这些题目做烂了。

　　这就是校园，这就是青春，吵吵闹闹的教室，奋发努力的同学，积极负责的老师，背后默默守护的家长。

　　下了早自习，范阙自动苏醒，一下从桌子上弹起来坐直身体，眼睛还有点朦胧，很快便清明起来，低低呢喃“该吃早饭了。”

　　林翊看着她迷蒙打瞌睡的模样，好可爱，勾着唇角笑了。

　　“林翊，我们也去吃早饭吧。”

　　林翊放下笔跟着范阙一起去一食堂吃饭，范阙吃得多，要了碗宽面和一瓶早餐奶，林翊简简单单两个大包子和一瓶纯牛奶。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林翊两个包子吃的快，范阙还低着头吸溜面条，林翊连牛奶都喝完了，坐着等范阙，一起来的，一个人回去好像有点不太好。

　　范阙吃的起劲，一点没意识到林翊坐在对面等她。

　　等她吃完，两人才一同回了教室。

　　“范……范阙……”

　　范阙疑惑转身去寻那道陌生的声音，身后是一个高个子男生，模样还算清秀干净，面颊羞红，躲闪的眼神，似有似无的从范阙身上扫过。

　　“同学，有什么事吗？”范阙不会像林翊那般冷漠，她的声音很温柔，表情更柔和，温婉的笑如清风吹进身前人的心房。

　　男生感受着胸腔激烈的跳动，颤抖着双手递过去自己的情书，声音更抖“我，喜欢你。”

　　范阙垂眸看了眼他手里的情书，温声婉拒“你很勇敢，谢谢你的喜欢。”范阙往他手里放了颗棒棒糖“这是我对你给我喜欢的回礼，我不喜欢你，抱歉。”

　　范阙转身离开，而林翊在范阙被表白时就已经走开了，她默默坐在课桌前看书，等人来。

　　范阙没多久就回来了，还有些愠怒的对林翊说“你怎么不等我了！”

　　“不想等了，急着看书。”林翊似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说话时都没抬头，专注书中内容。

　　“哼，书呆子，我没书好看吗？”范阙轻嗔一句。

　　林翊不假思索的回了“书比你好看。”

　　范阙干脆不理这个书呆子了，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林翊看着她生闷气的样子，弯了弯眼眉。

　　校园生活平淡且生动，林翊只有第一天来的时候早退去看讲座，后面的时间都老老实实的，没有旷过课。

　　林翊不善言辞，和范阙的对话也少之又少，却总是很冷淡，没有温度，范阙就同热脸贴冷屁股一样，逗她开口说话。

　　十一月下旬，天气终于是转凉了，一下子都适应不过来。

　　昨天还穿着校服短袖，今天就裹着校服棉袄，浑身哆嗦冻得发抖，好在教室里有空调，暖融融的，就是出去吃饭有点遭罪，冷风像有意识的鬼，哪里有缝隙就往哪里钻，感觉身上到处都扒着一条鬼，冷嗖嗖的。

　　范阙怕冷，校服棉袄里面一件高领厚毛衣，裹得严严实实。

　　教室里暖气很足，同学们听课都听得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要栽下去，范阙从来不顾忌这些，直直趴着睡，还把帽子扣在头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睡觉似的。

　　林翊也是有点累了，她近半个月里，每天晚上处理工作到很晚，每天还要早起上早自习写题，一开始还能忍忍，到了后面，眼睛都有点迷糊了，脑子都浑噩了。

　　林翊实在是太累了，课间趴在桌子上小憩，下节课是苍树的数学课，范阙会出于对苍树的尊重，从来不会在她的课上睡觉，也没有人敢在她的课上睡觉，林翊来的那天她睡了，因为苍树跟别的老师换课了，苍树倒是没说她。

　　林翊这一趴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她平时小憩不会真的睡过去，除非太累了，昨夜又为了赶林啁交给她的紧急文件，四点多才睡下，六点就要起来，累了一天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上课铃响起，林翊依旧埋头趴在桌子上睡觉，范阙也才刚睡醒，有些迷糊，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来的心思去管林翊，况且，苍树都拿着书进来了。

　　“把书翻到四十八页，我们复习一下……”苍树拉开电子白板，插上自己的U盘，点开PPT，复习的题目展现在同学们面前。

　　课本上有标准的公式可以套，苍树让他们翻开书就是为了让差生自己学会套公式，聪明一点的自己套公式。

　　高一有十二个班，每个班六十多个学生，优等生，中等生，差生平均的分在各个班，所以，没有哪个班最好最强。而一班，优生不多，差生和中等生居多，因为姜禾教学的名声好，她手下的学生都很出色，所以她便被安排当了一班的班主任。

　　苍树点了一名前排的学生上黑板，拿粉笔把PPT里展示出的一道题解开，题目不难，台下的学生在草稿纸上窸窸窣窣，很快就写完等着了。

　　苍树眼睛鹰隼一样，在一个班的学生里徘徊，范阙现在虽然清醒，但都上课这么久了，她也不好意思打扰林翊，依她对林翊的了解，不是太累了是不会在课上睡觉的。

　　苍树还是发现了林翊趴下去的身体，范阙撑着脸颊，手指轻轻点在林翊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手背上的肌肤滑腻，如白玉般干净美丽。

　　苍树没太注意范阙的小动作，只是冷冷开口“范阙……”

　　范阙立刻收回手，有些迟疑的看向苍树。

　　“叫你同桌起来做一下黑板上的题。”苍树声音阴冷，一班人都心道，不好！

　　看来，林翊要性命不保了。

　　范阙轻轻推了推林翊的肩膀小声在她耳边叫她“林翊，林翊，醒醒。”

　　一点小插曲，可没人敢转身去看热闹，即使很好奇也只能竖起耳朵去听，苍树和林翊一看就都不好惹。

　　林翊在范阙的温声轻唤下，意识逐渐清醒，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她。

　　范阙表情有点为难，看了看讲台，低声道“苍老师让你起来做题。”

　　林翊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来，修长的身量格外显眼，神奇的是，她明明熬了那么久，却没有黑眼圈，眼底只是有些疲惫，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林翊看了眼黑板上的题目，套个公式就能解，她不想做，太简单了，看完题后又去看苍树的表情，冷冷的，搞得好像林翊欠她钱一样。

　　“不会。”不想做，干脆就说不会。

　　一个班的学生后背都开始冒冷汗，太吓人，两个人，苍老师明显的低气压，林翊还偏要惹另一个不快活。

　　只要不殃及无辜，怎样都好，我们不想做你们play的一环啊！

　　“你再说一遍，这么简单，你不会？！”苍树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更加渗人。

　　局势很不对，范阙怕苍树为难林翊，忙扯了扯林翊的下摆，同她低声道“你别惹苍老师生气，一道题而已，你在她课上睡觉，她既然说你了，你就听着，别反驳，更乱。”

　　林翊到底还是听范阙的话，回答了题目的答案“根号三。”

　　林翊回答完没一会就下课了，苍树收拾了自己的书，并没有出去，而是走到林翊身边，声线放软，不再冷冽“翊儿，你从来不会在课上睡觉，今天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最近看你都有些萎靡。”范阙也觉得奇怪，不免跟着一起问。

　　“没事。”林翊不愿多言，见两人这么追着问，起身往外走。

　　“唉，算了。”范阙轻叹一口气。

　　苍树蹙眉“阙儿，翊儿的性子不招人喜欢，你多帮衬着。”

　　“林翊也算是我弟弟，我会好好照顾她。”范阙轻轻一笑。

　　苍树揉了揉她的头发，欣慰一笑，离开了教室。

　　直至上课前几分钟林翊才回来，范阙看着她不说话，林翊看了她一眼，没做声，继续写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