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之间》咕噜鼠

23、真相

　　冬日傍晚的街道上，人流渐散，天色渐晚，落日像被拉长的余烬，铺在校外的小巷里。

　　红瞳抱着书包，沿着放学回家的老路慢慢走着。她没和克劳德一起，他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说是关于学生会的事。

　　这条街她并不常来，学校外的小巷安静得有些惬意，街角的便利店刚拉上卷帘门，远远能听到店员扫地的声音。

　　拐过一个弯，她忽然停住了。

　　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半蹲在路边，校服随意地挂在身上，帽子低垂，手里拈着点什么。

　　红瞳眨了眨眼，走近几步——

　　是阿特拉斯。

　　他在喂猫。

　　几只流浪猫围着他，安静地吃着罐头，毛发凌乱却亲昵地蹭着他的指尖。
　　而他只是低头看着，动作意外地温柔。

　　“……真没看出来。”红瞳走过去，轻轻一笑。

　　阿特拉斯抬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也喜欢猫啊？”她蹲下来，手指轻轻戳了戳一只小猫。

　　“它们不吵。”阿特拉斯慢悠悠地说，手指拨着猫粮，“也不装。”

　　红瞳看着他，眼里浮现出一丝探究。她一直都觉得他像个谜，但这一刻，他身上却没了那些危险感，只剩下某种难得的静。

　　她从来没有怕过他。只是好奇。

　　**

　　“你经常喂它们？”她问。

　　阿特拉斯“嗯”了一声，不在意地笑了笑：“偶尔。”

　　两人静静地坐着，天色渐暗，猫咪舔净了罐头，蹲在旁边洗脸，红瞳忽然觉得，这样的阿特拉斯，和平时在教室里那副懒散冷淡的样子，像是两个人。

　　**

　　但宁静终究短暂。

　　“这不是阿特拉斯吗？混得还挺自在。”

　　两个身影从巷口走来，声音带着讥笑。

　　红瞳抬头，眼里浮起一丝疑惑——陌生的面孔，却叫出了阿特拉斯的名字。

　　阿特拉斯没动，只是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像是懒得搭理。

　　“你谁啊？”红瞳站起身，挡在他身侧，声音带了点防备。

　　“新学校的？”其中一人打量着她，“小姑娘，你还不了解吧，这家伙在我们学校可有名了。”

　　“说吧，你怎么又换地方了？打人打得还不过瘾？”

　　红瞳皱眉：“……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阿特拉斯忽然笑了，淡淡地：“别理他们。”

　　可红瞳没有退，她看着阿特拉斯，低声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阿特拉斯沉默了一瞬，眼神像湖面掠过一阵风。

　　那两个男生还在笑：“你猜猜他当时怎么说？‘我和你的智商差，就跟你和狗一样’，啧，瞧瞧这嘴脸，活该被打出来。”

　　阿特拉斯没再看他们，只转头看着红瞳，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想听？”他的声音很低。

　　红瞳点点头：“我想知道。”

　　“你不会怕？”

　　“从来没有。”她答得很快。

　　阿特拉斯盯着她看了几秒，像是确认了什么，然后轻轻嗯了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滚。”

　　那两个男生愣了一下，啐了声，骂骂咧咧地走了。

　　**

　　巷子又安静了下来，天色已深，猫已经跑远，只有风吹起路边的纸屑。

　　“说吧。”红瞳抬头。

　　阿特拉斯靠着墙，双手插兜，眼神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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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特拉斯·回忆】

　　他一直都是个天才，不需要听课，不需要迎合。

　　有那么一个人，从入学开始就看他不顺眼。年级第二，努力，听话，一直被老师夸。

　　“你是个天才。”老师们说，“可惜不够努力。”

　　——他懒得争辩。

　　那人开始跟他比，成绩、竞赛、老师面前的表现。

　　——他也懒得理。

　　直到某次竞赛选拔，那人举报他作弊，甚至伪造了纸条。

　　老师半信半疑。

　　他只是笑：“我和你智商差距，就像你和狗一样。现在知道我怎么看你了吗？汪酱？”

　　对方脸都绿了。

　　放学后，那人找了两个人围他，想逼他让出名额。

　　阿特拉斯没在意，本来也不稀罕什么第一，但也不能白白被抢。

　　三个人，他知道抓住核心。

　　他揍得对方鼻梁骨断裂，血流一地。

　　——他没跑，没解释，站在原地，等老师来。

　　最后，被退学。

　　“我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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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瞳听完，怔怔地站着，心里像被什么填满，又像被什么掏空。

　　“你不在意，但你不冤。”她低声说。

　　阿特拉斯低头看她，眼神静静的：“冤不冤，重要吗？”

　　她抿了抿唇：“你现在……在意我怎么看吗？”

　　他笑了，笑得很淡，却也很认真：“你不是别人。”

　　红瞳的心，一下子被什么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