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怪谈]你不爱我我自有妙计》凤九凰

76、去他坟头蹦迪

　　你是讨厌刘青城这个人的，却又偏偏和他纠缠不清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近乎五十年，纠缠到最后连你自己都分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感。

　　直到那一纸属于刘青城的病理确诊书送到你手里，你才恍然大悟，你或许是爱他的，不然你也不会默默在互联网上翻找相似病例许久，学着那些病人家属的办法变着法照顾他。

　　刘青城对此表示没必要，他还没到需要临终关怀那一步。

　　你不说话，光盯着他看，看到他都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说随便你吧。

　　他能够坦然接受迎来即将的死亡，这并不代表你能，毕竟他对你而言的意味着太多，多到他的离去像是活生生从你身上切下一块肉那般。

　　你跟刘青城都是被拐去奉言村的倒霉蛋，倒霉程度也不分上下，刘屠夫对他拳打脚踢不让他吃饱饭，买你的那户人家则是让你昼夜不歇的忙里忙外也吃不饱饭，如果不是你过于瘦小着实难以生育，你可能已经成为那户人家的儿媳被迫为他们生儿育女。

　　最后是在刘青城的帮助下，用计毒杀死那户人家所，才跟他一起逃脱那人间地狱，离开那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会被过去的阴影追上而中途惊醒，只有在醒来听见刘青城平稳的呼吸声后慢慢平静下来。

　　很可笑吧，一边讨厌他一边又只能在他身边找到平静，他也偏偏默许你的存在，就像你搞不懂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样，也搞不懂他到底对你是什么情感。

　　这四十多年里谁都没有提过喜欢与爱这种字眼，但在情人节这种类似只有情侣夫妻才会共度的日子里互相赠送礼物，从来没有缺席过。

　　哦，刘青城缺席了的，在今年他病情加重的这一年。

　　没人能够理解上一秒刘青城还在跟你说话安排他的工作，下一秒他的口鼻都在流血，伴随着剧烈咳嗽，血多到你怎么都抹不完。

　　他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你则被医生告知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再治疗也是无济于事的事实，现在能做的只是缓解他的痛苦。

　　你点头谢过医生回到病房里，刘青城半靠在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你进到病房里刘青城才把视线投向你，你对他笑笑，收拾起那些他曾经合作过的艺人和粉丝送来的礼品

　　不过似乎在你跟医生交谈期间，时兆缨来过了，那些礼品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不需要你的整理。

　　于是你转头去处理那些花束，稍后枯萎迹象的花朵就会被你毫不留情扔到垃圾桶里，结束它的一生。

　　“ 。”刘青城突然喊你的全名，他很少这样喊你，一般他这样喊你就意味着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怎么了？”

　　“我把那些寿命给你。”

　　你一愣。

　　“你还能活很久。 ”

　　你知道刘青城说的是什么，那些寿命他曾在邪神里名为福神手下做事所积攒起来的寿命，他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而是选择给了你。

　　你坐在刘青城的床边像从前那样看着他，你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又或是对这个世间的留恋，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平静到像一潭死水。

　　你被他这样静默的注视着。

　　那些强行被你压下的负面情绪终于在此刻决堤，你紧紧握住他的手腕，逃避似的盯着白色床单，任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那样落下，一遍遍重复着我恨你这三个字。

　　头顶处传来温热的触感，是他动作生疏而又僵硬的摸了摸你的头，他说:“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吧？什么叫就这样吧？他怎么能那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

　　“刘青城……”

　　刘青城啊，你有心吗？你是想这样质问他的，可又在对上他视线那一刻吞了下去。

　　你又哭又笑的，所有想说的话变成那句:“那你死后我一定会来你坟头蹦迪的。”

　　“……蠢货。”

　　那也好，刘青城想，至少你不会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