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奥罗拉教授》南七七七

65、染血的黎明

　　第六十五章 染血的黎明
　　虫尾巴染血的魔杖，如同死神的镰刀，指向地上濒死的塞德里克·迪戈里。魔杖尖端的不祥红光即将喷薄而出——
　　“除你武器！”
　　“统统石化！”
　　两道咒语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猛地从墓地边缘炸响！

　　刺目的红光精准击中虫尾巴的手腕，假手连同魔杖脱手飞出！

　　另一道灰白色的光芒则瞬间将虫尾巴连同他断臂处喷涌的鲜血一同冻结在原地！

　　“谁？！”墓碑后冷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

　　月光下，邓布利多的身影如同威严的山岳，率先从倒塌的围墙后显现，老魔杖直指阴影，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他身旁，斯内普的黑袍翻涌如夜，魔杖尖端还残留着石化咒的微光。
　　麦格、卢平、小天狼星布莱克。

　　以及疯眼汉穆迪，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他粗壮的木腿正狠狠踩着一条巨大蟒蛇纳吉尼的七寸，魔杖抵着蛇头。

　　他们紧随其后，魔杖全部亮起，强大的魔力场瞬间锁定了整个墓地！

　　“邓布利多？！”虫尾巴吓得魂飞魄散，却动弹不得。

　　“拦住他！”邓布利多声音肃杀。小天狼星如黑色闪电扑出，几道束缚咒将冻僵的虫尾巴捆成了石雕粽子。

　　“教授！”哈利身上的石化咒在邓布利多强大的魔力干扰下瞬间瓦解，他踉跄着扑向塞德里克。

　　塞德里克蜷缩着，因钻心咒而剧烈痉挛的身体在斯内普精准的铁甲咒保护下避免了直接攻击，但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的鲜血。

　　哈利颤抖着将他半抱起来：“坚持住！塞德里克！坚持住！” 塞德里克眼神涣散，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音。

　　“呵……阿不思……”墓碑后的阴影里，那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扭曲的兴奋，“你来得正好……省去了我寻找你的麻烦……正好让你亲眼见证……我的重生！”

　　“你的重生，汤姆，”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寒潭，目光穿透阴影，“注定是一场残缺的噩梦。你散落的‘锚点’已被拔除。日记本、戒指、挂坠盒、金杯、冠冕……”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声音便冷冽一分，如同丧钟敲响，“以及，你这条忠仆之蛇的隐患。”他微微侧头，穆迪的魔杖死死抵着纳吉尼的头颅，魔眼疯狂转动。

　　“不——！！！”阴影中的声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灵魂根基被撕裂的尖啸！那不是愤怒，而是永生之梦彻底破碎的绝望嚎叫！

　　那浸泡在翻滚亮白色魔药中的蛇脸婴儿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一股狂暴的、夹杂着无尽怨毒和残缺力量的无形冲击波轰然爆发！

　　哈利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吸力攫住了他！他死死抱住塞德里克，但身体仍被硬生生拖离地面，飞向沸腾的坩埚！

　　“哈利！”小天狼星目眦欲裂。

　　就在哈利即将坠入魔药的刹那——
　　“统统石化！”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哈利悬停在坩埚上方，滚烫的蒸汽灼烧着他僵硬的皮肤。

　　“叛徒！”坩埚中的婴儿发出刺耳嘶鸣，坩埚剧烈震动。它残缺的力量无法摄取被石化的哈利。
　　“我的仆人们！杀了他们！”伏地魔的灵魂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墓地周围亮起数道幻影移形的黑烟！食死徒们的身影刚刚凝实——

　　“反幻影移形！空间锁闭！”邓布利多与斯内普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老魔杖和斯内普的魔杖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

　　一道无形的、坚不可摧的空间壁垒瞬间笼罩了整个里德尔墓地！

　　那些刚刚显形的食死徒惊骇地发现，他们无法再次移形，如同被困在玻璃罐中的飞虫！

　　“解决掉杂鱼！”邓布利多的命令简洁有力。
　　凤凰社成员如猛虎出闸！

　　咒语光芒再次撕裂夜空！但这次，食死徒们成了瓮中之鳖！

　　穆迪的昏迷咒精准撂倒一个，麦格的石墩咒撞飞两个，卢平的狼爪撕裂敌人，小天狼星如同复仇的黑色风暴，咒语狠辣致命！

　　斯内普则如同最致命的毒蛇，无声咒快如鬼魅，瓦解攻击的同时，魔杖始终锁定着沸腾的坩埚和悬空的哈利。
　　邓布利多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坩埚和其后的阴影。

　　他一边用强大的魔法压制着食死徒零星的反扑，一边对着坩埚，声音清晰地宣告着最终的审判：“结束了，汤姆。你分裂的灵魂已被净化，你窃取的生命力正在消散。你的仆人们，一个也逃不掉。你，无处可逃。”

　　坩埚中的伏地魔灵魂发出了绝望和疯狂的尖啸！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强行凝聚的、依托于魔药和祭品的力量正在飞速衰退！更让他灵魂颤栗的是，邓布利多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话语——魂器！

　　他的魂器真的全完了！这不再是恫吓，而是冰冷的事实！
　　“不！我不信！力量！给我力量！”坩埚中的婴儿发出非人的嘶吼，整个坩埚轰然炸开！滚烫的、蕴含狂暴黑暗魔力的魔药如同酸雨般四溅！亮白色的液体混合着墨绿邪光泼洒开来！

　　“盔甲护身！”邓布利多魔杖轻挥，巨大的银色屏障瞬间笼罩凤凰社众人和哈利、塞德里克。
　　魔药泼洒在屏障上，滋滋作响。

　　在魔药和白光中，一个身影扭曲着升起。
　　苍白蛇脸，猩红竖瞳，灰白皮肤上布满蠕动的墨绿血管，四肢枯槁如骷髅，一条覆盖鳞片的尾巴拖在身后——一个因魂器尽毁、仪式被干扰而诞生的、力量残缺、形态扭曲的怪物！

　　他手中握着虫尾巴的紫杉木魔杖。
　　“邓布利多！！！”残缺的伏地魔发出怨毒的咆哮，魔杖凝聚所有残存的力量，向着屏障发出毁灭性的绿光！

　　“轰隆——！”
　　屏障剧烈震荡，布满裂痕！邓布利多身体微晃，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斯内普、麦格等人全力支撑屏障！

　　伏地魔这含怒一击耗尽了他强行凝聚的最后力量。

　　他佝偻的身体剧烈颤抖，墨绿的血管光芒急剧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
　　他猩红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露出了恐惧——对彻底消亡的恐惧！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墓地：“哈利！”
　　斯内普心领神会，魔杖猛地指向悬空的哈利：“咒立停！”

　　哈利身上的石化咒瞬间解除！他重重摔落在屏障内的地上，离伏地魔只有十几步之遥！

　　伤疤的剧痛如同火焰灼烧，但更强烈的是塞德里克濒死的景象和伏地魔带来的无边仇恨！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目光穿透屏障，直视着哈利翠绿的眼睛，那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沉重的托付和对预言的了然，“拿起你的魔杖！面对他！结束这一切！为了莉莉！为了詹姆！为了塞德里克！为了所有被他夺走的生命！只有你！”

　　屏障在邓布利多的控制下，在哈利和伏地魔之间打开了一道缝隙！

　　狂暴的魔力乱流和伏地魔身上散发的恐怖邪气扑面而来！

　　伏地魔那扭曲的脸上露出极致的惊恐和怨毒：“不！你这老疯子！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不可能……”

　　哈利挣扎着爬起来，全身的骨头都在疼痛，但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无尽悲伤和滔天怒火的勇气从心底喷涌而出！

　　他看到了塞德里克身下不断扩大的血泊，看到了那双即将熄灭的眼睛里凝固的恐惧。

　　他听到了邓布利多的话——为了塞德里克！
　　他弯腰，捡起了自己掉落在血泊中的冬青木魔杖。杖身沾满了塞德里克温热的鲜血。

　　“啊——！”伏地魔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不顾一切地再次举起魔杖，指向哈利！一道虽然黯淡却依旧致命的绿光射出！

　　“除你武器！”哈利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不是索命咒，而是他最熟练、让他获得很多次胜利的除你武器！

　　一道无比凝练、纯粹、带着少年不屈意志和所有牺牲者愤怒的金红色光束，从哈利的冬青木魔杖中喷薄而出！

　　它并非粗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虚妄、涤荡一切邪恶的神圣力量！

　　金红色的光束与惨绿色的死咒在空中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仿佛空间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尖啸！
　　金红色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寒冰，瞬间吞噬了那黯淡的绿光！

　　它余势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精准地、毫无阻碍地击中了伏地魔手中那根紫杉木魔杖！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伏地魔的紫杉木魔杖，从尖端开始，寸寸断裂！如同腐朽的枯木！

　　“不——！！！”伏地魔发出了有生以来最绝望、最恐惧的尖啸！这尖啸并非源于□□的痛苦，而是灵魂核心被彻底撕裂、根基被彻底焚毁时发出的、源自本源的哀鸣！

　　他感觉到自己那依托于魔杖、依托于这具强行凝聚的残缺躯体的最后一丝联系，被那金红色的光芒彻底斩断、净化！
　　他佝偻的、覆盖着灰白鳞片的身体猛地僵直！

　　猩红的眼睛瞪大到极限，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永恒的恐惧！
　　他皮肤上那些蠕动的墨绿色血管纹路，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油脂，瞬间沸腾、汽化、消失！

　　他整个身体，从握持魔杖的断臂开始，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堡，迅速变得透明、灰败、瓦解！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

　　只有无声的崩解。

　　灰白色的尘埃，如同燃尽的余烬，在冰冷的月光下簌簌飘落。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伏地魔，这个纠缠了魔法世界数十年的噩梦，这个分裂了灵魂以求永生的黑魔王，在魂器尽毁、预言应验、被宿命之敌剥夺了最后依仗后，如同一个最卑微的幻影，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清冷的夜风中。

　　彻底地、永远地消亡了。

　　整个墓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穿过断裂墓碑的呜咽，以及……塞德里克·迪戈里那最后一丝微弱得如同游丝的气息。

　　哈利保持着施咒的姿势，冬青木魔杖的杖尖还残留着一缕微弱的金红色光芒。
　　他沾满塞德里克鲜血的手紧紧握着魔杖，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呆呆地看着伏地魔消散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结束了？那个噩梦……真的结束了？
　　“塞德里克……”哈利猛地回过神来，丢掉魔杖，扑倒在塞德里克身边。

　　塞德里克躺在冰冷的土地上，月光照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

　　那双曾经明亮、充满勇气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漆黑的夜空，瞳孔已经扩散。赫奇帕奇的徽章在血污中黯淡无光。

　　他微微张开的嘴唇边，最后一丝血迹已经凝固。他的胸膛，不再有任何起伏。
　　麦格教授跪在一旁，魔杖释放的柔和白光缓缓消散，她沉重地、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深切的悲痛。

　　小天狼星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哈利，看着塞德里克安静的遗容，这个桀骜的男人也红了眼眶。

　　邓布利多走到近前，苍老的脸上刻满了疲惫和深沉的哀伤。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苍老的手，轻轻合上了塞德里克那双未能看到黎明的眼睛。

　　然后，他看向跪在血泊中、失魂落魄的哈利，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做到了，哈利。你终结了他。以勇气，而非仇恨。以爱和牺牲的力量，而非杀戮的欲望。”

　　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塞德里克安详却冰冷的面容，“塞德里克·迪戈里的牺牲不会被遗忘。他的勇气和正直，将与这场胜利一同被铭记。”

　　他站起身，望向东方天际。那里，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曙光，正艰难地刺破厚重的夜幕。

　　“天快亮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释然，“把他带回家。战争结束了，但伤痛需要时间来抚平。新的时代……开始了。”

　　斯内普沉默地站在稍远处，黑袍几乎与未散的阴影融为一体。

　　他深邃的黑眸扫过伏地魔消散的地方，又落在哈利沾满鲜血的手和塞德里克冰冷的躯体上，最后，他的目光与奥罗拉担忧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尘埃落定后的空茫，有对逝去生命的漠然，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疲惫与解脱。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收起了魔杖，转身走向迷宫的出口，背影在熹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

　　真正的黎明，正带着血色与泪水的沉重，缓缓降临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