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莉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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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烧烤摊，老张最后给大把肉串上了料，从火上拿开放入盘中。
“烤羊肉串来咯。”老张吆喝着，把盘子端到白云舒他们面前，笑说，“小白，有什么想吃再叫叔啊！”
烤肉串还在滋啦冒油，白云舒咽了口水，回头感谢：“谢谢张哥！”
再回头，盘里的羊肉串少了一半。
苏树和李斐就没有客气的时候，苏曲礼原本很客气，后来熟了也不客气了。三人一人两串肉，狼吞虎咽地吃。
沈英没动，微微笑着看他们。
白云舒用纸包着签子下面，递了一串给沈英，“喏，尝尝。”
沈英摆手说：“你们吃吧，我不太会吃。”
白云舒眼睛弯弯，笑着看向苏曲礼：“诶，她和你第一次吃烧烤时说的话一样啊。”
苏曲礼把空签子放在一旁，擦了擦嘴，对沈英说：“没关系，你尝一下，好吃的。”
沈英想了想，还是接过，咬了一口肉，眼睛亮起来，很快吃完。
白云舒笑说：“对吧，很好吃。”
沈英用力点头，又看了看还剩下的羊肉串，有点不好意思。
苏树见状，直接拿起一串递给她，“姐，你吃。”
沈英接过，还是不解：“我看起来很老吗？你为什么叫我姐？”
“哪儿能，”李斐说，“他对谁都叫哥叫姐。”
“装嫩。”白云舒评价道。
苏曲礼和沈英都笑起来。
苏树：……妈，嘴太毒了啊。
肉过三巡，几人也更熟悉了，李斐一边剔牙一边问沈英：“你在燕京大学学什么的？”
沈英说：“实用物理学。”
“哇……”
四人全都没听懂，只觉厉害。
“那为啥要去西藏大饭店弹琴？”白云舒又问。
沈英说：“钢琴是我大爷让我学的，上了大学，我不想再靠他，自己赚钱。”
苏树杵着脑袋看她。
沈英很不一样，她不爱笑，留着短发，虽然穿着白裙子，却总让人觉得她没那么单纯。
在自己生活的时间里，完全没有她的消息，或许对于老爸老妈漫漫人生路来说，她只是萍水相逢吧。
白云舒眼神在苏树和沈英之间来回扫，拐了拐苏曲礼，俯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苏曲礼笑了一下，又揽过白云舒的脑袋，对着他耳朵说了什么。
白云舒笑得更欢了，连连点头。
苏树见他爸妈如此恩爱，也痴呆一样地笑起来。
只剩两脸懵逼的李斐和沈英。
……
第二天晚上的西藏大饭店，歇业前，大堂经理看着空空如也的预留座，百思不得其解。
“廖老板哪儿去了？他昨天不是预订了今晚的位置吗？”
一连数天，廖老板都没来。
苏曲礼在表演结束后偷听了大堂经理的电话：
“什么？！廖老板回香港去了？再也不回来了！不是，为什么啊……”
苏曲礼回头，发现沈英站在自己身后，二人相视一笑。
骑自行车回学校时，沈英揽了下贴在脸上的头发，转头认真地对苏曲礼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苏曲礼微微笑着，“不用谢。”
把沈英送到燕京大学门口后，苏曲礼一蹬自行车要离开，被她叫住：
“下个月，燕京大学有个草地舞会。”
苏曲礼停住，转头看她。
沈英往前走了两步，递出一份自制的邀请函，说：“来跳舞吧，叫上白云舒、李斐，还有苏树树。”
苏曲礼接过，看了看，合上：“好。”
“好啊！”苏树听说这个消息后，可高兴了。
夏日夜晚、青草操场、校园舞会，不正是培养老爸老妈感情的好时候吗？
李斐在宿舍里做扩胸运动，一边说：“那晚女生肯定多……看我这肱二头肌，可以吧？”他撸起袖子，在白云舒面前炫耀自己的手臂。
白云舒一把给他拍开，眯着眼打量苏曲礼说：“你和沈英不会……？”
李斐一听，急了：“不是，怎么你每次都那么受女生欢迎？”
苏曲礼摇头：“没有。”
李斐松了口气。
白云舒也松了口气，“那就好。”然后看向苏树。
苏树：？妈你又要干啥？
白云舒笑着打量了苏树，转头和苏曲礼说：“诶，你教教苏树国标，他跳舞太差了，别去丢人。”
苏树说：“不是舒哥，你才是舞蹈课……”
“好。”苏曲礼说。
好什么啊！？苏树心想，你赶紧教教你老婆吧，他可是开胯都要你按的！
“诶哪天啊是？”白云舒问。
苏曲礼看了一眼邀请函：“11月8号。”
苏树听见，心狂跳起来——11月8号，正是农历十五。
老爸会来吗？
之后，每一节舞蹈课结束，苏曲礼还会留下来教他们跳国标。
看着汗水浸湿前襟的苏曲礼，累得半死的苏树发现，他爹的体力真不是一般好，纯纯高精力人。
但要说从开学至今，苏曲礼有没有什么一上就低精力的课，有一个——表演课。
比如现在。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苏曲礼居然还在磨磨蹭蹭地整理书包。
李斐和苏树先去买早点了，饶是磨蹭如白云舒，也已经穿好鞋子站在门口：“快点儿，要迟到了。”
苏曲礼应了一声，挪动脚步。
“你没拿剧本。”白云舒指着他桌子说。
“哦……”苏曲礼回身，不情不愿地拿起剧本，塞进书包，“走吧。”
这很不对。白云舒看着苏曲礼，心想。
这哥们是个选修课都要提前半小时走的，怎么表演这么专业的课，反倒焉了。
但白云舒只当他身体不舒服，没想太多。
表演这门课之前都在解放天性，什么扮演狮子老虎螳螂，直到上节课，刘老师才终于给他们见到了剧本。
这是个话剧，叫《他是女孩》*，讲述的是一个男画家在妻子的支持下，找到内心女性认同，最终完成性别转变手术的故事。
整整六十页的话剧剧本，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
刘老师让班上每个男生都记住男主的其中一段台词，每个女生记住女主对应台词，在下一节课演绎出来。
苏树从拿到剧本、到背台词、到这周上课，一直在哼那首“女孩，我的故事因为你而绽开……”
刘老师环视全班同学一眼，说：“谁在唱歌？”
苏树立刻住嘴。
但还是被刘老师发现，他对苏树勾勾手，“你出来。”
苏树尴尬地走到刘老师身边。
刘老师又往女生中挑了相对沉稳一点的金妍，说：“你来和他搭。”
这段戏讲的是男主纳特试穿女主格尔达的女式睡裙，纳特穿上后发现了内心另一个女性角色，格尔达也夸赞丈夫很美。
苏树拿着女式丝绸睡裙，尴尬地说词：“你看，格尔达，好看吗？”
金妍像个性冷淡者，毫无感情地说：“哦，亲爱的纳特，你真美。”
苏树说：“谢谢你格尔达，你让我有了自信。”
金妍说：“亲爱的，你斜躺到椅子上，左手举起来，自然一些，脚尖轻点地，就像一个美丽的女士一样。”
苏树坐到椅子上，僵硬得像个木头人。
“停停停！”
刘老师看不下去了，批评道：“这在演什么？说话比相声捧哏还假，一点儿感情都没有！还有你，苏树树，不需要你理解多深入，就模仿一下你妈妈平时的小动作都不会吗？”
巧了，我还真不会，毕竟我妈现在是个比铁还直的男人。苏树想着，眼神看向白云舒。
刘老师见他心不在焉地更生气了，说：“你看白云舒干什么？你妈是白云舒吗？！”
同学们笑出声，白云舒还堂而皇之地点头，说：“老师你不知道吧，我是苏树的爸，苏曲礼是妈，因为他的名字苏树树，是我和苏曲礼名字各取一个字组成的。”
他说完，全班同学笑得更厉害，连刘老师都被他这套荒谬的词逗笑。
除了苏树，他真的对直男要当别人爹的执念无语了。
刘老师请白云舒出来，说：“跑火车那么厉害，你演一个我看看。给你找个搭戏的……就你吧，班长。”
他们这段戏是男主纳特穿着女装、化名莉莉，去参加舞会，和绅士亨利邂逅的故事。
“你们谁演莉莉？”
白云舒看天花板，苏曲礼看地板，都不说话。
“谁要演亨利？”
“我。”
两人异口同声。
刘老师扫了扫两人，说：“白云舒演莉莉，苏曲礼演亨利。”
白云舒失望地叹了口气，可很快又高兴起来，毕竟装成女生这种事情，除了表演课还真没有别的机会。
即兴开演。
白云舒“莉莉”靠在教室的窗边，忧郁地看着窗外，手中扇子轻摇。
苏曲礼“亨利”走上前：“哥伦比亚的秋天真冷，对吧？”
白云舒“噗嗤”一声笑出来。
刘老师喊了停，对苏曲礼说：“哥本哈根哥本哈根，不是哥伦比亚，你直接从北欧跳到了南美！”
苏曲礼反应过来：“对不起。”
刘老师让他们接着来。
苏曲礼“亨利”微微偏头，看着白云舒的眼睛说：“你看你和格尔达一起来，你是她堂姐或者什么别的吗？”
白云舒也一动不动地看着苏曲礼，眼中带了些微笑，一颦一笑极其动人。
“我是格尔达的堂妹。”白云舒轻声说，不细听，还真以为是女生。
“你和她一样美丽。”苏曲礼说，“你也是画家吗？”
“我不是，”白云舒垂眸，“但我堂姐的丈夫纳特，是位画家。”
“纳特，”苏曲礼往下低了点头，想看见这位美人的眼睛，“我知道他，他是全丹麦最年轻有为的画家，我很喜欢他的《□□》。”
白云舒惊喜地抬起眼，“真的吗？”
苏曲礼笑笑，声音也放轻，生怕吓到这位美人：“真的。”
白云舒“莉莉”低下头，开心地笑起来。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荡漾开。
这时，“莉莉”忽然想起舞会里还有妻子，忙说：“我要走了，我妻……表姐在等我。”
“不，莉莉……”苏曲礼拉住了白云舒的手。
白云舒回头，从和苏曲礼交叠在一起的手往上，到他眼里、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莉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