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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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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三年春,汴京城的垂丝海棠开得如火如荼。琼林宴上,青玉案几间酒香与墨香交织,新科进士们觥筹交错,唯有上座那人手持象牙箸,对着玉盘珍馐神色淡淡。
裴砚之身着月白织金襕衫,腰间螭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他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如削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当礼部侍郎念到他的名字时,满座哗然——这位年仅十八岁便摘得头筹的状元郎,竟是已故太子太傅裴承钧的独子。
"听闻裴公子殿试时,一挥而就万言策?"右相之子徐明远斟了盏酒,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裴砚之接过酒盏,指尖修长如玉:"不过是些治国拙见,让诸位见笑了。"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马蹄声疾驰而来。一骑快马冲破重重宫门,御前侍卫翻身下马,高声喊道:"陛下有旨,宣新科状元即刻入宫!"
金銮殿上,明景帝斜倚龙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阶下跪着的裴砚之。"你父亲当年教导太子,总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帝顿了顿,"如今太子监国,你可愿入东宫,辅佐储君?"
裴砚之叩首时,额间触到冰凉的金砖:"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三日后,裴砚之被授予太子洗马一职,赐居崇文阁。东宫书房里,太子楚怀瑾握着他的手,笑道:"有裴卿相助,孤如虎添翼!"窗外的海棠花瓣随风飘落,正巧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宛如吉兆。
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暗潮早已涌动。右相徐昌年在府中摔碎了茶盏:"裴家又要出个权臣?绝不能让他在东宫站稳脚跟!"他的谋士在旁低声献策,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屏风上,扭曲如恶鬼。
第二章:青云直上(4089字)
庆元五年秋,汴京城遭遇百年不遇的蝗灾。裴砚之随太子奔赴灾区,只见田野间蝗虫蔽日,百姓流离失所。他连夜写下奏折,提出"以工代赈"之策:招募灾民修缮河道,每日发放口粮。
"此策虽好,却需大量银钱。"户部尚书皱着眉,"国库空虚,如何负担?"裴砚之从袖中取出账册:"臣查得,江南盐商近两年偷税漏税数额巨大,若能追缴......"
他的提议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三日后,他在回驿馆的路上遇刺。黑衣人刀剑如雨点般袭来,裴砚之挥剑抵挡,臂上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千钧一发之际,一队禁军及时赶到——竟是太子亲自带兵相救。
"砚之,你若有个闪失,叫孤如何向裴太傅交代?"楚怀瑾看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臂,眼中满是心疼。裴砚之却笑道:"能为殿下分忧,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经此一役,裴砚之在朝堂上的威望更胜从前。明景帝破格提拔他为礼部侍郎,兼领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一时间,求见者踏破了裴府门槛,送礼的车马从朱雀大街排到了东市。
但裴砚之闭门谢客,每日清晨便入东宫,与太子商讨国事到深夜。楚怀瑾曾指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感慨道:"若天下官员都如裴卿这般勤勉,何愁江山不固?"
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窗外的海棠树正在悄然枯萎,曾经娇艳的花朵,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