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饲养两只病弱吞金兽》黑白汽水

2、第 2 章

　　她翻出妆奁底层的小布包，十两碎银叮当响。爹爹生前仗义疏财，家里本就没多少积蓄，这些年为了给阿姐治病，值钱的物件都变卖得差不多了。

　　口袋里也只有今日赵员外给的五十两定金，这可是要用来买铺子的。

　　林暄和咬咬牙，抓起伞就冲进雨里。风吹着冰凉的雨水顺着后颈灌进衣领，激得她浑身一颤。

　　转过三条街巷，医馆大门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她拽着王大夫的袖子一路飞奔。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眼前模糊成一片，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阿姐的喘息声。

　　“您快些！”她几乎是拖着老大夫往前跑，布鞋踩进水坑也浑然不觉。

　　王大夫被拽得踉踉跄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丫头慢些！老夫这把老骨头。”

　　一进院门，林暄和就扑到床前。阿姐的脸色比方才更差了。她死死攥着被角，指节发白。

　　王大夫收回搭脉的手指，眉头紧锁如沟壑纵横：“这脉象古怪至极，分明是油尽灯枯之相，偏又吊着一缕游丝般的生气。”

　　他捻着灰白的胡须摇头，“如今热毒肆虐，寻常退热药不过扬汤止沸，需得上好的辽东参固本培元，方能争得一线生机。”

　　濒死之相四个字如重锤砸在林暄和心口，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怎会突然……

　　【系统！】她在心底厉声呼唤，【这是怎么回事？】

　　怀中的碎银哗啦啦倾倒在床沿，在寂静的屋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些可够？”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王大夫拨了拨银两，叹息声沉重如铅：“银钱倒是勉强够用。只是，”他瞥了眼床上气若游丝的晴照，压低嗓音，“近日市面上品相好的辽东参，全教周家药铺垄断了。”

　　窗外忽地滚过一道闷雷，照得王大夫沟壑纵横的脸忽明忽暗：“那周家……”话到嘴边又咽下，只余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林暄和将王大夫送至院门，檐下雨水滴答，在她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她望着老大夫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转身回屋，指尖抚过阿姐滚烫的额头，掖紧被角。

　　路面上雨水横流，她撑开油纸伞，伞骨在风中“咯吱”作响。周记药铺的招牌在雨中泛着冷光，店内伙计正忙着将一匣匣药材收入柜中。

　　“劳烦，要一支上好的辽东参。”她解下腰间荷包，碎银倒在柜台上发出清脆声响。

　　帘后传来一声轻笑。周家少东家周景明摇着湘妃竹扇踱步而出，扇骨轻敲掌心："林姑娘，稀客啊。"

　　他示意伙计退下，亲自揭开锦盒。参须根根分明，在烛光下泛着蜜色光泽。

　　“上好的老参，五十两。”他指尖掠过参体，“不过，”突然合上盒盖，“不卖。”

　　林暄和握伞的手一紧，雨水顺着伞沿滴在地上：“周少爷这是何意？”

　　目光落在周景明指尖轻叩的桌面上。那里还摆着几方油纸，正是她平日里包药膳用的，上面还沾着些许糕屑。

　　“姑娘的茯苓糕，松软不腻；川贝梨汤，清润回甘。”周景明从案几抽屉取出一个食盒，掀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她这些日子卖过的各式药膳，每样都留了一小块，“每日，我都派小厮排队去买。尝遍全城，独姑娘的手艺最合我心意。”

　　他拈起一块已经发硬的茯苓糕，指尖在糕面上摩挲：“火候精准，药材配比更是妙到毫巅。这样的本事，埋没在街边小摊实在可惜，况且市井之中总有些刁民，姑娘日日支摊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林暄和盯着那本册子，忽然明白了今早为何会有人来闹事。

　　“周少爷好雅兴。”她声音发紧，“这般费心，就为了几块点心？”

　　周景明轻笑一声，取出一本册子。翻开来看，里面竟详细标注了她每道药膳可能的药材配比。

　　“不瞒姑娘，”他指尖抚过那些字迹，“家父早有进军药膳的打算。只是试了半年，始终不得其法。”册子“啪”地合上，“直到尝了姑娘的手艺，可是我调配了十余种方法，做出来的成品还是不如姑娘巧手。”

　　她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条件？”她声音冷了下来。

　　“方子归周家，银钱少不了你的。”他扇尖轻点桌面，“只是这‘林氏药膳’的招牌，得摘。”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瞬间苍白的脸。不能挂名，意味着再难获取声望值，阿姐的命就悬在这三个字上。

　　“若我不应？”

　　周景明慢条斯理地说这：“听闻令姐病重……”

　　“这参，能救命。”

　　雨势渐急，声音如同擂鼓。

　　她猛地抬头，“容我考虑几日。”

　　周景明挑眉，将锦盒推入柜台最深处：“行，静待姑娘佳音。只是，病情不等人啊。”

　　她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茶盏轻碰的声响。檐下水洼映出她紧抿的唇，无论是继续支摊子，还是给周家卖命，哪条路都不能救阿姐。

　　【叮咚！声望续命系统上线啦~】

　　一道稚嫩如幼童的嗓音忽地在林暄和脑海中响起，惊得她脚下一滑，绣鞋“啪”地踩进青石板缝隙的水洼里，冰凉的雨水霎时浸透罗袜。

　　【检测到目标人物林晴照病危！】

　　【请问是否消耗五点声望值缓解病情呀？】

　　林暄和心头猛跳，顾不得湿透的鞋袜，连忙在心中急应：【是！快用！】

　　自那日后，这古怪的“系统”便再未出声，今日倒突然现身了。

　　【好哒~】

　　【已为目标人物‘晴照姐姐’使用五点声望值！】

　　【当前声望值：15/10000（呜……只剩一点点啦）】

　　听着那软糯嗓音报出的数字，林暄和喉间一哽，险些骂出声来：【你当初不是说，得了声望值便能为我阿姐续命吗？为何她还会病危至此！】

　　那声音顿时委屈起来，像极了被大人无端指责的稚童：

　　【人家找到你已经很不容易啦！那日能量耗尽，话都没说完就睡着啦！】

　　【而且……而且声望值要经过我的手，才能救晴照姐姐嘛！可我这几天都在睡觉……】

　　说着竟还带了点闷闷的鼻音：【我本来可厉害啦！都是为了找你，才变成这样的！】

　　林暄和听得云里雾里，却也隐约明白，阿姐今日这一劫，算是暂且熬过去了。抬脚在雨中疾奔起来，青石板上的水花溅湿了裙裾，也顾不得了。

　　林暄和推开门时，阿姐竟然已经苏醒靠在床头，唇色虽仍苍白，却精神了些。她正捧着一碗温热的米粥，见妹妹回来，眉眼微弯：“今日的雨这样大，你怎的连伞都不好好打？”

　　林暄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指尖拂过阿姐的额，热度退了。

　　【叮咚！】

　　【晴照姐姐暂时安全啦！】

　　【但是……】

　　那稚嫩的声音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她的生机还是好弱好弱，噗嗤一下就会灭掉！】

　　林暄和指尖一颤。

　　【所以——】

　　【新任务发布：十日之内，获得权贵认可！】

　　【任务奖励：解锁‘药膳图谱·肺疾篇（残卷）’+声望值50点！】

　　【失败惩罚：晴照姐姐的病情会恶化……（小声）】

　　“权贵认可？”林暄和蹙眉。

　　【就是让有身份的人夸你嘛！】系统欢快道。

　　林暄和眸光一动。在宴席上的，除了赵员外，还有一位关键人物。

　　她望向窗外渐歇的雨，忽地起身：“阿姐，我出去一趟。”

　　“这般时辰？”

　　“去借本书。”她系上蓑衣，语气轻软，“《金陵食记》。”

　　晨雾裹着露水，将石街浸润得发亮。林暄和踩着梆子声出门时，天边才泛起蟹壳青，这已是她连续第五日寅时起身，东市的药膳摊子支到辰时末，便匆匆收了赶往赵府。案板上摆着的试菜单子，边角已被她摩挲得起了毛边。

　　今日便是宴请当日，林暄和额角沁着细汗，青布头巾在颈后打了个利落的结。她蹲在鱼摊前，指尖抚过鲫鱼滑腻的鳞片：“刘叔，要这条。”鱼尾拍起的水花溅湿了竹篮里的荷叶，沾着晨露的荸荠在篮中滚了两圈。

　　“林姑娘今日买这么多？”卖菜的婆子递过捆好的嫩笋。

　　“赵府夜宴。”她笑着接过，笋尖上还沾着新鲜泥土。

　　林暄和挎着竹篮跨进赵府后厨的门槛。青砖砌的灶台还冷着，昨夜烧剩的炭灰堆在墙角。她将竹篮搁在条案上。

　　挽起袖口，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将宣威火腿切成薄片，混着瑶柱、干贝铺在锅底。又舀起一瓢清水缓缓注入。火腿的咸香被水汽蒸腾起来，她俯身轻嗅，又添了把去芯的莲子。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火苗渐渐舔上锅底。她守着砂锅寸步不离，时不时用长柄勺撇去浮沫。汤色由清转浊，又从浊变清，最后凝成琥珀色的琼浆。

　　厨房里只有她一人，其他人或主动或被人寻了由头叫走，只有春桃在空闲时给她打打下手。也幸好这只是小宴，虽有其他乡绅，但这次宴会只要伺候好赵员外和县令即可，现今倒也还忙得过来。

　　灶台上的高汤已熬了一个时辰，琥珀色的汤面浮着细密油星。用银勺撇去最后一缕浮沫，忽然想起还缺一味香蕈提鲜。

　　“春桃，帮我看着火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我去库房取些干香蕈来。”

　　小丫鬟刚要点头，张妈妈尖利的嗓音就刺了过来：“春桃！前院的茶盘还没准备呢！老爷待客用的青瓷盏若少了一个，仔细你的皮！”

　　春桃咬着嘴唇不敢动弹。林暄和宽慰地拍拍她肩头：“无妨，我去去就回。”

　　张妈妈瞪了林暄和一眼，拉着春桃就走。

　　穿过两道回廊，库房的门虚掩着。刚取完香蕈，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闪身躲在柱后，只见张妈妈鬼鬼祟祟地溜出厨房。

　　回到厨房时，一股刺鼻的酸味扑面而来。眉心一跳，快步走到灶前——那锅熬了许久的高汤，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浑浊。

　　执勺轻搅，凑近一闻，高汤中混着劣质醋精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