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不弹琴》瑶仔兽

58、第 58 章

　　新专辑的制作会议持续到当天下午，当看到当会议室的玻璃门打开，王恬梦立刻从休息区的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目光追随着鱼贯而出的制作部门成员，直到看到一边往外走，一边低笑着在余漾耳边说话的肖骋。

　　“学长！”
　　她小跑着迎上去，热切地看着肖骋，“现在有空聊聊新歌吗？我有好多想法！”

　　见此，厉奇一把勾住程乐凡的脖子，拍了拍“学长”的肩膀：“慢慢加班啊兄弟，我们先撤了。”

　　程乐凡被他拽着走，还不忘回头投去同情的目光。

　　余漾倒没有过多表情，甚至没有看身旁的肖骋，径直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会议室等我五分钟。”
　　肖骋匆匆丢下这句话，快步追了上去。

　　王恬梦站在原地，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她看着肖骋仓促的背影，又望向余漾始终挺直的脊背，忽然轻轻“啊”了一声，好像明白了什么，便抱着笔记本转身进了会议室。

　　“老板。”
　　肖骋在转角处拦住余漾。

　　余漾驻足，微微挑眉看向他：“嗯？”

　　“开我车回去。”
　　肖骋掏出车钥匙递过去，却见对方没有伸手的意思，笑着补充道，“我尽快结束去找你。”

　　余漾垂眸扫了一眼那枚钥匙，淡淡地说：“不用，我打车。”

　　“我不放心。”
　　肖骋固执地保持着递钥匙的姿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

　　余漾却笑了。

　　只见他微微倾身向前，在肖骋愣神的那一瞬，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那我偏要打车。”

　　肖骋苦笑：“余老师，你……”

　　他话未说完，厉奇撑着电梯门不耐烦地喊：“走不走？再不来我们可先下去了！”

　　“我回店里。”
　　余漾的声音轻轻的，却足够在肖骋心里掀起涟漪，“今晚想喝点酒……”

　　说完便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间，只给肖骋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白檀香。

　　肖骋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电梯门缓缓闭合的瞬间，他分明看见余漾对他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这个撩完就跑的坏人。

　　-

　　“真没想到能有机会向肖神邀歌呢。”
　　王恬梦双手捧着手机，兴奋地问，“可以合影留念吗？我想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

　　“我来拍吧。”
　　肖骋举起自己的手机，会议桌的宽度恰到好处地隔在两人之间，镜头里，他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拍完照，王恬梦微微收敛笑容，她单手托腮注视着对面的肖骋：“学长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

　　“嗯？”
　　肖骋低头在微信里发送刚才的照片，语气随意，“什么传闻这么有趣？”

　　“说你是圈内最难接近的音乐人之一。”
　　王恬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肖骋这才抬起头，右脸颊标志性的酒窝若隐若现：“我一直觉得自己走的是亲民路线啊。”

　　“典型的社交型内向人格。”
　　手机震动，王恬梦低头查看他们的自拍，珍重地保存了下来，话锋一转，“学长，你不会知道，是你的音乐陪伴我走过最黑暗的那两年。”

　　当肖骋有些意外的挑起了眉，她抬头再次展现出甜美的笑容：“所以这些年我关注的，可不止是你的音乐作品哦。”

　　没有立刻接话，肖骋直视着她的眼睛，下一秒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温馨提示：请关注艺人作品，远离艺人私生活。”

　　这个突如其来的官方发言让王恬梦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学长真是太有意思了！”

　　-

　　当暮色笼罩城市天际线时，余漾推开诸境的门，门后的铃铛晃出清脆的声响。

　　森西坐在吧台边，回头瞥了眼他的神色，笑着调侃：“我们家大明星回来了。”

　　余漾没接话，看了眼森西面前的酒杯，确认里面的酒液比例符合他规定的病号标准后，才收回视线。

　　“老板。”
　　董悦在此时凑过来，压低声音指了指角落，“那个人从开门就坐那儿了，怪怪的。”

　　余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晚餐时间的诸境客人不多，曾小叶缩在卡座最里侧，面前摆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柠檬水。

　　他径直走过去，指节在桌面上叩了两下。

　　曾小叶抬头，看清来人的脸时，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哥……”

　　“打住。”
　　余漾冷淡地打断，“我没有让人喊‘哥哥’的癖好。”

　　曾小叶一怔，像是被这句话刺到了什么痛处，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

　　“余先生。”
　　他换了个更恭敬的称呼，局促地笑了笑，“钱……我已经转过去了，您收到了吗？”

　　余漾：“嗯。”
　　被如此冷淡对待，曾小叶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匆匆低下头试图掩盖。

　　“怎么？”
　　余漾却还是看出来了，“难道还要我夸你做得好，再摸摸你的头？”

　　曾小叶：“不是……”

　　“走吧。”
　　余漾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别在这儿影响我的翻台率。”

　　“余先生……”
　　曾小叶还想说什么，余漾突然转身走了。

　　此时刚好有几个客人推门离开，小三度贴着墙蹑手蹑脚地，想趁机往外溜。

　　鼻尖刚碰到外面的空气，就被余漾弯腰一把捞进怀里。

　　余漾单手抱着猫走了回来，重新看着曾小叶：“说吧。”

　　曾小叶的目光落在小三度身上，眼里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随即垂下眼眸。

　　“……我没做之前那一行了。”
　　他小声这么说着，顿了顿，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在商场柜台找了份销售的工作，正在试用期……”

　　“哦，挺好。”
　　余漾的反应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说完便抱着猫转身往吧台走，没再多看他一眼。

　　曾小叶站在原地，盯着余漾那冷漠的背影看了几秒，最终咬了咬下唇，默默离开了。

　　“干嘛对人家这么冷淡？”
　　余漾刚回吧台，森西就忍不住出声。

　　老头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曾小叶离开的背影，咂了咂嘴：“那孩子长得挺漂亮的，眉眼间跟你有几分像……”

　　余漾没搭腔，把小三度扔回猫窝，起身时冷冷扫了森西一眼。

　　“咳咳……”
　　森西识趣地转了话头，晃了晃酒杯，“当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不如看店。”
　　余漾拿起吧台上客人留下的空杯，转身放回水槽。

　　“哈哈哈！”
　　森西大笑出来，被周围客人侧目都不以为意，他说，“大街上听到有人要被抓去当艺人，连路过的狗都得摇头！”

　　余漾没说话，背对着他冲洗酒杯。

　　“不过嘛……”
　　老头抿了口酒，突然正色道，“这未必是坏事。”

　　水流声在余漾的沉默里几乎盖过耳边轻盈的背景音乐，直到洗完杯子拿起一旁的擦杯布，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问：“怎么说？”

　　“这地方太小了。”
　　森西望着余漾的背影，恍惚间跟十年前那个瘦弱的青年重合，“你不该困在这里，该去看看更远的舞台。”

　　余漾转身，抓起一小瓶消毒喷雾。

　　呲——
　　白雾在空气中弥漫，余漾对着周围胡乱喷了几下：“爹味太重了。”

　　森西笑着摇摇头，没说什么。

　　等酒精味渐渐散去，余漾才看向老头。

　　“我没被困住。”
　　他挂好那个被他擦得锃亮的酒杯，“是自愿留下的。”

　　森西似笑非笑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看到一抹藏在衬衫衣领下的，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

　　“哎，我现在可算明白嫁女儿的心情了。”
　　老头突然装模作样抹起了眼泪，”养了这么多年的猫，就这么被隔壁的狗崽子拐跑了！”

　　“酒量差就别喝了。”
　　余漾直接收走他的酒杯，冲洗时瞥见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好友申请，来自ID：“梦梦今天写歌了吗”。
　　来源：公司总群

　　他通过申请后，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王恬梦和肖骋的合影，配文：【今天圆梦了～@肖神】

　　没有表情，随手点了个赞。

　　-

　　保姆车缓缓驶出公司地下车库，王恬梦坐在后座里，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新鲜的点赞提示。

　　耳机里播放着《给我》的旋律，她沉浸在肖骋那深情的萨克斯solo里。

　　“所以这首歌就是为你写的吗？”
　　她轻声呢喃，打开余漾那干净得什么都没有的朋友圈，“能让学长的风格转变这么大，真让人嫉妒啊。”

　　“梦梦？”
　　前排的助理转过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Circulus-W的歌真的太棒了！”
　　王恬梦换上愉悦的笑容，双手合十，“能和他们合作真是太幸运了！”

　　“天啊我也是他们的粉丝！”
　　助理也跟着激动了起来，“那个鼓手简直帅到犯规！可惜啊……好男人都名草有主了。”

　　“余老师也很好。”
　　王恬梦状似随意地接话，“我有个朋友非常迷他。”

　　提到他，助理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余老师啊……其实挺让人心疼的。”

　　“嗯？”
　　王恬梦微微前倾，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疑惑。

　　助理：“之前网上流传过一些……不太好的视频，不过现在全都找不到了，听说……”

　　在王恬梦疑惑的眼神里，她把声音压低几分：“是肖少爷用天价跟公司交换的条件。”

　　王恬梦缓缓摘下耳机，凑近助理：“什么样的视频呀？”

　　当助理在她耳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王恬梦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哪……”
　　她震惊地感慨道，“经历了那种事还敢站在舞台上！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对吧？”
　　助理也忍不住感叹，“完全看不出来余老师经历过这些，他看起来总是那么……”

　　“完美？”
　　王恬梦接过话头，靠回座椅。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手机屏幕上，朋友圈在此时刚好显示有动态。

　　她点开，是肖骋的更新，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偷拍角度的照片。

　　昏暗的会议室里，余漾仰头专注地看着幻灯片，优越的侧脸浸在投影仪的蓝光中，像是镀了一层圣光。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不过……”
　　她自言自语，轻轻点了个赞，“真的有那么‘坚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