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向浅》逗比二九

16、肠梗阻

　　当晚值班时，护士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林浅接过听筒，里面传来小陈焦急的声音："林医生，季哥在巡演现场晕倒了！当地医院说是过度疲劳，但他一直喊胃疼..."
　　林浅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听筒："血常规做了吗？"
　　"做了，白细胞很高..."
　　"把报告传真过来。"她的声音冷静，却已经站起身，拿起了外套，"现在，立刻。"
　　传真机缓缓吐出一张张检查单。林浅盯着CT片上那个模糊的阴影，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了？"值班的住院医凑过来。
　　"可能是术后粘连引发的肠梗阻。"林浅迅速写下几行字，"联系那边的急诊科，准备手术预案。"
　　她拿起电话，却又放下。季沉舟现在在千里之外，她又能做什么？
　　窗外，夜色深沉，医院的灯光依然明亮。林浅站在窗前，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原来医生也有触不可及的生命线。
　　传真机吐出的最后一张纸是手写医嘱单，龙飞凤舞的字迹间夹杂着几个颤抖的笔画。林浅盯着"杜冷丁50mg im"的字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面——这不像季沉舟的风格，他向来连止痛泵都拒绝使用。
　　"林医生？"住院医小声提醒，"要联系那边的主治吗？"
　　林浅回过神，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给我接Z市人民医院普外科。"
　　电话接通后的四十七分钟里，急诊科值班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林浅用肩膀夹着话筒，双手快速翻阅着传真来的检查报告，时不时在便签上写下几个专业术语。
　　"淀粉酶正常...CRP这么高？...对，他三个月前做过阑尾手术..."
　　住院医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冷静自持的林医生语速越来越快，甚至几次打断对方医生的陈述。当听到"考虑二次探查术"时，林浅突然把钢笔拍在桌上，墨水溅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等等，"她声音陡然沉下来，"患者是不是有先天性肠旋转不良病史？"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病历上没写..."
　　"查腹部CT冠状位重建，重点看肠系膜上动脉夹角。"林浅的指甲在便签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如果是这个原因，开刀只会加重粘连。"
　　凌晨三点，Z市传回新的影像资料。林浅对着观片灯眯起眼，灯光穿透胶片，清晰照出那个异常狭窄的肠系膜夹角——像一道命运设下的狭窄关卡。
　　"果然是旋转不良。"她长舒一口气，拨通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平稳，"建议保守治疗：胃肠减压、静脉营养...对，暂时禁食..."
　　挂断电话后，值班室陷入诡异的安静。住院医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林医生，你连他先天畸形都知道？"
　　林浅拧开矿泉水喝了大半瓶："上次手术时发现的。"她没说的是，那天她额外多站了两小时，就为确认那道畸形的肠系膜没有影响吻合口血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