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亦然》天囡

30、第 30 章

　　暮然赶忙过来帮我拍背，咳嗽着，好一会，这才把那苹果给吐了出来。这时，自己已经涕水直流三千丈了！
　　暮然还好，是自家弟弟，但灵在一旁瞪大着眼看我，很惊诧的张着嘴。真的真的，好没面子哦！太丢脸了！暮然大概察觉到了我的窘迫，挥了挥手，灵迅速离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屋里就只剩下我和暮然两人了，他拿了毛巾给我擦脸，问道：“哥，你没事了吧？不舒服的话，我去叫人来！”
　　“没事，刚才太心急了。”我笑着，转移这个丢脸的话题，“暮然，阙儿呢？他怎么没回来？”
　　“他在听雨阁呢？你不用担心，有人在那里护着他的。”
　　“你，你告诉他了吗？他，没事吧？”我问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全告诉他了，他的身世，还有娘的事也告诉他了。哥，你放心，他好象已经知道一些了，没受多大打击，很平静！”暮然笑着，抚着我发。

　　“哦～”我点着头，“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他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哭？”
　　“哥，你放心好了，阙儿这孩子没你想得那么没用。你平时太心疼他，什么事都不愿让他面对，这样怎么长得大，我九岁那年，那些事，我不也挺过来了！放心吧！”
　　我抬头看着暮然，我的弟弟，说着话，提起当年的事，仿佛那些伤害与苦痛都已经云淡风轻了。
　　那么柔和的笑着，安慰着我的人，他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幸，背负着那么重的责任，保护关爱着亲人，原谅了母亲，守护着家族！为了不让我担心，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眼眶热热的，心里疼疼的，手抚上那疲累的面容，抚过那黑色的眼圈，那么重的愧疚与心疼几乎把我压垮！

　　苍亦然此生可以说，活得坦荡无畏。对娘亲，对姐姐，虽然心伤遗憾，可并无一事亏欠。对于阙儿，也是一心付出疼爱。可惟独暮然，是真的真的亏欠太多。一想到，他身受的苦，心就被无数虫蚁在啃咬，无法原谅自己！好象从来都是他在为我打算保护，而我为他所做的从来，从来都是那么少！
　　想起小时侯那个可爱粘人的小然，九岁后，便一人承担起了所有，把所有的苦往肚里吞，无法流泪述说，而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从来都没在身边。
　　比起他来，阙儿，最起码，还有我！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阙儿会好的，娘亲会好的，暮然会好的，苍家也会好的！人生那么长，又那么短，总有些事是要去经历的，无可避免，然后会受伤，会绝望，会长大！再然后，会幸福！
　　我可以这么想吗？

　　“哥，你怎么了？我没事的，只是这些天有点累罢了。你可不要想东想西的，你啊，现在要好好养伤！”
　　“我没想什么啦！只不过想起小时候而已！”我笑着看向暮然，“还记得我小时侯叫你什么吗？”
　　“忘了！”回答得很干脆，这不是表明心里有鬼吗？
　　“真的忘了？”

　　“那么久的事，当然忘了！哥，说那些干吗？快去洗澡吧，水现在应该凉一点了！”说着，拉了我到浴桶前。
　　“怎么可以这么说，那是多么珍贵的往事啊！拥有多少美好的记忆啊！是不是啊？小然，小然然，然然？”我自己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幼时的自己还真的有几分恶劣，经常取笑他那双桃花眼，还尽挑些腻人的小名叫他。他当时只有几岁啊，太小，又超粘我，听我话，我叫什么，他应什么，还很高兴呢！
　　哎，哎，真是怀念那段日子，怀念那个超单‘纯’可人的小然！

　　不过现在，他听了我这么叫他，别过脸，有点别扭着，手试着水温，不知因为水汽，还是怎样，脸微微红着，总觉得好可爱！
　　我的小然，还是这么可爱，欺负起来还是这么配合！为了兄弟情，决定了，以后也这么叫他好了！

　　“哥，你先洗着，我去拿点东西！”暮然说着，走了出去。
　　浴桶挺大，将衣服挂在屏风上，整个人潜了进去。水还是有点烫，可好舒服！连一直隐隐做痛的胸口似乎也好了些！
　　扭头看向旁边，侍女们早将皂角毛巾等放在那了，恩，不过，怎么好象有两套衣服呢？
　　正疑惑着，暮然去而又返了，手里还拿了个青色的瓶子，没说什么话，他拿了瓶塞，倒了些白色粉末进水里，立刻的，那些粉末便无影踪了，融进水里了。

　　“这是什么？”我问暮然。
　　“名好象还没取呢，说是可以减轻人疲劳的！”暮然说着，将瓶子放在一旁，很自然的宽衣解带起来。身为亦然，身为男子，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男性的身体，小时侯也是经常和暮然洗澡的，倒也没什么介意的。
　　“又是师父做的吗？”看着那个瓶子，不禁想起那个教了我许多的人来，“他什么时候又做了这些的？哎，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逍遥呢？”眼前仿佛浮起了那张总笑着的游戏人间的脸来，嘴角不自觉翘起。

　　“那个姓林的，谁知道啊？这药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呢！”暮然与他好象总不对盘似的，见了面就没好话，但其实，两人都当对方忘年交！他话虽这么说，对师父的配的药还是很信任的！
　　水波开始大幅度晃动，暮然踏进了浴桶。抬眼看，真是好身材！宽肩窄腰长腿，在加上那张俊美的脸，是让女人疯狂的类型！

　　“小然，你有喜欢的女生了吗？”分开那么多年，他长得好，又是苍家少爷，不知多少女人会投怀送抱呢？
　　“问这个干吗？”他看了我一眼。还以为他会为小然的称呼抗议呢，看来他也挺喜欢我这么叫他的！
　　“想到呗！小然，说吧说吧，我是你哥，你迟早也要告诉我的啦！回来这么段时间了，好象没见你有什么侍妾啊？”想到这个问题，开始好奇起来，二十五岁的人了，要放在二十一世纪，不知道都谈了多少场恋爱了！
　　“哥，不是你没看到，是我从来就没有过！那些东西，我根本不需要！”暮然有点无奈的笑着。

　　“不是吧？”还真没？“那有喜欢的人了吗？”真的很想看看我的宝贝弟弟，那么优秀的暮然会喜欢上怎样的女子？
　　“喜欢的人？”他低着头，好象是在问着我，又似乎是在问着自己。
　　“是啊？小然有了吗？”
　　“没，我没喜欢的。”他抬头看着我坚定的说着，淡色的眸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我有爱着的人！”
　　认真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明亮灼热的目光，此刻的暮然，做着对那人的告白，帅得让人无言。我都有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