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亦然》天囡

27、第 27 章

　　“华勒呢？他已经啊多天没露面了，你说他做错了事，罚他反省去了，那好，你能告诉我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火？”不再躲闪逃避，对他没有怨恨，怎么可能，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堪而已！既然怎样也逃不了，说开了也好！

　　“你～～”惊噩的表情一闪而过，眼神开始躲闪，“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
　　“你是真的想罚他呢？还是不想让他来见我？阙儿的身世你早知道了吧？难道不是你叫他告诉的阙儿的？”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稳。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亦！是，确实没错，我早就知道了阙儿的事，但是我真的没有叫他去跟阙儿说什么。我跟你们一路下来，阙儿对你多重要，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你相信我啊！”肩上的手用力重了起来，有了疼痛的感觉。

　　“那好，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个么做呢？他有什么理由要伤害阙儿？没有你的命令，他怎么会？”华勒是怎样的忠仆不是不知道，为了他的命令，委屈着自己照顾我们，又怎会违背他。
　　“这～～”楚熙咬着唇，迟疑着，“亦，你相信我，好不好？这一路相处下来，我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怎么会？你相信我，好不好？“

　　此刻在眼前的人，满脸的焦急与期盼，不再是那么温柔的或坏坏的笑着，笑得好象所有的事都不过如此，尽在掌握。那是不曾在那人脸上流露的陌生情绪，我却已经不想去分辨是真是假了。
　　“相信你？呵，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不说华勒的事好了，那你敢跟我说吗？敢跟我说，九年前你没有刻意派人阻拦娘亲找我们？在客栈碰到我们也只是巧合？你接近我没有目的？你来到苍家没有企图？你敢说吗？你说啊你？”情绪终是失了控，我不想的，不想在你面前把所有事都说出来，发泄着情绪，质问着你，这么难堪的我，这么难堪的场面，为什么一定要让它出现？

　　楚熙慌乱起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两人间一片沉默。
　　我看着他，彻底死了心。如果没有问出口，即使那是多么明显的事实，内心有一个角落，还是在为你开脱着，可一问出了口，看到了你的反映，这才真的死了心。
　　很傻，是不是？
　　为什么你要骗我呢？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了，太伤人，太伤心！
　　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把他手从肩上拿下来，没走了几步，身后声音再度响起，是很沉稳的男子的声音，他说：“我可能做了一些事，但我真的没打算伤你，不管你信不信。虽然一直没说出口，但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吧？”
　　我顿了顿，“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你，我向来苯，看不清人心，什么真的假的，要去分，实在太累！你的心意，是真的假的，知不知道，现在说，还有意义吗？你有你要做的事，我有我要保护的人，所有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对着心里那个自己无奈的笑了笑，向前走去！

　　穿过长廊，尽头处有暮然在等我，想来是担心我来找我的，也不知道他有看到听到多少，这个时候，不想多说什么。对他笑笑，想去饭厅，被他拉了住，疑惑的看着他。
　　“哥，我对楚熙说了你在昕屋，明知道你不想见他，还是说了，哥，你骂我吧！”他可怜熙熙的说着话，这个时候，才有小时侯那乖弟弟的模样，不再是平时那笑着的看不清心思的暮然。
　　怎么忍心怪他，有些事确实是躲不过的。他也是为我好吧！早了总是早好，今天要是没说清楚，恐怕心里还是会留着一丝希望。

　　“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着摸了摸他头，想让他安心。这是小时的习惯了，如今他已经比我高了不知多少，还是改不过来，只是做起来会有点搞笑吧！
　　“哥，哥～”暮然又抱住了我，厚实的胸膛，温暖的体温，被拥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如今我需要的也不过是这些罢了！
　　把头靠过去，心里的痛似乎减弱了些。
　　是真的对楚熙动过心，哪怕只有一瞬，哪怕还只是开始。大概是太寂寞了，大概是沉溺于那份温柔，大概是被他坏坏的笑所吸引，可以无顾忌的笑闹打骂。
　　即使没有动心，也是真的把他当做了重要的人，重要的朋友知己。只是，再怎样，也不过如此了，也只能如此了！

　　暮然任我静静的靠着，半饷在耳边道：“哥，你和阙儿以后就在清轩就餐吧，那些人你不想见就不要见了，所有一切都有我呢！我是苍家新的主人了，我可以保护你的，哥，好不好？相信我！”
　　想了想，不管是爹，还是那个御王，确实都不想看见，楚熙的话，见着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好讲，只是难过，难堪罢了。真的太累，暂时的不想去面对这些事，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点头依了暮然的安排！

　　以后几日过得很悠闲，和阙儿一起。教他下下棋，练练术法，去昕屋翻翻医书，偶尔去听雨阁坐坐。晚上去看娘，跟她说说话。也不知道暮然用了什么方法，爹他们几个一直没出现过，暮然却越来越忙了，经常见不到面，可一到晚上，总是准时的在外面等我，陪我去看娘。
　　看着他那么疲惫的样子，心疼了，叫他不用再陪我去了，总是不肯。火起来了，连蒙带骗的，威胁他早点去睡觉。谁知就那一日，出了事。

　　娘亲已经很多天没发狂打人了，也就放松了警惕。银针治疗很是累人，那一晚，弄好后，帮她梳着发，心里却在着着急，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毒素还是在蔓延着，可若用双眸花，别说没有，即便在手上，也不敢冒这个险。而最重要关键的仍是娘亲的执念与爱意，若她仍是放不下，即便治好后，不是更痛苦，就是再度疯狂！
　　忘忧花确实会让人在一时忘情后，加重人的情绪负担，更控制不了自己，更加痛苦。可说到底，根源还是娘亲自身！

　　桌上的药膳是哑娘拿来的，这几日，与这和善的老人也熟了起来。娘亲的病吃其他的药再多也没用，这药膳最多也是让她补补身子罢了，不过里面放了几味药，倒是能缓解人的情绪压力。
　　喂着娘亲，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如今就像个孩子，听话乖巧，惹人怜爱，如果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啊！

　　“娘？”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却发现娘亲向来无焦距的眼直直的盯着我，“娘，你怎么了？”
　　娘伸出了手，缓缓的摸上了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一直凉到了心里，心颤了一颤。她的眼里闪过疑惑，不解，后又被欣喜代替，她一把抱住了我，手紧紧勾住了我脖子，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她难道想起了什么吗？还是清醒了些？

　　“月，月，我做了梦呢。梦见你不见了 ，不要我了，月，吓死我了，月，月，你怎么会不要我啊！月，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月，我好想你哦！”娘亲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娇憨的说着话。
　　我吓了一跳，把药放在床边，手在她背上轻拍着。
　　“娘，你怎么了？没事吧？”谁是月，娘怎么回事，好怪！
　　“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难过，好难过哦！痛痛的，这里！”娘嘟着嘴，手放在胸前，一脸委屈，可爱非常！我却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小心翼翼捧了她脸，看了看瞳孔，幽幽的蓝色跳跃着，手把着她脉，虽然有点乱，但基本正常。

　　“月，月，你会在我身边吧，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那个男人已经死了，那你就不会再走了吧？月，月～～”娘说着，头在我胸前拱着，我嘴巴张了又开，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手抚着她的长发，想着娘亲说的话。

　　“月，月，是不是啊？啊？你怎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男的，”娘亲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说啊你？是不是？”
　　“我～我～”这叫我怎么说才好。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还是要走吗？你还是不要我了，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娘，娘，娘，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见着娘欲落泪，心软了，话从嘴里自然而然说出。
　　“真的？真的不走了？”娘抓着我衣襟抬头问道，美丽的眼睛水润润的。
　　“真的，当然是真的！”
　　“月最好了！”扑进怀里的女子，是娘亲，怜惜的感觉在心头。

　　她在我怀里静静靠着，情绪好象冷静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娘，那个男的是谁啊？他是怎么死的？”羽是爹吧？那其他两人是谁？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那个男的啊～呜～那个男的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呢？他是谁啊？”娘天真无邪的望着我，把问题抛给了我还。唉，我要是知道还用问吗？
　　“那娘，月去哪了啊？”
　　“月啊？”她疑惑的看着我，“月你好奇怪哦！你不就是月吗？”
　　是真的把我当成月了啊！怎么回事？娘的精神状况好象～

　　冰冷的手再度抚上了脸，“月，你是月啊！不对，不对，月不是这样的，不对不对，这明明是月的眼睛啊！”娘亲似乎很疑惑，她的手在我脸上移动着，我动都不敢动，“不是，不是，月已经不在了，月已经不在了，月再也不会回来了！头好痛！”娘拼命摇着头，头发乱甩着。

　　怎么一下又变成了这样，“娘，娘，娘你怎么了？”我想让她冷静下来。
　　“月不在了，不在了，你是谁？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娘看着我，满眼恨意！
　　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娘一掌打了过来，那么近的距离，那么突然的袭击，即使我有着上等的逸术，还是被打落在了地！
　　好痛，这一掌，娘根本没有留情，整个人血气翻滚，嘴边溢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