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亦然》天囡

25、第 25 章

　　　阙儿已经练好了功，正坐在床边抚摩着阙儿，发着呆！见我进屋，笑了笑！笑得让我心疼！走过去，拉了他起来，到桌边，“阙儿，快过来，饿了吧，快吃饭吧！”
　　　阙儿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说饱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确实难有胃口！伸手抚了抚他发，看着那小脸疲惫，想要开口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刚练了功，也累了吧！不想吃的话，就早点睡吧！”看他躲避着我的眼神，听完我话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我心里酸楚，你还那么小，可懂得太多事不是你想去逃避就能解决的了的！

　　　阙儿像得到特赦令似的，赶忙上了床，却一直翻动着，等下人将剩余的饭菜端走后，他的呼吸还是很重。坐到床边，揽了他肩问：“怎么了，睡不着吗？”他转身扑进我怀里，嘴里一直叫着，“爹爹，爹爹，爹爹～”他身子在颤抖着，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阙儿，爹爹在这呢？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告诉爹爹吧！”我拍着他肩，阙儿虽偶尔爱撒撒娇，喜欢粘人，却一直是很坚强独立的小孩！练功那么苦，虽不免抱怨，却一直坚持着！来到苍家后，我一直没怎么督促他，可早课晚课却一直自己在做着！

　　“阙儿，爹教你的口诀你练到第几层了？”我忽然想到。
　　“第五层！”
　　“第五层了？阙儿，我们在家时你不是只练到了第三层吗？怎么这么快？你真的练到第五层了？”我吓到，暮然也不过在十一岁那年练到第六层而已！
　　“这些天练功特别顺，不知不觉就练下去了！”阙儿回答得满不在意！
　　“哇，亲亲，阙儿，你实在太太太棒了，这样下去的话，你肯定可以提前成人的！太棒了！”好高兴，抓了阙儿开始往他脸上涂口水。
　　放开他时，阙儿已经连耳根都红了！害羞的小孩！

　　“好了，阙儿，现在乖乖睡吧，好不？”他小心翼翼的抓了我衣角，不肯放，眼睛如那初生的小鹿，闪动着怯弱与期望，“爹，你不睡吗？”
　　那么可爱的小人儿谁忍得下心拒绝伤害，白天那两人简直不是人！我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对那两人咒骂着，一边上了床，柔声哄着小宝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了两世，亦然修养实在是比夏楚好多！夏楚虽也对人温和有礼，但只有亲近的人都知道，她嘴巴实在很毒，小小的坏心眼也是有！日子难过，与瑶瑶斗斗嘴是每天必修课，一天不动嘴皮子，难受啊！两人的感情也是这样越闹越深的，小衍开始时倒也会劝劝，到后来完全是看热闹了！

　　是不是因为在这没对象的缘故，整个人是越来越朝着自己另一面发展了，越来越温和，也越来越平静！过了那么久后的今天，在肚子里把那两人用所记得的脏话都骂了个遍，真的是好爽！没有谁是神，每人的性格也是多面的，一直以来那个暴躁激烈的自己在今天又开始出现了！

　　对讨厌的人向来是能躲就躲的，不是怕什么，只觉得为了那样的人生气或伤心，真是不值得，浪费感情！可如今，怎么的也躲不过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只有增加自己砝码，好好面对了！哎，前世的世界虽然也有着心伤，但生活简单，为什么这一世会如此复杂呢！

　　等着阙儿熟睡了，这才轻手轻脚拿了一套银针出了门，院中有一人已被夜露打湿了发！
　　“等很久了吧？”我走向前。
　　“还好，他睡了吗？”暮然笑着问道。
　　“恩，今天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今天发生太多事了！”我忽然想到一点，“暮然，娘亲的事，到目前为止有几个人知道？还有阙儿的身世，是娘当时就告诉你的吗？”

　　“娘的事，没几个知道啊！金管家，舟叔，还有照顾娘的哑娘，还有几个人，也是一直呆在身边的，都挺可靠的。阙儿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娘那么骄傲，怎么会告诉我？是我后来派暗影去查的，这才明白娘的苦衷，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杀阙儿，怎么忽然问这个？”
　　“阙儿的身世，有人好象告诉过他一些了！既然你身边的人都是可靠的，爹的话，也没必要特意提前告诉阙儿！那会是谁呢？”我陷入沉思中，忽然想起那个久未露面的人，他？怎么会？可又怎么不会？

　　“哥，你怎么了？”暮然只见我脸色一白。
　　“暮然，当年姐姐死，我带暮然走，你们对外是怎么说的？当年的知情人呢？”
　　“只说姐姐忽然得重病死了，而你则是去游玩天下了，然后下落不明！当年的知情人本就没几个，死的死，隐的隐，早就散到各地去了！”
　　“暮然，阙儿的事恐怕很早就有人在查了，你说当年我带着阙儿走，娘派人找我们，一直有人在暗中阻扰，是不是？”我心又沉了一分！
　　“是有这么回事，哥，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你没事吧？”
　　“暮然，有查出是谁吗？有查出是谁吗？”我紧握住他手，双眼直直瞪着暮然！

　　暮然却偏了偏头，躲避着我！我更加重了手劲，“告诉我，暮然，告诉我，暮然，我要知道！”
　　“哥，这个答案你不会喜欢的，你还是不要再问了！”暮然看着我，苦笑着！
　　我低了头，又抬起，“是楚熙吗？是他吗？”我咬着唇，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了，我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被隐瞒欺骗！
　　暮然没有回答，看着我半饷，缓慢的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了身体，闭了眼，又张开，继续问：“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暮然还是苦笑，拥了我入怀，只是轻柔的在耳边叫着：“哥，哥，哥，哥，哥～～”

　　我任暮然抱着，那么温暖的怀抱，心却是那么冷！原来所有一切都是在骗人吗？而这一个局从九年前就已经开始设下了吗？楚熙，楚熙，你到底想做什么？

　　深吸了口气，把暮然推开，“暮然，我们不是要去看娘吗？走吧？”
　　“哥，你没事吧？他就那么让你伤心吗？”暮然看着我，双眸忧伤！
　　“暮然，我们去看娘吧！我现在想去看娘！”我努力的展露一笑，希望不会太难看，“我没事的！”
　　他又抱了我一会，然后叹了口气，说：“好吧！”

　　又到了揽月楼，心境已经完全不同！见到娘亲，她还是谁也不理，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我叫暮然抱了娘亲到那张大床上，拿了银针开始治疗！忙了一个时辰，这才弄好！
　　“哥，娘怎样了？”我虚脱的坐在床沿，暮然帮我擦着汗，银针最是费心力！
　　“她精神太压抑了，放不过自己，又食了那么多年忘忧草，我用银针也只能暂时压制住毒素，让它减缓流通速度，能少伤及五脏六腑，特别是心脏！”
　　“难道就没办法医治了吗？哥？”

　　“说是没有，但其实还是有一个法子，只是很冒险！”我说着，脸色又暗了，是的，很冒险。只在一本偏僻的古书上看到过，双眸花，金眸日花，银眸月花，两者本无毒，但和在一起吃下，便是天下至毒，剧烈灼烧，在一瞬间便能夺走人性命，无痛无痒，无任何症状。但它却偏偏能解忘忧花之毒！
　　可也不过是书上说而已，很是冒险！可即便如此，上次，我还是忍不住跟楚熙提起了它！
　　楚熙，楚熙，楚熙～～心好痛！

　　“哥，你怎么了，累了吧？我们回去吧？”暮然很担心的望着我。
　　“你先走吧，我想再陪会娘！”
　　“那怎么行，哥，你已经那么累了，我们走吧，明晚我们再来看娘吧，好不好？”暮然蹲下身，握着我手！
　　“暮然，我要在这再呆会，同样的话我不想说两次！”我真的好累！
　　暮然看着我好久，紧抱了我一下，丢下句“我在门外等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听着那脚步声远去，看着床上那已经熟睡的娘亲的美丽容颜，手指轻柔的将她那几束调皮的发理好，眼泪一颗颗的开始落下。我拼命擦，拼命擦，终于整个人伏在娘胸前，哭了出来，“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