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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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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山洞中,一艘仅能躺下一人的小船飘在水面上。
船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面色白的像一张纸,他紧紧的闭着眼,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估计会被人以为有人把尸体放在了船上。
男人一身黑红撞色的防火服,手上戴着已经进水了的防火手套,一看便知道是专业赛车的。他额上的刘海很长,遮住了眉毛,五官端正,眉眼间有一种锋芒遮也遮不住。
洞中的佛音悠悠响着,船头上站着一个黑衣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人双脚是悬空的,并未接触船面。
那人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濒死的吴辞。
……
冷,好冷。
吴辞牙关打颤,周围是一片黑暗,他浑身泡在海里。身上全是塞车坠崖时身体撞在车身上的伤口。肺内仅剩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大量刺骨的海水涌入嗓中,他张了张口,一大串气泡从嘴角漏了出去。
他绝望的想:他可能完了,他还没有拿到这次市锦标赛决赛的名额就要挂了。
车是敞篷的,车身极重,安全带被扯出长线,吴辞艰难的扯掉安全带。用处不大,只是下沉的速度缓了一些。
“你想活吗?”
一道空寂的声音响起。
吴辞觉得自己在死前看到了幻觉。距离地面快几百米了,一个人平静的浮在水中。水中光线很暗,几乎看不到那人的正脸。
幻觉就幻觉吧,临死前最后体面一次。
他伸手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袖。
一时之间,一种奇妙的感觉传来,水压全部消失,五官里不再进水,他身上没有了冰冷的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了。要不是身上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痛,他是会认为自己在做梦。
吴辞一脸震惊的看向黑衣人,后脑受到重重一击,他失去了意识。
……
黑衣人盯了几眼,便收回视线颇为不屑的讥讽:“哼,站的越高摔得越惨,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让人意外,那就永远成为吴辞吧。”
一连串怨毒的又狰狞的声音漏了出来,说不出是笑还是哭,黑衣人消失了。
船上躺着的人呛出一口血,睁开了干涩的眼睛。他的瞳孔很黑,眼中没有一丝光。也没有得救后的劫后余生,他呆呆的盯着洞顶,目光失神。
……
幽静的古室中,一只香炉中燃着香,缕缕佛香慢慢扩散,桌前是一面屏风,遮住了后面的人。黑衣人站的端正,立在屏风前。
“主人,办好了。”
桌后的人似乎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发出雌雄难辨的声音:“拾音,你心软了。”
黑衣人一听就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点。
“不过,这次倒是让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你下去吧。”
黑衣人连忙道谢,退了出去。
又是一室的安静。
桌后人轻笑一声。
“是时候了。”
……
“砰!”
金属碰撞声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吴辞耳中。
“龟松子,船上有人,长没长眼。”
“欸,我头撞墙上了,好痛。”
“我去,扑克甩下去了,这下没得玩了,就带了这么一副。”
“妈的……”
吴辞猛地回神,撑起身,对上了四张无语的脸。
他抓了下湿漉漉的头发:“抱歉,没注意。”
他的小船撞上了一个同样不大的船。
这话一出,对面船上的人都不说话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
“活的——人?”船上唯一的女士露出困惑的表情。
一个中年男人将她嘴捂住,警惕的看着吴辞。
那个金发碧眼,抱怨扑克的英国留学生暗中打量着吴辞,目光不善。
“等会,他是新用户!”一个中长发的男人开口,看样子他是几人的领头,他说话时无人质疑。
“新用户?”唯一的女士施瑶重复了一遍,才问道,“郝哥,这个人会归哪一族呢?”
被叫郝哥的中长发男人没有回答,而是趴在船边上捡浮在水面上的扑克,一边捡一边念叨着:“可不能丢,第一次进如此稳定的星相得珍惜。”
“……”施瑶悻悻的闭嘴。
稳定?才怪!也就这一段稳定,刚才几人经过一片水域,被水中的食铁鱼游到船下面,差点把船掀了,船邦上到处是利齿咬出的豁口。
施瑶总觉得郝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见到这个意料之外的人,但她又找不到问题。
“这是哪里?”吴辞问那个中长发的男人。
“嗯?”男人闻言,洗牌的手停了一下,嘴角咧开一抹笑,“想知道啊。”
他朝那个中年男人招呼了声:“杭师,来活了!”
杭师应声,跳到吴辞船上。
“你好,郑杭。”杭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他们都把我当长辈,叫我杭师,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众。”
“吴辞。”
杭师收回伸了一半的手。
“这个世界叫纬度世界。”
“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世界,传说是神创建的,在这里有九个势力。是我们这些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人建立的,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称之为`族',分别是:天族,泽族,火族,雷族,风族,水族,山族,地族。很多人都来到这里会被投放到一些凶险地方进行厮杀、抢夺,直到找到出去的办法。”
“所有人都很恐慌,因为他们不知道幸运和死亡到底哪个先到 。”
“等会儿。”吴辞皱眉。
“怎么……”杭师以为自已说的有问题。
“后来,经过多次,在这种随时事件的剥夺下,活着的人发现了一个契机。”
“等会儿。”吴辞皱眉。
“怎么……”杭师以为他说错了。
“你说一共九个族,可你刚刚不是只说了八个族么?”
闻言,杭师瞳孔一缩,他以为吴辞没有注意到,毕竟那么多族,一口气说完,不是有心,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在害怕?”吴辞一针见血,他盯着杭师,忽的一笑。
“得罪了!”
他粗暴的将人扯到身前,拉开衣领。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差点吐了。
衣领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团青白色的头发丝细的不明东西正在他血管里蠕动,而那血迹来自杭师颈间破开的一个小口子。
吴辞伸手摁在伤口上。
这东西,怎么像一条虫子,一条身体五彩斑斓的虫子。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甩了两下,发现还能用。
“啪!”吴辞点开火机,在伤口处轻轻烫了一下。
“嘶——”杭师额上冷汗直冒。
“别动……”吴辞说完就在手指上咬开个口子,将血滴在伤口上,一只花白的虫子掉到吴辞手心。
吴辞仔细看了一会儿,直接拿火烤了上去。那些花白竟从虫子身上脱落,吴辞手上多了些血迹,是那虫子身上的,确切地说,是虫子吸食杭师的血。
杭师并不惊讶,他缓了一会儿,接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