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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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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人声嘈杂，在旁人眼里，他们仿佛真的是一对情侣。
沈幻晴被带上了一辆黑车，低调又不失奢华，是那种混在车群中不会一眼瞧见的那种。驾驶位上坐了一个人，带着黑色墨镜，约莫二十左右岁，浑身散发矜贵气质。
何记快步上前，十分有风度地为沈女士开了后车门，沈幻晴撇了他一眼，见对方笑意回应，她点了点头坐了进去。
何记从另一侧坐了上来，顺手递给沈幻晴一瓶水。“第一次约会……去游乐场如何？”
沈幻晴点了点头，她无所谓去哪，左右都是打个幌子，要不就是甩掉一波跟踪者，再借着约会的名义传输假情报。她给何记送来这场及时雨，怎么也该算做好事吧？
司机看着后视镜，见意见一致，便开始行动。
果不其然，他们这一路都不孤独，后面跟了不少眼睛。跟踪这么明显，目的便不是简单的传输情报了，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和警告。所以何记找个“女朋友”逛游乐场是认怂了？
司机选了一个人流较多的停车位，何记下车前借走了司机的黑色外套，还捞走了对方的墨镜，但只是拿在手里。
司机欲言又止，只是哀怨地瞅了他一眼。
何记很满意地微笑点头，转头又体贴地对沈幻晴道：“沈小姐，外面有些热啊，你要不要脱掉外套，放车里没关系的，会给你好好保管的。”说着还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沈幻晴心下了然，将外套放在车里。随即下了车，何记主动过来牵起“女朋友”的手，二人走进人群中，何记这才将外套穿起。
穿梭在人群中，对可疑人员的敏感使他们此刻格外有默契，利用人流遮蔽身影，误导暗中窥探之人对下一步的判断。
灵活且干净利落，每一步的落点就像精妙设计的舞步。
二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何记见粘在他身上的眼睛被人流阻挡大半，终于松开了沈幻晴的手。
沈幻晴也不装了，直截了当地问道：“甩的差不多了吗？”
何记仍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嗯？你说什么？”
虽排除威胁，但他们的步伐仍没有停下。
“你想要的得到了？我的条件你也该满足一下了吧。”沈幻晴不吃他这一套，将他的装傻言辞当耳旁风。
何记叹了口气道：“沈小姐太心急了，继续走下去，你要的再说，但我给的定然令你满意。”
沈幻晴轻笑一声，她才不信何记说的话，她要的也不是承诺，到现在，她真正想要的是审判庭的情报。
这个东西何记不一定给的了，但她相信自己在审判庭兢兢业业工作这么久的经验，光看他的行事作风，机敏程度，就有和审判庭挂上钩子的天赋。
“我拭目以待。”她回道。
经过长时间的走位交锋，对方有些败下阵来，他们穿过人海铸就的搏击战场，又上了一辆车——何记的车。
不知何时停在这里，看来是早有预谋。
何记开车出乎意料地稳，沈幻晴走在副座，她这是第一次坐别人的车，体验新奇。后视镜下挂着一个胖胖的小人，表情呆傻，置物台上还摆着一只黑色小猫玩偶，眼睛深蓝。
行使过繁华的街道，周围的景色渐渐被树木替代，杂草纵生，尽是春日生命的向荣。
沈幻晴目光转向后视镜，只见一辆白车紧跟在他们后面，这条路通往一个小村子，一般情况下没几个车经过，她不爽地皱了下眉，出于同伴的责任担当，想提醒一下周记，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记难得这次没装糊涂，淡淡“嗯”了一声，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另一侧摸索着什么。
沈幻晴本不在乎他想搞什么幺蛾子，但一个情况突变让她不得不在乎了。
只见何记左手不知从哪里搞出一把枪，光看金属光泽便可坚定是真枪，有无子弹不知。
她有生之年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目光有些警惕，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行为没有一样与长相相符。
何记将枪递给沈幻晴，还不忘嘱咐道：“我忘了立马有没有子弹了，你注意点，别走火了，是第一次用吗？”
沈幻晴伸手接过，这枪的种类她倒是从来没见过，可光看类型，应该是审判庭的没错，她打开弹夹，里面有两颗子弹。
“给我干嘛？”她不解问道，是真的猜不透这男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这段路我研究过，前面有监控死角，后面只有一辆车，你要是看它不顺眼，可以考虑一下。”何记十分耐心地解释。
沈幻晴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后面的车跟踪谁的要干嘛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的好像她偷摸干啥被盯上似的。
到了何记说的监控死角路段，他将车停在路边，后面的白车不动声色地开了过去，没有作丝毫停留。
“不拦车解决它吗，一会跑没影了。”何记疑惑地看着沈幻晴。
“都到这了，别说废话，什么情况直接交代，我认为这场合作到现在我该有权利知道我们合作内容以及风险，我也该考虑要不要继续投入，或者及时止损。”
沈幻晴摩挲着枪身上的纹路，她不关心何记的计划怎么样，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点信息。但何记身为合作伙伴，不仅对方才的车毫无解释，还随手掏出一把枪，毫无坦诚可言，她不能吃哑巴亏。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车内空气闷热，打开了车窗，转头看向沈幻晴，终于卸去单纯无害的面具。
“都到这了，沈小姐认为自己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都到这了，何先生真不怕在这里鱼死网破？”沈幻晴不甘示弱。
“你觉得我会怕鱼死网破吗？”
“怕不怕试试不就知道了？”
何记闻言笑意吟吟，窗外的微风带动着车内的空气流动，香草气息充盈这狭小的空间，她的头发随风飘动，眼神却无半分飘忽不定。
“沈小姐别这么凶啊，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么，答应给你的惊喜，必然会送到你面前，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沈幻晴皱眉问道。
何记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随即笑道：“当然，一个只有我知道的信息？够不够打动沈小姐？”
沈幻晴语气愈发冰冷，全然没有注意半分社交礼仪：“你都知道什么？”
何记闻言选择装傻充愣，语气委屈：“沈小姐要从我这打探点消息，怎么还怕我知道得多啊。”
“暂停，开车。”沈幻晴单方面拒绝继续聊天。
何记听话地踩了油门，车在水泥小路上行驶，部分被压坏的水泥路坑坑洼洼，泥土填上了这不平整，沈幻晴定睛一看，泥土上有车轮印，不久前有车经过这里。车身经过这里有些颠簸，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沈幻晴愈发觉得头晕目眩，疲惫使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在一个心机陌生人车里睡觉，当真是一个胆大的行为，可审判官大人前没和人打过很多交道，后没自己出过门，更何况没人敢对她怎么样，这就导致她没有太多危机意识，特别是对自己的安全问题。
车开到了站，眼前的景象虽然不像大城市繁华，却有着平静朴实的平淡感，何记将车停在镇子外不远处。
三个小时，终于到目的地，他活动一下手腕，慵懒地靠上靠背。抬手看了眼时间，也不知表里装了什么绝世景色，像被勾了魂似的看了良久。
沈幻晴迷糊中感到车停了下来，头脑的理智和身体的本能斗争好一会，精神终于占到上风，她睁开眼睛，头脑昏沉，看着前方透露着破败的小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嗯？沈小姐睡醒了？”一个男声突然响起，即便声音很轻，她还是被吓一哆嗦。
何记看着沈幻晴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顿时睁得溜圆，当即诚恳道歉。
沈幻晴缓了一下，沉稳开口：“这是哪儿，接下来做什么？”心里却把何记各个方面骂了个遍，恨不得下锅油炸翻炒再扔进垃圾桶。
“沈小姐刚睡醒，外面有些冷，我们不着急，稍微缓一下再走也赶趟。”
沈幻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即便何记没有直视，余光便能感受到她这目光含有多少质疑。
何记的心里防线终于被打破，抬手扶额，万分沉痛地叹了口气：“我都这么真诚了，沈小姐竟还这般冷漠，当真让人心寒。”
沈幻晴没搭腔，推开车门下车，丢下两个字：“走了。”
镇子里倒是比想象得清静得多，一眼望去零星几个人在街上，没有结伴的，几个身影脚步匆匆，第一眼望过去感受不到半分城镇该有的娱乐氛围。
她找了找何记在哪，回头看见他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目光本落在沈幻晴的背影上，大概没想到当事人突然回头，一时间不知道目光往哪搁，垂眸敛下又有些欲盖弥彰，干脆抬眸大大方方地以微笑回应。
沈幻晴根本没看他表情有什么变化，按她的话来说就是“不在乎”。
她两步走向何记，眼看距离缩短，何记却停住了向前的脚步，沈幻晴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只好自己烦躁地多走一步，但仍保持着正常的社交距离。
“这个镇子有古怪？”沈幻晴想找何记确认一下，他既然来这个偏僻的镇子，必然知道点消息。
何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没想到何记这次不耍心眼子，就这么直接告诉她了。
“和我想知道的事有关？”
男人又点了点头。
现在沉默上了，只知道晃荡脑袋……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听这些消息吗？”沈幻晴直接问了，本以为这次何记也会点头，可实际上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男人再次垂下目光，避开了沈幻晴的目光，沈幻晴觉得何记走神了没听见，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
何记无奈地勾起唇角，但他依旧没给出回应，绕过了沈幻晴向镇里走去。
沈幻晴不明所以，只觉这个人突然发疯，说话听不见，提醒一下还莫名其妙地笑，笑完自顾自走了。
她瞥了眼何记，这人真难沟通，明明是公平交换，想得到点消息真费劲，总是渐入佳境的时候说些模棱两可的话。
走在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本来的平静被打破，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跑了过来，看上去八九岁的样子，周围无大人陪同，难道走丢了？
一个人在街道上跑怪不安全的，沈幻晴招手示意小孩过来。
小女孩看她招手没有任何错愕，看来她原本就是往这边来的。
状态不对或者脑子间接性损坏的何记终于看到小女孩，嘴上的贴心话语酝酿中，还没冒头。
小女孩跑得急，离沈幻晴越来越近，她便越来越急，到近处，直接左脚拌右脚，眼看着快“啪叽”摔在地上，沈幻晴上前两步赶忙扶助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感谢，气喘吁吁，但口出惊人……
一声“妈妈”直击沈幻晴天灵盖。
旁边的何记同样没想到这走向，语气中充满了真是的震惊：“什么？”
要不是还有风声经过，沈幻晴都要觉得耳朵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