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恋人：触碰即别离》》四亿潇洒

5、?第五章：触碰即别离

　　我消失了。

　　至少，我以为我消失了。

　　因为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没有地板——只有无尽的白。

　　而陆沉站在我面前。

　　真实的、完整的陆沉。

　　不是病床上那个苍白的躯壳，不是半透明的灵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 T 恤和黑色长裤，像是刚从某个夏日的午后走来，身上还带着阳光的气息。

　　「这是哪里？」我轻声问，声音在空荡的世界里没有回声。

　　「我不知道。」他摇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像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记忆里，「但我想，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1. 最后的对话

　　他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脸。

　　——这一次，没有电流，没有警报，没有生死一线的挣扎。

　　只有触感。

　　真实的、温暖的触感。

　　「你的眼泪是热的。」他低声说，拇指擦过我的脸颊。

　　我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以为幽灵不会哭。」

　　「我以为植物人不会说话。」

　　我们同时笑了，又同时沉默。

　　「程雨。」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却让我的心狠狠揪紧，「你为什么要一直陪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答案太多，又太少。

　　因为孤独。

　　因为你是唯一能感知我的人。

　　因为……

　　「我不知道。」我最终说，「也许是因为，我不想一个人消失。」

　　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后突然将我拉进怀里。

　　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那就别消失。」

　　2. 时间的裂缝

　　我们并肩坐在纯白的虚无里，像两个被世界遗忘的孩子。

　　他告诉我，他记得一切。

　　记得我读给他的每一首诗，记得我讲过的每一个蹩脚笑话，记得我在深夜里握着他的手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醒来？」我问。

　　「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我害怕醒来后，就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我鼻子一酸。

　　原来我们都一样自私。

　　他为了留住我的声音，甘愿沉睡。

　　我为了不被遗忘，甘愿消耗他的生命。

　　2.5 游乐场

　　陆沉忽然站起身，朝虚无中伸出手。

　　「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他的指尖划过空气，像在触碰一面看不见的玻璃，「那不如我们自己造一个世界。」

　　我怔怔地看着他：「怎么造？」

　　他笑了，那种带着少年气的、明亮的笑：「用想的。」

　　他闭上眼睛，眉头微蹙，像是在集中全部的意识。

　　然后——

　　旋转木马从虚无中浮现。

　　先是模糊的轮廓，像是被水洗过的彩铅画，然后逐渐清晰——金色的栏杆，七彩的灯泡，漆成白色的马匹，鬃毛上还缀着星星。

　　我屏住呼吸，伸手触碰最近的一匹木马，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

　　「你……」我转向陆沉，发现他正得意地挑眉，「怎么做到的？」

　　「意识比□□自由多了。」他拉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来。」

　　他把我推上一匹黑马，自己跳上旁边的白马。木马开始旋转，风扬起我的头发，七彩的灯光在视野里拖曳成流动的星河。

　　「抓紧了！」他突然探身过来，抓住我的木马缰绳。两匹马并排腾空，他的鼻尖几乎贴上我的。

　　我们在极近的距离里对视，呼吸交错。

　　「接下来想要什么？」他低声问，「摩天轮？冰淇淋摊？还是——」

　　「海盗船。」我脱口而出。

　　下一秒，巨大的船体从我们头顶轰然落下，悬在旋转木马上方。陆沉大笑，拽着我跳下木马，奔向那艘摇晃的幽灵船。

　　2.6 棉花糖与吻

　　海盗船冲上最高点时，我的胃几乎要飞出喉咙。陆沉在失重的瞬间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怕吗？」风声里，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怕！」我尖叫着回答，「再来一次！」

　　船体再次俯冲，这次他松开我的手，转而捧住我的脸——

　　在坠落的顶点吻了我。

　　他的嘴唇有棉花糖的味道，甜得发苦。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们之间多了一团粉色的云朵，糖丝黏在他的睫毛上。

　　「你作弊。」我喘着气指控，「游乐场哪有突然变出棉花糖的？」

　　「我的意识，我的规则。」他舔掉指尖的糖渍，忽然正色，「程雨，如果这是梦……」

　　「那就别醒。」我打断他。

　　七彩灯泡在我们头顶炸开，化作一场永不停歇的流星雨。

　　3. 选择与牺牲

　　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

　　每一声都让这个纯白的空间震动一次，像是某种倒计时。

　　「时间到了。」陆沉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你该回去了。」

　　「回去？」我茫然地看着他，「回哪里？」

　　「回到你该在的地方。」

　　「那你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抓住他的手臂。

　　「不！你才是该回去的那个人！你的身体还在医院里，他们还等着你醒来——」

　　「程雨。」他轻声打断我，「我已经死了。」

　　世界骤然静止。

　　「什么？」

　　「就在你车祸的那天，我也在那辆卡车里。」他平静地说，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只是……一直不愿意离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医生明明在抢救你，你的心跳恢复了……」

　　「那是你的执念。」他苦笑，「你一直以为我是活着的，所以你的意识扭曲了现实。」

　　钟声越来越响，白色的空间开始崩塌，露出外面漆黑的虚空。

　　「现在，你必须放手了。」

　　4. 最后的触碰

　　我死死抓着他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不要……求求你……」

　　他捧起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谢谢你找到我。」

　　然后，他轻轻推了我一把。

　　我向后跌入黑暗，看着他站在那片纯白里，对我挥手告别。

　　「陆沉——」

　　黑暗吞噬了一切。

　　5. 醒来

　　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点滴，胸口贴着心电监护的电极片。

　　护士惊喜地凑过来：「程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茫然地看着她：「我……怎么了？」

　　「你都不记得了？三天前你遭遇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

　　三天？

　　不是几个月？

　　我急切地抓住护士的手：「陆沉呢？重症监护室的陆沉怎么样了？」

　　护士一脸困惑：「什么陆沉？我们医院最近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病人啊。」

　　窗外，一片梧桐叶轻轻飘落。

　　像谁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