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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 1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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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刚出神社，已经有五条家的人等在这里了、此时一见三人那人连忙上前鞠了一躬。
“夏油先生、卫宫小姐、家入小姐，家主派我来送你们几位回家。”
“多谢。”
夏油杰淡淡应和了一声，没多看那个五条家的人，只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卫宫曈身上，专心扶着她向山下走。
“曈，不要走神，专心脚下。”
“唔、杰？”
“怎么？”他依然垂着头，没有与卫宫曈对视。
“我发现，你好像对普通人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了。”
夏油杰扶着她的动作微微僵硬一瞬，即使很快恢复如常，但卫宫曈还是注意到了。
“可能是吧，我现在不太确定从前的理想是不是正确的。”
他坦率地说出了这段时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三人之间的空气一下沉默了不少，卫宫曈也难得地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也如夏油杰一般，对从前的理想产生了质疑。
“你们两个在这方面还没悟成熟，他的想法就要简单得多。”
“...也许是的。”
卫宫曈还是沉默着，视线落在泥地上，麻木着向山下走着。
前方一颗小石头挡住了卫宫曈前进的脚步，这么小的一颗石头，原本直接踩过去就可以了、但是这颗小石头旁边长出了一朵白色的野花。
白花也小小的，看上去也是脆弱无比的样子，但是它长得比较高，把那颗小石头牢牢遮挡在了身下，以这样的方式保护住了这颗石头，迫使卫宫曈脚步一转，选择了绕开石头。
又走了几步，卫宫曈猛地停下脚步，又猛然转过头，回头看向那一花一石。
花和石......这不就正如咒术师和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吗？
咒术师的数量极少，一百个普通人里都难以找出一个咒力多到足够成为咒术师的人。但全球人口总数量，在2006年就已经到了65亿，而且在未来，人口的数量一定是会越来越多的。
人口数量越多便意味着负面情绪越多，也就等同于咒灵越多。
直到此时，卫宫曈才猛然惊觉，一直以来她都太过傲慢。竟然把普通人当做弱势的一方，把自己当成是能保护普通人的救世主...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傲慢。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卫宫曈、只有一个夏油杰、只有一个家入硝子、也只有一个五条悟，可却有65亿普通人。
就算是算上全世界的咒术师，但与65亿这个数字相比，都显得可怜又可笑。
术师与普通人的关系，不就是花和石头吗？他们傲慢着以拯救者自居，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保护那一颗颗的小石头。
但如果把视线放大，就会发现，如果这些‘石头’团结起来，他们根本不会因为轻轻的一脚而破碎、可一朵朵野花却会因为那一脚而沦落尘土里，再也挣扎不起来。
这世界的强者从来都是普通人，而咒术师...即使单独个体再怎么强大，但始终都是弱势群体。
咒术师就是那朵明明弱小却不知死活想要保护石头的傻花。
这样的想法让卫宫曈心神颤抖，灵魂隐隐的撕裂痛感也在此时倾泻而出，惹得她的头愈发疼痛。
不受控制地，卫宫曈甩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搀扶着自己的手，来到那一花一石之前，缓缓蹲下身，抬手摸了摸他们。
野花上沾了露水，露水的重量压得它的根茎微微弯曲了下去、看上去像是不堪重负、但它还是把自己的花瓣倾向石头。
“很累吧......”
她知道，做这朵花儿很累。
于是，卫宫曈抬手，借着雨后松软的泥土，轻松连根拔出了这朵小小的野花。
做完这个动作，卫宫曈轻松地大笑出声。
她想，她找到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了。
大笑之后，卫宫曈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平淡地像是在说晚饭要吃什么。
“我想要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咒术师都消失。”
但她的话却惹得剩余几人诧异地睁大了双眸。
“曈、你怎么了？”
卫宫曈很平静地把那朵野花放在了石头旁，没有去好好埋葬它，也没有去偏激地碾碎它，只是很随意地放在了石头旁。
随后卫宫曈站起，回过身直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我想要让世界上所有的咒术师都消失。”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咒术师的牺牲、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普通人拥有与咒灵抗衡的能力。”
没错，卫宫曈现在想做的就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拥有抗衡咒灵的能力。咒灵的诞生来源就是普通人，只要有普通人的存在咒灵就绝对是袚除不完的，与其拼尽一切去做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不如试着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而咒术师将在这一切实现之后重新回归普通人的身份，从此再也不用为了普罗大众牺牲，只为自己而活。
这样一来，也许在未来咒灵和咒术师都会彻底消失，毕竟任何小众的群体和65亿人类相比，都只是那朵脆弱易折的花。
而在人类拥有与咒灵对等的能力之前，咒术师会暂时保护他们。即使这一代或是下一代的咒术师还会牺牲，但在未来，咒术师一定能够回归平凡、重新成为拥有自我的普通人。
夏油杰似是被卫宫曈的话惊到，那双狭长的眼睛睁圆了。
“你......”
“杰，这才是真正保护普通人也保护咒术师的办法。咒灵只是人心中阴暗面的具象化，只靠暴力袚除，这个世界永远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
夏油杰最近也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但他的答案是，让没有咒力的普通人消失。他认为，没有让强者迁就弱者的道理。
如今卫宫曈的答案却是让‘咒术师’消失，她想要保护咒术师也保护普通人...而自己，却似乎已经偏向了术师的那一方。
最初想要保护普通人是因为什么？
记忆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1994年的夏天，那年夏油杰的父母有了新的事业，在新宿区开了一家卖糖水的铺子。他们全家也从岩手县搬到了东京，在新宿区租了一间狭小的公寓。
刚开业的糖水铺子新鲜感很足，再加上夏天的炎热，让糖水铺子刚开业便拥有了不少的客源，于是这个夏天夏油杰的父母变得格外繁忙。白天夏油杰会被父母拜托给邻居家的奶奶帮忙照顾，而小夏油杰是个性格内敛的懂事孩子，因为不想麻烦邻居奶奶，他总是自己躲在家里一个人玩。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独自在家的小夏油杰第一次遭遇了咒灵的袭击。
彼时的咒灵操术使还只是稚儿，还没有觉醒术式。完全没有反击手段的小夏油杰只能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躲闪。就在他被咒灵追到扑倒在地时，是一个脸上沾着脏泥，穿着也脏兮兮的小孩出现救了他。
她看上去比他还要瘦小，但是她咬着牙又咬又打，用上了所有攻击手段，最终把那个咒灵赶跑了。
一切结束后，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失去力气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朝他笑。
被她的笑容感染，小夏油杰也从恐惧中挣脱，在她身边坐下，跟着她一起笑了。
“我叫夏油杰，你叫什么？”
“你不用记住我的名字，知道我是正义的化身就好了！”
才四岁的夏油杰并不是很懂，正义真正的含义，他顺着自己的内心，追问道：“正义是什么？”
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坐了起来，学着漫画里看到过的角色，摆出了个很中二的姿势。
“像我这样保护普通人、保护弱小的，就是正义！”
小夏油杰眼睛睁大了，看着脏小孩的动作，只觉得她身上此时布满了金光，这一定就是正义赐予她的圣光吧！
黄昏下，两个孩子都被映照得金灿灿的，他们看着彼此，都觉得今天是很不错的一天。
而小夏油杰也从这一天起，开始想要成为一个正义的人。
“保护普通人......”
很久没有想起记忆里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了，她似乎也随着夏油杰理想的迷失而彻底消失在了夏油杰的世界。
此时，他看着卫宫曈的笑容，又想起了那天的黄昏。
“嗯，那就这么做吧、保护普通人也保护咒术师。”
他想，因为有这些笑容的存在，他还是要保护普通人的。
得到夏油杰的支持让卫宫曈很开心，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让自己顿悟的花与石后，卫宫曈一手一个揽着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向山下走去。
坐上车后没多久，三人又重新回到了五条宅。
“家主大人叮嘱了，让卫宫小姐好好休息，要不然、要不然..”
似是羞于启齿，那位被派来当司机的五条家的武士涨红了脸，在卫宫曈好奇的目光下，艰难吐出了后半段话。
“要不然家主大人晚点回来会收拾卫宫小姐的！”
他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而卫宫曈还要留在原地面对家入硝子揶揄的目光。
“没想到啊，你们两个竟然是这种地位关系吗？我还以为会是你主导悟呢。”
本来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又被家入硝子一打趣，卫宫曈脸上的热气简直就要实体化了。
“哪、哪有啊！你看五条悟他敢当着我面说吗！就是仗着我现在收拾不了他才敢在五条家的人面前耍威风吧！”
“噗——”
卫宫曈硬着头皮摆冷脸的样子实在好笑，惹得家入硝子没忍住自己的笑意。
笑了好一会儿，见卫宫曈的脸越来越红，似是要把自己的脑子给烧掉，家入硝子才强制让自己停下了笑。
“好啦好啦，卫宫大人盖世无双，小小五条怎么会是卫宫大人的对手呢！”
虽然知道家入硝子是哄着自己玩儿，但听到她的奉承还是让卫宫曈不自觉露出了得意的笑脸。
“好啦，开心了吧？现在去好好休息吧，等晚一点可能还需要你出席活动呢。”
经家入硝子一提，卫宫曈也觉得自己身上有不少地方都不太舒服，尤其是大脑和灵魂、都叫嚣着需要休息。
没有选择逞强，卫宫曈点点头后就被家入硝子拉着往五条悟的别院走去。
而夏油杰则是说还有点事，不跟她们一起了。
卫宫曈点点头和他道别，只是简单的点头动作又惹来了一阵头疼。
见此家入硝子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卫宫曈已经被带着在和室内躺下了。
“硝子，你陪我一起睡吧，今天你也起的很早，一定没睡够吧？”
家入硝子顺从着她拉着自己的动作，躺在了卫宫曈身侧，此时彻底放松下来声音也染上了些疲惫。
“没睡够都是小事，主要是昨天被你带着训练体术、实在是太累了——什么时候魔鬼训练才能结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