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差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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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他接受和公主的婚事。”
曾青崖此话一出，饶是宋昭清也不得不反问一句：“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书生嘛，总有些意气的。”曾青崖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这事要快，还要让他主动上书感念皇恩。”
宋昭清应了差事，等了半天吩咐的任诚最后只等到曾青崖一句：“你？你去帮我盯着洪大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任诚得了命令立刻就下去了，宋昭清落在他后面往外走。
没走两步宋昭清又回了头，走到曾青崖面前问他：“大人，这件事情的内情属下还不了解，不知您可否为我解惑？”
曾青崖似乎丝毫不意外她会回来，笑着和她对视，请她坐下。
“和你比起来，任诚就是个傻子。”
宋昭清笑道：“他是相信只要跟着大人就一定能喝上肉汤。”
曾青崖笑了笑没反驳，起身坐到宋昭清对面：“你想知道什么？”
“大人不妨从头说？”
“你倒是会使唤人。”
曾青崖顿了顿，倒也没为难宋昭清，而是为她从头讲起事件经过。
“章志行的罪名是侵占民产、办事不力。听说最初弹劾的折子还是齐承平递上去的。陛下指了洪泰宁和我协助齐承平暗中查这案子，这不上个月跑他老家去了一趟，带回来这些账本。”
宋昭清听到齐承平的名字挑了挑眉，心中不好的预感预防严重，只是此刻她更在乎曾青崖话中的另一个词：“暗中查？那现在这是……”
宋昭清话点到即止，曾青崖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不知道哪个小兔崽子将事情泄露了出去，还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不过呢，我看洪泰宁也没想瞒着的意思。”
宋昭清点了点头，道：“确实，大理寺两位上官同时外出公干，说没事才奇怪。”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曾青崖的速度同样很快，在章志行得到消息采取行动前就拿到了最关键的账本。回来那天，齐承平那边先拿出了洋洋洒洒记录了章志行进入内阁以来的数十条罪名，太和帝勃然大怒，下令即刻将章志行收押审问。
后来还是已经致仕在家的曾宪勖出面为章志行求情，太和帝才松了口，命章志行禁足家中听候审查。
有关章志行一案的内情，就连全程参与的曾青崖都不清楚，估摸就只有齐承平和太和帝自己知道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了。
曾青崖敲了敲桌子，嗤笑道：“人呢，老了身子差，这脾气也就整天都阴晴不定，偏又位居高位，谁都奈何不了他。”
宋昭清笑着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挺会讨老爷子欢心的。”
“你从哪儿听来的谣言。”曾青崖冷哼一声，“人家现在忙着给儿女铺路呢。”
曾青崖话锋一转，说到宋昭清最关心的事：“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选这样一个女婿，他心里都有数，我们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他既然都挑好女婿了，又作甚闹这一出，平白惹得女儿不开心。”
“老爷子的想法谁知道呢，但爹是爹，儿子是儿子，置之死地方能后生，他想的不仅是女儿还有自己儿子呢。”
宋昭清点点头，“行，我明白了。但你怎么确定章琦会不同意这门婚事，抗旨可不是小事。”
“文人嘛，不管有没有骨气面上总要装一装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宋昭清抬头对上曾青崖的眼睛，果不其然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浓浓的笑意。
“行。”宋昭清点了点头，起身告辞：“那我去一趟。”
“等你好消息。”
同曾青崖聊完，虽然没获得什么特别的消息但好歹不是两眼一抹黑，宋昭清心里总算有了些底。
曾青崖的意思她大概能明白些，只是这人真是一如既往地爱打哑谜，去章琦那儿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恐怕真正地想法是让她探探章家事情的虚实。
倒是谨慎，不过正合她意。宋昭清如此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先派人给谢知远递信，约他上清楼叙旧。
谢知远来的时候风风火火的，刚一坐下就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坐定后宋昭明才晃着扇子姗姗来迟。
宋昭清略感奇怪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怎么这么急，你等会儿还有事？”
“没有啊。”谢知远这才缓过来，问：“不是你说有急事找我，让我一下衙就快点过来吗？”
“啊？”
谢知远疑惑之际正好看到刚进门的宋昭明，指着他说：“好啊，你这小贼诓我。”
宋昭明反应过来后毫不留情地嘲笑：“我就随口一说，谁知道你真信了。”
宋昭清让他们坐下，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昭明笑意还挂在脸上，晃着扇子笑得前仰后合的，被谢知远打了下才消停。
“你的人没找到谢知远，我刚好遇上了就答应替他传话，想着左右近日无聊，就逗逗他，谁知道他真信了。”
“你也是闲的。”宋昭清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清酒，问道：“你们最近真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岂止，简直闲得要发慌了。”谢知远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翰林院都这样，熬过来就好了。”
“你今天叫我们来什么事，听说大理寺在查章家的案子？”
宋昭清瞥了谢知远一眼，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宋昭清没讲太多，她知道的确实也不多，只将一些大家都知道的话又说了遍，说起自己的来意：“我就是想向你们打听打听，章琦最近咋样？”
“章琦？”谢知远想了想，他们上次聊章琦还是刚入仕那会儿，两伙人不懂事闹了些矛盾，这几个月他们已经很少遇见了。当时两个人刚入仕就被卷入这场风波，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他们都不信，但事情发生，梁子也已经结下了，再想像从前那般和睦也不可能了。
宋昭清想了想补充了句，“他和公主赐婚以后，你们见过吗？”
谢知远和宋昭明对视了眼，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谢知远开口：“倒是有那么一件事。”
“什么？”
谢知远斟酌着开口道：“这事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们不太能说。”
宋昭清瞧他们俩的样子，脑海飞速运转，猜测道：“是公主去翰林院说什么了？”
谢知远赞赏地看向她：“不愧是韫玉，一点就通。”
“所以呢，发生了什么？”宋昭清没理会他的夸赞，追问道。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只能实话实说了。”谢知远咳嗽了两声，摆了个谱才继续讲：“那天长公主气势汹汹地闯进翰林苑，推门就要叫章琦出来。刚好章琦不在，硬生生坐那等了半个多时辰。”
“嘶，没人拦着吗？”
“长公主，谁敢拦？只能派人马不停蹄叫准驸马来。谁知道公主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章琦，你去和父皇退婚。”赵乐菱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拱手行礼的章琦。
章琦弯着腰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话语中不卑不亢之意表现得明明白白：“抱歉公主，赐婚乃是陛下旨意，臣不能抗旨不尊。”
听到这话赵乐菱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起身走向章琦，怒道：“章琦，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
章琦低着头一言不发，其中意思却很明显。
“好，好，好。”赵乐菱被章琦这态度给气笑了，她平复好心态转身坐下，继续说道：“行，不说这事，那我们谈谈你避我不见的原因。我几次三番让你到公主府找我，你为什么不来？还要我特地跑来翰林院才能见到章大人吗？”
“抱歉。”章琦弯腰又行了一礼，说道：“在下并非故意躲着公主不见，只是私下见面总归不妥，在下怕误了公主名声。”
“你倒是守规矩。”赵乐菱看着章琦这副样子也失去了找茬的心情，只是仍不肯轻易地放过他：“章琦，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老古板，怎么进了翰林院学得和那些老头子一样了。还是说，和我赵乐菱成婚，委屈你了？”
“下官不敢，绝无此意。”
赵乐菱吃了软刀子，彻底失去了和章琦对峙的兴趣，袖子一甩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只是临走前指着翰林院众人对刘楚先说：“今日之事要是有人敢传出去，我要他好看。”
谢知远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遍赵乐菱同章琦对峙的场景，惹得宋昭清十分好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谢知远正想说被宋昭明抬手打断揭穿：“人云亦云而已，谁敢听公主的墙角，不过估计当差不差。”
谢知远点了点头，“是，不过有句话赵乐菱没说错，也不知是我太久没见他了还是怎的，自从赐婚以后总觉得章琦变了许多，没从前那些张扬了。按从前，公主这么闹他早不依了。”
“说不定是害怕公主呢。”宋昭清随口道。
宋昭明摇着扇子，说道：“我觉得不像。知远感觉没错，章琦就是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差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