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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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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米洛已经有了辞职的心。
“米洛。”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是自己的上司。
“沙先生。'
"最近关于你的舆论很多啊米洛。"沙先生抿了抿淡色的唇,“法医组并不是混日子的好地方。”
“恩。"无聊的转过身,米洛又打了个哈欠,眼睛水蒙蒙的,感觉很舒服。
沙先生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个半年前有着犀利却又不失璀璨眼眸的少年,如今给他的感觉就是,疲倦。
“那······你休息一下别太紧张。”
“谢谢。”
“组长。”
“恩?”抬起眼,是穆,“怎么了。”
"BR。”穆摊了摊手,“八街。”
“算了,我走了。"米洛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
穆在后面跟了上来:“大组长,这么敬业,去现场"
“去辞职。”
“靠。”穆极损身份的瞪大了眼,“你今天没发烧吧。”
“没啊,谢谢关心。”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
"除了你的法医组全体成员。”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啊穆,”米洛无奈的耸肩,“BR,BR,他烦不烦?他不烦我还烦呢!一天到晚的······”
“哦,你厌倦了,”穆一脸奸笑着转到米洛身后,轻轻推着他,“你解决不了。”
“我······”
“想想法医组,想想艾汀。”
“艾汀?”
“嗯。你们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们的事什么事?”
“组长,拜托,至少也装的像一点好不好?上个星期五在八街的意大利餐厅······”
“喂喂,不要想歪好不好······”
“艾汀特别亲切的抚摸了你的额头。”
“别说了,我怎么感觉这么恶心啊啊啊啊啊。”
“恶心?”
“嗯。”
"那就好好工作!外面的负面新闻够多了!”穆猛地把他向下一按,米洛还晕乎乎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那么,那天外面的人,不是加缪?
呼······
还好,不然被他看到了······
咦,被他看到有什么关系?
米洛又皱着眉头,无意识的瞪着窗户玻璃。淡色的雨滴落在古老的灰色墙壁上,留下极浅的痕迹。这应该是最舒服的状态。自己也许就不应该和加缪交往太多。他是杀人犯,我是法医组。就应该势不两立。
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头。
诶,知道一点却想不出来全部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十都,五街,十甫,三街,八街,国道,八街,八街。”
“怎么了,想不出来?”
“十都,五街,十甫,三街,八街,国道,八街,八街。”
“喂喂,这是傻子一般的想法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喂喂!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糟,奎拉,组长犯神经了."
“唉,可怜的孩儿,压力太大了。”奎拉咂咂嘴,把手在米洛面前挥了挥。没反应。转身冲尼欧翻了个白眼,:“算了,小生无能,去叫艾汀。”
“不要!”米洛突然说,“什么事?”
“哈哈,我就知道艾汀对他有清醒剂作用。”奎拉用肩头撞了撞尼欧,两人兴奋的交换了个眼神。
米洛不用大脑想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他促狭的笑笑,“奎拉啊,我不知道艾米丽是否知道上个星期五你瞒着她去了红——”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尼欧,你不感觉组长今天很帅啊?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奎拉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拍马。
尼欧冷着脸,心里早就笑翻了:“咳咳,对呀。组长您不知道,您的脸比制服还要黑啊。可谓是黑中经典!”
奎拉本指望尼欧说句好话,没想到他这样说。脸黑了一半:“尼欧,其实你的脸比解剖室的死者白皙多了。"
尼欧:“谢谢夸奖。”
“好好好好,你想说什么事?”米洛插嘴道。
“BR。"
米洛猛地闭上眼睛,声音一沉:“怎么了。”
“不是,”尼欧停止和奎拉的打闹,严肃起来,“我们10分钟前在化验室检测到不明成分。”
“继续。”
“首先是奎拉在整理那些玫瑰。他说那是书上从未记载过的品种。我过去看了看,发现玫瑰整体成暗色,
花期已过却依然香氛。茎中空,有被腐蚀的痕迹。成分不好判断。我突然想起第四件案子尸检时死者口腔也有被腐蚀的痕迹。这就证实了为何死者体表无伤痕。”
“那又如何解释第三件案子死者有反抗受伤痕迹存在?”
“嘿,组长,你可想过□□?”(穆乱入纠正:自卫!卫!卫!)
“你看过第三具尸体么?”米洛揉揉额角,“那天在下雨,然而他却并未淋雨。”
“是报警的及时。”
“那从死亡时间推断。最近的警局到十甫需要5分钟。那天是暴雨,5分钟的时间内,死者并未淋湿,手中也无任何雨具,谁给他打得伞?还是他会自己挡雨?”
“呃······组长的意思是······BR?”尼欧小心翼翼的问,转头看看面色苍白的奎拉。
“只是推测而已。我怀疑死者认识BR。”
“那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奎拉猛然叫道,“不可能!”
“我说了只是推测而已!”米洛有些不耐烦,他皱起眉头,转着手中的笔,面色阴沉,“尼欧,我看······”
“扑通”一声,身边的人猛然跪倒,米洛瞳孔放大,快速的拔出腰间的手枪,警戒着:“奎拉,没事吧?”
尼欧探上奎拉的额头,一片冷汗:“组长,我带他去医院。”
“好。"放下手枪,米洛轻吐一口气,揉着眉心思考着什么。
其实事情一直都很明了。就是加缪这个人,也许他心里变态之类的,把杀人当乐趣。也许是长得很好看,但那掩盖不了他的罪行。突然想起艾汀上次送的文件还没看,米洛拉开抽屉,取出黑色的文件夹。
第一页是黑色的复印件,上面的年轻人笑得温文尔雅,竟有几分加缪的感觉。是第三件案子的死者,法学院的大三学生,冰河。
第二页是冰河的个人介绍,学习优异,早年丧母。由一个律师抚养长大。与加缪并无交集。
第三页是一些照片,五个年轻人搂在一起放肆的笑着。看上去只比米洛小四五岁的样子。照片后是五个签名,地点是东京。
第四页是十甫警察的报告。米洛皱着眉头看了会儿,合上文件夹。金属的声音清脆,但在沉闷的空间里却也被钝化了。不痛不痒的。
米洛吐了口气,起身拿起大衣:“尼欧,奎拉在那个医院?”
第一皇家医院·法国
“组长?”尼欧疲惫的看着浑身滴水的米洛,“没打伞?”
“恩。”米洛拂去发梢上的水滴,“怎么样?”
尼欧烦躁的揉揉头发:“医生没说。不好判断。”
“什么意思?”米洛探探身向后看去,“不要紧吧。”
“应该吧。”
米洛推开门,轻轻的走进去。
“呼,终于睡着了,”尼欧也跟着走进来,看看病床上熟睡的人,“医生打了镇定剂。你不知道我刚把他送来时他脸上那表情。啧啧,吓死人了。”
“行。你先回去吧,我就在这陪他。有些事我想不清楚。”
“嗯。”
说是要陪奎拉,米洛才待了一个小时就待不住了。医院太过寂静,心里又十分烦躁,几乎有了摸烟的冲动。晚饭时就在自动售货机那儿随意买了个三明治,也没注意什么味道。雨小了很多,但还是迷迷的下,一切都掩进了暧昧的黑暗中。空气带着薄薄的凉意,却格外舒适。
“先生,要买花么?”一个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米洛转身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金色的长发梳成了两条小辫子,穿着田园风的碎花短裙。
“哦,要。”米洛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卖花啊。”
“这叫勤工俭学,我想攒钱去波尔多看我奶奶。”女孩快嘴的回答着,“诶,先生,轻一点,别压坏了!”
“好好。怎么全是玫瑰啊?有没有别的?”米洛一脸郁闷。
“没了。我妈妈说下雨天街上情侣多,玫瑰一定能畅销!”女孩眨眨眼,笑道。
米洛感觉头上开了几个十字路口,这么聪明的妈妈,也不怕教坏小孩······
“先生,您要几朵?”
“呃,我全要了。多少钱?”
就当是帮她了······
女孩一边找钱,一边笑着:“谢谢!哈哈,我要去看奶奶喽······先生,您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真替她高兴!拜拜~~”
“喂,我没有女朋友······”话还没说完女孩就跑不见了。米洛只好捧着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在众人别有深意的眼神中走进了奎拉的病房。
小护士在咬耳朵:
护士A:“哇哦,这个男生好帅啊!你看他深情的眼眸,潇洒的步伐,高挑的身材,无可挑剔的脸蛋!噢噢噢噢我的白马王子出现了!”
护士B:“去,你新来的吧。他可是法医组的组长------米洛!三年蝉联‘全法国最帅男人’冠军,是全法国少女梦中的王子,少女杀手。据小道消息,米洛上星期五在八街的意大利餐厅和他的下属艾汀共进晚餐;据小道消息,米洛并无gay倾向;据小道消息,他并无女朋友······”
护士A:“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护士B:“这算什么,你去任意一所学校,里面的女生知道的比我多多了。哇,他他他他走过来了!”
护士A:“诶,你别晕啊!啊啊啊啊他他他他他走过来了啊······”
护士台后又多了两个牺牲品。
某米并不知情。
推开门,病床旁多了一个灰色脑袋。
“艾汀。”
“组长。”艾汀站起来,温和的笑着。看见米洛手中的玫瑰,笑意闪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而已。
“奎拉醒了么。”随口问着,米洛走过去,将手中的花放到床头柜上。
“没有。”冷冷的回答道 ,艾汀紧闭了下眼,“你买的?”
“嗯,挺好看的。”米洛歪歪头,看着和玫瑰同种颜色头发的奎拉。
“奎拉下个星期要结婚。”艾汀面色阴沉。
“我知道。”米洛听出了话中之意,也沉下脸,宝蓝发丝在空气流动中细微的颤抖,“你来有什么事?”
“······沙先生有事找你。”他深吸一口气,“米洛,我······”
摆摆手,米洛已经受够了面前这个卑鄙的人,一言不发,离开了医院。
说不出口的爱往往让人最尴尬。
米洛,你不知道我多爱你。
眼泪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