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获得令毛茸茸充满生命力的能力后》无色乡

8、第 8 章

　　说干就干，姜也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之中的共通性。

　　噗噗的情况是衰老生病，具体表现为呕吐、食欲不振、精力低下不动弹，但和姜也待了几天后，完全变成了一只正常的活泼猫咪，跳上跳下跑来跑去。

　　多米则是才做完的手术，缝了针的伤口却恢复得异常快速。

　　早产又难产的黑猫，一直不吃东西但在姜也来了之后开始吃东西的大黄狗……

　　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假设真的存在特异能力，姜也起初以为自己的能力是可以促进伤口痊愈之类的，可现下一琢磨，似乎就引出一个更概念化的词，活力。

　　又或者说，生命力？

　　这听起来似乎更适合去宠物医院上班。
　　姜也抓起手机一顿搜索，而后遗憾发现要转行去做兽医的话，需要考证，而他专业不对口，没法考。

　　那么，还有什么方向呢？

　　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词，宠物寄养。

　　姜也的眼睛一亮。

　　但姜也是个说好听点叫保守，说难听点是胆小的人，创业这种事情看看别人做还行，让他自己上，就不免有些瞻前顾后。

　　也许，他可以先去看看有没有宠物寄养的店铺需要招人。

　　深夜，某幢平平无奇的写字楼仍亮着零星的几盏灯，而在写字楼的地下二层，更是出人意外的灯火通明。

　　商异从其中一间房间走出来，一旁的单向玻璃透出房间内的景象：孤零零被光映照的拘束椅和低垂着脑袋的人，天花板四个角落分别设置了一个闪着红光点的监视器，人的对面是一张长方形金属桌和两张椅子，从桌上的水杯和椅子挪动的角度来看，显然不久前有人刚从这里离开。

　　玻璃边立着一个红发少年，眼见商异出来，迫不及待地问：“商队，问出什么了吗？”

　　商异揉了揉眉心，沉默许久，就在少年以为对方又要懒得搭理自己的时候，商异突然开口：“莫炎，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怎么了？他交代了什么东西？”

　　“……”

　　商异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后抬脚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徒留莫炎在背后喋喋不休地追问：“哎呀商队你告诉我嘛，就算现在不说到时候布置任务不还是要说，为啥不能提前告诉我一下，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诶诶诶走慢点等等我——”

　　两人乘着电梯往上，显示屏里的数字一点点爬到15后，商异率先走了出来，面对话痨聒噪的少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自顾自思考着事情，同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片刻后，他推开一扇门，穿过几个或杂乱或整洁的工位，来到一块巨大的写字白板前，那上面正贴着好几张照片，和凌乱的思考笔记。

　　莫炎早在回来的路上就被熟人绊住了脚，此刻正在外头聊得正欢，总算是给了商异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让他仔细思考一些事情。

　　话已至此，就不得不提早在大约五百年前，人类与妖怪为了生存领域的问题大打出手，针锋相对的关系持续了两百年，直到妖怪的实力与发展逐渐式微，这个世界肉眼可见已是属于人类的时代，妖怪终于放弃争抢，转而开始寻求自保与共存。

　　起初，妖怪们选择远离人类聚集地，各自找无人的环境生存，奈何人类的发展速度实在太迅速，妖怪新生一代也逐渐发现他们不能再龟缩一隅故步自封，最终，妖怪们决定隐藏身份，进入人类社会。

　　也是在这时，非自然事物专管局成立了，由双方高层牵头，统一管理妖怪并处理与妖怪相关的事件。总部设立在H市，其余每个省会城市都设立了分部，但这一切都没有对外公开。

　　商异就是S市专管局分部的妖部第三行动小组组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一个妖怪无故伤人的案子。

　　这本应该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案子，毕竟他们是妖怪，总有那么一小撮是看不起人类的，偶尔总会出现几个妖怪带头的闹事事件，抓回来暴力镇压就好。

　　尽管这次的严重一点，对方差点就杀了个人，所幸附近有人出手阻拦，接着光速报告到专管局，上头就把任务分到了他们第三行动小组，命令即刻将对方捉拿归案。

　　但问题就在于，当商异亲自出手把那只妖抓回来，尚在拘留所还没关进大牢时，当事妖却在某个早晨凭空消失，无论是人类的监控还是妖怪的感应都没能发现这件事。

　　当事妖消失了两天，再次出现就是在那列地铁上，出手就想直接劫持整辆列车，所幸商异接到通知时恰好在附近，及时拦下并逮捕了他。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意外闯入抓捕结界的人类。

　　……

　　“你们都是甘愿被人类管控的懦夫！哈…你们永远没办法抓住我的，他可说了……”

　　十分钟前，那妖怪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牙齿摩擦发出令人难受的“咯吱”声，每一句话从唇缝里挤出来时都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商异敏锐地注意到了话里的那个“他”，可惜接下来，无论怎么问询，都没再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仅凭直觉，商异认为这只妖怪的背后还有组织，不确定是人还是妖。

　　对了，还有那个人类。

　　商异没有告诉莫炎，他最开始怀疑过那个人，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人类能进入抓捕结界，而且这样的道具也只有局里的妖怪成员能用，人类用不了。

　　凭什么就他特殊？

　　商异从一旁拿起一支油性笔，找了个空白处写了一个“枭”字，又画了一个圈给围起来，往外打了个箭头，写了个问号。

　　那只犯事妖的名字就是枭。

　　“咦，商队？你怎么还在啊，不下班？”

　　门口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女人，化着精致全妆，披散一头棕色大波浪，手上拿着一沓资料，蹬着恨天高“咚咚咚”地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随后毫无形象包袱地躺倒在沙发椅上。

　　“刚审完，你今天去哪了。”

　　“去见了个老相好，顺便拿到了点有意思的情报。”

　　女人举起手上一直拿着的资料，桌下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一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又粗又壮的墨绿色蛇尾，“正好你在，不用费劲去找你，好像有妖在背地里悄摸搞事呢。”

　　姜也这套房子买的路段还不错，附近有商圈，小区周围上至吃喝玩乐下至驿站宠物店应有尽有，自然也有专门做宠物寄养的店铺。

　　不过可惜的是，周边三公里内的寄养店铺都不招人，姜也只好扩大寻找范围，同时在招聘软件上也搜索相关职位，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一家做家庭式寄养的店铺正在招人。

　　线上沟通了薪酬和上班时间后，姜也提出想要上门看看环境，对面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五分钟后才回复说可以，并且给姜也发来了一个定位。

　　目的地距离家有五公里，姜也决定在楼下扫一辆共享电车。

　　“多米，我出门啦。”

　　最近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姜也今天出门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短袖外罩一件长袖外套，进可攻退可守。

　　赶在中午之前出门，希望回来的时候不会错过午饭点。

　　头顶的阳光尚不算大，姜也头顶共享电车的便宜头盔，一拧油门，朝着定位慢悠悠地开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姜也找了个地方还车，左右望望，远远地看见一个写着“悠悠宠物寄养”的牌匾。

　　牌子挂在外面，但店却不临街，还要从一旁的铁门通过步梯走上三楼，找到302号，才正式看见店铺的门头。

　　姜也按下门铃，里面很快响起狗吠，紧接着才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姜也对吧？”

　　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顶着一个硕大的啤酒肚，一边呵斥屋里的狗一边瞥了眼姜也，不冷不热地招呼他进来。

　　仅仅是站在门口，姜也就闻到了浓郁的臭味，玄关很窄，看不见屋里任何一只宠物。

　　大叔说不用换鞋，姜也就小心翼翼地踩了进来。走过玄关进入客厅，这才能看见整个屋子的布局很简单，客厅、厨房和阳台全都打通，靠墙放满了三层高大小不一的格子间，粗略看去，能同时容纳二三十只猫狗。

　　阳台的落地窗处摆了五六个巨大的猫砂盆，也是臭味最重的来源，地面很脏，布满脚印和毛发，姜也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格子间里住有宠物。

　　“你呢，也不用干什么事，”大叔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一天早晚铲屎，检查有没有粮和水，没了就添上，你人在的时候可以把猫放出来，走了就关回去。”

　　火机响起“咔哒”声，那根烟被点燃，姜也不动声色地离大叔远了点，将视线放到那些被寄养的宠物上，绝大多数还是猫，只有两只狗，一只柯基一只泰迪，也不知道方才大叫的是哪一只。

　　姜也观察到，格子间里的猫精神状态似乎都不太好，委委屈屈地睡在狭窄的空间里，放着水粮的碗也布满脏污，不知多久没清洗了；狗的状态要稍微好一些，但也有些焦躁，在里面转来转去，时不时拿爪子用力地刨着格子间的门。

　　姜也暗地里叹出一口气，已经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