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寂绒

6、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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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我发现自己并不在床上，而是站在庄园的门口。

　　婚礼很盛大，鲜花布满了整个庄园，来往宾客众多，他们喝着手里的香槟，互相恭维着对方。

　　有一个男人走到顾文妈妈的旁边，奉承道：“顾总真厉害，培养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听说他的画得了全国艺术大赛的第一名，有个企业家花了3亿买下了他的画。”

　　“以后一定是个出名的画家了。”一个女人乘机说道。

　　“哪里哪里，凑巧罢了，他以后主要还是在公司上班，接替他爸的位置。”顾文妈妈举着酒杯与他们碰了碰，气氛一片祥和。

　　“听说在这之前他一直在和一个穷丫头谈恋爱，还住在人家的出租屋里？”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人突然开口，让气氛安静下来。

　　“年轻人都有不懂事的时候。那个女孩是个好的，得了胃癌，选择自己去了，没有一直拖着我的儿子。明天我将以她的名义向福利院捐款，也算报答报答她。”精英女士故作惋惜地说。

　　“顾总真善良。”大家在她说完后一起开口。

　　“婚礼快开始了，大家快落座吧。”

　　我看着顾文带着他的新娘入场，宾客们直说着般配。

　　“你该走了。”

　　有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是一位头发银白的奶奶。

　　“你是谁？”

　　“我是亡界的守门人，如果你一直呆在人间，你将被生界的空气侵蚀，永远也无法进入轮回。”

　　“可我…”

　　“你待在他身边，会耗光他的阳寿的。况且他已经娶了别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我没有再坚持，我早就该离开这里，现在反而向上天偷了几天时间。

　　跟在奶奶的后面，我好像听到婚礼上传来很多杂乱慌张的声音，但我已经走了太远，没有听清。

　　奶奶把我引上奈何桥后就走了，我正准备踏过去，有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住了我。

　　“阮明。”

　　我回头看，发现是顾文，他没有穿西装，而是穿着那件本该丢掉的衣服。

　　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我，这次不是我的错觉。

　　他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又叫了我一声。他用眼睛不断描绘我的样子，像是要把我深深刻在心里。

　　“你怎么来了，这里明明只有死了…”

　　“我知道你在等我，抱歉，我晚了这么久。”

　　“你身体健康，为什么要选择赴死？”

　　“你走了我怎能独活。母亲让我娶别人，我不愿意。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到你之后，我却只想和你结婚。我的一生都在追求艺术，与你相处的日子里，我才领会到了真正的艺术。”

　　“你先前说过，艺术让人沦为生活的奴隶。那时的我不理解，所以我开口留住了你。现在我懂了。”

　　“你就是我的艺术，所以我甘愿沦为你的奴隶。”

　　他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人死后话也变多了吗？

　　我想他现在不能否认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了，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不再充满忧伤，反而懂得了很多爱的艺术者。

　　我与他手牵着手走过奈何桥，我问他，

　　“顾文，你是笑着走的吗？”

　　“是的，我一直都在笑着。”

　　我想他并不是十二少，我也不是如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