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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能接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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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对我的话感到意外,我的脸有些红了。
“艺术家也需要一个落脚地吧,你不用给我房租,只要每周给我画一张画就好了。”
“走吧。”
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了,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后来他问我那时候为什么提出要带他回家,我告诉他,在我3岁下初雪那天,院长妈妈也把我领回了家。那时的我很开心,我想如果我提出带你回家的话,你也会很开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告诉我他叫顾文,因为家里不同意他画画,于是他逃了出来。
带出来的钱本就不多,还都用来买了颜料,所以只能住在街上。
我没有询问更多,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就够了。
我觉得他有点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人公斯特里克兰德,都是追求艺术的疯子。我没有看过他的画,就算看了我也说不出任何专业的点评。
我不知道他的画能不能像书中写的那样得到大卖,我只是想着既然下雪了,那我就帮帮他吧。
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我让他等一下我。
出来后我递给了他一把剃须刀,他看了我一眼,我避开他的眼睛,“你的胡子让我看不清你的脸,万一你带着我的钱跑了,我凭借什么找到你。”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生气,只是笑着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谢谢你,这个胡子已经让我难受很久了。”
我从来没觉得我的屋子这么小过,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我有一丝迟来的尴尬。但他看上去很放松,完全没有因为处在别人的私人空间里而感到不自在。
“请问卫生间在哪?”
我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那个门就是。”我用手给他指了指方向。
他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我去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铺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很快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我看清他的样子,心突然跳的很快。
面前的男人剃去了脸上浓密的胡子,露出了一整张脸。面容俊朗,鼻梁高挺,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凶,但笑起来却很温柔。
他长得真好看,连福利院里最受欢迎的男孩都不上他。
意识到自己盯了太久,我慌忙低下头,悄悄红了脸。
“被子给你放在沙发上了,你晚上就睡在这吧,如果饿的话我可以给你煮一碗面。”
“谢谢,我的确很久没吃饭了。”
“那你先收拾,我去给你煮面。”
十分钟后,我把煮好的面端到了桌子上,“那个我就不吃了,我等会把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里,你直接用就可以了。”
“好的,麻烦了,你的画我一定给你画完。”
“不用着急,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我打了个招呼后就躲进了房间里,不知为何,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心里总会有些紧张,尽管这是在我自己的屋子里。
接下来几天,我像往常一样上下班。虽然家里多了个人,但我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屋檐下看对面房子里放着的《胭脂扣》。
回家的时候顾文总是坐在地上画画,他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等我回来,然后自己去厨房烧两碗面。
他进厨房的时候,我很惊讶。毕竟在我的印象里,艺术家只是沉迷于艺术,不会任何生活技能。
他和我说是在读大学的时候,为了方便画画,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顺便学了烧饭。
“你每天都这么晚下班吗?”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毕竟他的话真的很少。一般都是我主动提问,他才会说话。
“不是,我一般9点下班,但我会在我们相遇的地方看完电影再回来。”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奇怪,而是主动说:“以后我和你一起去看,可以吗?”
我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选择了沉默。
吃完饭后,我把碗洗了,然后去卫生间洗澡。
当我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又在画画。他绘画的速度不算快,大约几天完成一幅,我本来想说让他不用每周给我画画了,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我看不懂他的画,只是觉得他的画给人一种很忧郁的感觉,也许这是艺术家的特质吧。
我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不断用颜料涂满纸张。
直到我头发上的水顺着发梢滴落在他手臂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阮明,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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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我听错了,红晕瞬间涌上脸颊。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很好听,让我的名字也悦耳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画笔,用那双深情的眼睛注视着我,头慢慢向我靠近。
只需要微微前进一分,我的嘴就能触碰到他薄情的嘴唇。
我好像被他诱惑了,于是在他又问了我一遍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
他用嘴巴完全包裹住我,在我的嘴唇上细细吸允着。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表面的舔允,变得强势起来,亲吻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阮明,能张嘴吗?”
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他的舌尖顺着间隙钻了进来。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探索着,同时追逐着我的小舌。
我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用手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他稍稍退开一寸,然后又重新吻了上来。
我发梢上的水滴入他的脖颈里,染湿了他的衣服。
他用宽大的手摸着我的后背,让我忍不住在他怀里拱了拱。
就在事情快要失控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舌头离开了我的唇。又恢复了先开始的温柔,只在表面小心触碰着,带了些安抚的味道。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喘着气,调整着呼吸。
“我帮你擦头吧。”
他接吻过后的声音更加性感,让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接过我手中的毛巾,用它细细磨搓着我的头发。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我不得不承认,和他接吻让我很舒服。
“顾文,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你接过吻吗?我看你刚刚很熟练的样子。”我试探地询问。
“也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的话让我很开心,因为我自己也从未谈过恋爱,希望第一个接吻的对象也没有吻过别人。
我觉得身体上的纯粹比心灵上的纯粹更让我着迷。
“顾文,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球踢了回来。
“我们算是恋人吧?”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这么大胆,像是笃定他心里也像我这么想一样。
“嗯,我们是恋人。”他轻笑了一下,脸颊上的酒窝很明显。
“可是你们艺术家的生活里不是只有艺术吗?”
“艺术家也是人,也有需求,况且我并不是艺术家,我只是画画的奴仆而已。”
这是他第二次和我谈论艺术的话题,第一次还是在那个下雪天。我没想到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好像在艺术面前自己只是蝼蚁。
尽管在那一个晚上我们确认了关系,但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相处着。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在夜深人静时,我们会像两个抱团取暖的人在沙发上安静的接吻,但也只停留在接吻。
他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每天晚上陪我坐在街边的屋檐下看着对面屋子里放着的《胭脂扣》。
他没有问过我为什么每天下班都会来这里坐着,而且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单纯的看着对面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直放着的电影。
我和他也没有在意路人打量的眼光,我们像这个社会的异类、疯子,只一味的做自己想做的,坚守自己想坚守的。
生活不会永远这么平静下去,笔直的河流总会遇到挡路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