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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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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里，早就有了办完事的容澈在逗茸茸和元元——瑾王世女沈元蕴痛失大名。
茸茸很喜欢被容澈逗，元元则沉默一些，但到底是个孩子，最后还是被容澈哄得开朗起来。
沈兮推开门就看见了如此美景，身心大悦：得亏了两个孩子早过了哺乳期，不然她现在看见的应该是一大两小三个哭包。
“回来了？”容澈举小狗一样举着元元，然后被沈兮接了过去。
“嗯，有点轻，下次让她们跟着我们一块吃吧。”沈兮掂量掂量元元，又把她放在了地上。
“我看见白长离递了许多信过来，先回书房看看。”沈兮打了个招呼，回到了书房。
白长离递的什么信，沈兮心里有谱，毕竟隋氏傀儡现在遍布天下，什么事都是她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新任户部尚书，才上任几天啊，就想着抽走各州转运使一成的粮赋税收？】沈兮翻阅手中信件，冷冷嘲讽。
【报告宿主，户部尚书抽利润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零贰叁指出。
沈兮在识海里随手甩了一巴掌：【各州每季一成的粮赋税收，比我这个燕王整年的俸禄赏赐加起来都多，贪心不足蛇吞象。】
“今日有新节目了。”沈兮宣布，“起车架，去新任户部尚书的卫府。”
于是燕王府的马车驶向了卫府。
户部尚书卫胥没有收到沈兮的拜贴，看着沈兮不请自来，第一反应是燕王果然粗鄙无礼，第二反应才是“完蛋了”。
但是卫胥胆战心惊的迎进沈兮后，却迟迟探不出燕王的来意，她便只能忍着心焦，给沈兮上茶。
卫胥拉一次官腔，沈兮便看她一眼，两三次下来，卫胥彻底没胆了，只能乖乖的等着沈兮喝完茶。
“本王听说，卫尚书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各州转运使抽一成的利？”沈兮撇去第二盏茶的茶沫，慢悠悠的品了一口。
卫胥的脑子当即转起来：她递过去的信都是亲信递过去的，绝无背叛可能，那就是那些转运使自沈兮查过辛夷之后都归顺了燕王。
卫胥想通之后心头一跳：到底是谁说燕王只会舞刀弄枪的！
“殿下哪里的话，这收上来的东西变化太大，也是会惹得陛下不满的，卑职这才想与各州转运使配合一二。”卫胥卑躬屈膝道。
沈兮五指夹住杯口，杯子咚一声砸在案几上，卫胥眼皮又是一跳。
五指端杯，是为不敬，响杯落桌，是为挑衅。
往日无论是谁这样她都敢送客，可偏偏今日来的是燕王。
“卫尚书，做人要真诚，本王与母皇，都喜欢诚实的臣子，辛夷怎么死的，卫尚书难道不清楚吗？”沈兮单手撑头，冷冷的扫视卫胥。
卫胥不甘的咬了咬牙道：“卑职明白。”那么大块前辈都拿的到手的肉从她这失之交臂，实在是不甘心啊。
沈兮见有些过火，便喝了一口茶缓和了语气：“不过本王也不是要卫尚书两袖清风的做官，积少成多再加上陛下名正言顺的赏赐，那才是长久之利，不是吗？”
卫胥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这样一来虽然薄了些，但好在安稳长久。
“殿下说的是，是卑职鼠目寸光了。”卫胥心里也是有点东西的，沈珏受了辛夷这个刺激，肯定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放纵户部。
沈兮喝完了茶，起身就要离开，临走又叮嘱了一句：“卫尚书能明白本王的苦心就好。”
卫胥觉得脑子有点痒，沈兮拿下了各州转运使，又过来点了点她……哦，是来拉拢她的。
谁家好人这么拉拢人的？
卫胥抽搐着嘴角送走了沈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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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兮懒洋洋的走在集市里，随机给容澈带了点吃的用的，路过一个糖铺，这才想起家里除了夫郎还有两只小的。
于是沈兮顺手又买了点京都孩子爱吃的糖。
回到燕王府后，被沈兮忽略了许久的两个孩子受宠若惊，茸茸还好，脑子发育的晚些，只记得吃和抱抱。
但是沈元蕴就不一样了，她那小眼一低，露出一副寄人篱下的表情，沈兮就知道她又开始害怕了。
沈兮大力揉着沈元蕴的头，在容澈责怪的目光下揉乱了容澈好不容易给元元梳好的发型：“陈王两家死干净以后你就会直接过继到燕王府，我们又不会有孩子，除非你以后蠢得人神共愤，否则我不会为难你，懂吗？”
沈元蕴小小的脑袋瓜飞速运转：她对亲生母亲没什么感情，生父好些，但她这些年基本上是跟着乳父长大的，如果朝曦姨母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她不会变成没娘没爹的野种。
而且姨夫对她真的很好。
沈兮揉脑瓜的动作一滞：“不要叫姨母，喊声娘听听。”
沈元蕴还在抹不开脸皮，茸茸已经甜糯糯的喊了：“娘亲～抱抱～”
沈兮大喜，抱狗一样把茸茸抱进怀里：“你看你弟弟叫的多顺嘴。”
沈元蕴无语，但还是带着隐秘的开心喊了句娘亲。
带着两个孩子用完午膳后，沈兮还是迎来了容澈的白眼。
在容澈针扎一样的目光里，沈兮缴械投降：“错了错了。”
容澈一梗脖子：“错哪了？”
沈兮看了看容澈的脸色：“呃，不该把你给元元梳的发型弄乱？”
容澈冷笑：“还有呢？”
沈兮低下头去，故意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惹容澈心疼。
容澈深呼了一口气：“以后抱她们的时候不许抱的那么随意！你以为你在抱狗吗？”茸茸不哭那是孩子有点喘不上气在急着喘气！
沈兮从善如流的拱过去认错，在容澈消气后，将人搂在怀里亲。
容澈明白过来，然后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的燕王府其乐融融，但是京都其他地方就不如燕王府好运了，朝堂上局势动荡，气压低极，在朝为官的更是提着脑袋找站队。
沈兮和容澈闲着没事就逗逗孩子、溜溜腿，直到朝堂上进入白热化后，沈珏的一道圣旨：“瑾王世女沈元蕴，过继给燕王沈兮。”
沈兮看着宣旨的许嬷嬷有点懵，陈家这么胆大的吗？元元都在她这养了这么久了，还想把孩子当傀儡皇帝扶持呢？
随后的还有道口谕，让沈兮配合沈清露让京都热闹热闹。
如果只提了她，沈兮会以为是不是要她散点假消息，但是带上了沈清露，沈兮就知道这是要她俩办个宴会扔个烟雾弹。
沈兮与沈清露都是皇嗣，她们两个办宴会，那就是皇室的意思，请的谁，那也是皇室的意思。
于是沈兮送走许嬷嬷后只好派人去隔壁敲了敲门：别睡了赶紧商量商量咱们第一次宴会吓吓谁吧。
沈清露出宫以后日子过的及其滋润，什么东西沈珏给不了，他就来燕王府顺顺手。
所以即使沈清露没空搭理沈兮，也还是派人回了话。
“他有什么可忙的？”容澈不禁疑惑。
沈兮看了一眼：“他忙着养私兵呢。”
“？”
“别盯着我啊，”沈兮放下手里的花名册，转身裹住了容澈，“当年在长狄的时候他都能养几个私兵，到了有人撑腰的京都那肯定养的更多啊。”
“沈珏默许了？”容澈惊讶的问。
沈兮低头蹭了蹭容澈的额头：“当事人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意思。”
“借尸还魂？”容澈思索了一下，沈清露借的名头大概率是沈珏的，下面人看是沈珏的意思，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清露手下的私兵到达一个数量以后，就该别人忌惮他和他的私兵了。
沈兮夸张道：“夫郎真棒，知道这么多！”
又被容澈赏了个白眼。
但是沈兮喜欢，她就喜欢在容澈翻白眼的时候把人亲到真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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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沈清露愿不愿意，皇家兄妹坑害者联盟还是形成了。
沈兮凭着姜元香和卫胥等人的建议，拟出了一份“恐吓名单”，昌平公侯府和燕王府宴请京中朝臣男眷，只有那么几家没被邀请，众人自是忍不住揣测的。
沈清露则借着自己的人脉，细致的排好了顺序。
四月初九，燕王与昌平公侯在燕王府设宴，京中绝大部分人家都收到了拜贴，此次仅陈王两家未在受邀行列。
燕王府奇珍异宝尽数陈列，来往宾客无不赞叹。
沈兮坐在主位上无聊的看着少年们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她们怎么那么多话可聊？”
沈清露在一旁享受着疏影喂给他的樱桃：“少年嘛，自是闲得慌的那批，你都多大了，不理解也正常。”
“啧，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说我老？”沈兮从沈清露面前顺走了一把樱桃。
沈清露冷笑一声：“为兄很高兴你听得懂人话。”
“夫郎！他说我老！还骂我！”沈兮立刻歪过身小声的跟容澈告状。
被迫看管四个幼稚鬼的容澈冲皇家兄妹翻了个白眼：“再闹通通打死。”
沈兮瘪了瘪嘴，跟没有樱桃吃的茸茸如出一辙。
“丢不丢人啊沈昭兮！”容澈低声问道。
沈兮凑过去和容澈咬耳朵：“不丢人啊，她们又看不见，谁敢说我丢人？”
她抬头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宾客，见她们通通低头才回过头来跟容澈邀功：“你看，她们都没有抬头的。”
容澈无语，沈兮这个缺大德的回京都以后就是杀人，前几天刚在禁军营杀了那么多人，就算不亏心，她们也不敢盯着她看啊。
“那说明人家惜命！”容澈敲了一把沈兮的脑瓜，逃跑一般领着元元和茸茸去了花圃。
燕王府周围戒严，此次宴会，除了陈王两家外，诸位宾客均是开心尽兴。
四月十二，昌平公侯于公侯府再次设宴，此次除了陈王两家，额外没有受到邀请的，则是近来两方阵营摇摆不定的三家。
此后每隔三日，燕王与昌平公侯及五皇子轮流设宴，设宴规律与朝堂升迁息息相关。
各方努力下，陈笠一党于五月初三彻底孤立无援。
次日，五月初四，燕州军为首，其余二十七州军为副，上谏陈笠控制辛夷，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虐待军民。同时，辛夷为陈笠私生女一事爆出。
沈珏顺应民意，将陈笠一党尽数斩杀，徙其三族。
表面上，皇权集中达到了顶峰。
实际上，朝臣们都清楚，这些权利，大部分集中在了掌有二十八州军权的沈兮身上。
而且她回到京都以后，趁着沈珏与陈笠对立，拉拢了许多朝臣。
可惜沈珏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二十八州兵谏陈笠之后，沈珏借此功名，将二十八州主将尽数拔擢，意图告诉各州主将，只有臣服她才是最好的道路。
沈兮看见了，没管，甚至传信回去祝贺她们升职。沈国数代皇帝崇文抑武，而她沈朝曦，一来有着江兰泽之女的名头，二来她亲自替各州将士讨得了短暂的军饷公平。
只要她们不是傻子，就知道只有沈兮上位，她们将士才会摆脱被抑制的现状，她们的后代，才有相对公平的起点。
眼前小利比不过长久的利益，而且谁能保证沈珏下一秒不会因为别的再次纵容贪官贪污军饷？
天高皇帝远，她记不住的。
沈珏晋封的圣旨伴着沈兮的祝贺信发到各州以后，各州将士最终都选择了彻底向沈兮投诚——除了原本就效忠于江兰泽的旧部。
意料之中。
沈兮又派隋氏傀儡递了信下去：务必表面顺从沈珏。
万一让沈珏看出来她拿沈兮的军权没办法，那沈兮怎么悠闲且安稳的得到皇位呢？她不喜欢费心收拾烂摊子。
新任吏部尚书上任，甫一对上眼，沈兮就知道她是白长庚培养起来的寒门才女——沈珏经过王家一事，彻底不敢再用世家大族了。
正中下怀啊！
于是沈兮一边在朝堂上装乖乖女，一边跟新任吏部尚书将那些白长庚和她培养的有本事的寒门才女尽数引入朝堂，同时建议沈珏增开恩科，引进人才填补朝堂空缺。
沈兮派各州军接力护送各地学子入京，然后在她们恶意揣测她目的的时候收手——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接下来再想帮什么要从她私库里再出钱。
这样她设在各州的“公塾”就资金短缺了。
在培养接力军这块儿，沈兮选择从小培养。
沈珏派绝影盯了燕王府许久，最后相信了沈兮无心皇位的假消息。
再看一看因为沈缙云半死不活而开始折腾的十五皇女，甚至没什么本事也要跳起来蹦一蹦的六皇女九皇女，沈珏还是选择培养沈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