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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色婚礼 ...

  •   “今天,是陈月小姐和罗闲云先生携手共赴婚姻殿堂的重要日子。从此刻起,两位新人将以爱为名,正式结为夫妻,共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陈月将婚礼誓词捧在掌心,闭上眼睛。

      鲜花,香薰,浪漫的白拱门,婚礼上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走到试衣间将婚纱轻轻贴在身前,洁白的婚纱在暖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裙摆上的蕾丝花纹像是被月光亲吻过的云朵。

      明天,她将会是最幸福的新娘。

      陈月唇角挂着幸福的微笑,仿佛看见自己站在花海中央,身后是前来祝福的宾客,眼前是挚爱的新郎。

      一场做了十年的美梦,终于就要圆满了。

      她将红酒放入银质冰桶中,烛火摇曳着暧昧的微光,一切布置完毕,静静等待着。

      “丁呤。”多么美妙的声音。

      陈月立刻冲过去开门,朝着门口英俊的男人羞赧一笑,两条白生生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娇嗲:“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罗闲云抓住陈月的胳膊让她松开自己的脖子,微微拧眉:“怎么穿成这样?”

      两根细细的肩带挂在陈月雪白的脖颈上,冰丝质地的一块布料围住身体,腰间收紧,下摆堪堪遮住大腿,火辣的身材一览无余。

      仿佛一颗熟透的任人采撷的果实。

      “吃醋啦?”陈月嘟起红唇想给他一个香吻,却被他偏头躲开。

      罗闲云表情冷淡,一贯的高冷。

      陈月爱惨了他这副冷傲的模样,期盼这座冰山能够为她融化。

      陈月亲昵的把他拉进来反手关上门,用了些力,红唇重重印在他紧抿的唇角。

      娇笑道:“老公吃醋了?放心我只给你看。”

      罗闲云招架不住陈月的大胆热情,她穿的又少,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罗闲云岔开话题:“你叫我来到底要做什么?”

      冰过的红酒滋味绝佳,陈月拉着罗闲云把他按坐在桌子前。

      陈月:“陪我喝一点。”

      男人踩着满地的花瓣,不动声色拿走她面前的红酒:“孕妇不能喝酒。”

      陈月:“不喝就不喝嘛。老公,这可是我们的新房,难道你就不想试试?”

      陈月把男人逼到床前,稠红的玫瑰花瓣在洁白的床单上摆出大大的爱心,暧昧的灯光在头顶摇曳。

      纤手轻轻一推,男人倒在床上,整洁的衬衫压出几道折痕,花瓣飘起,几片落在他胸前。

      陈月光着脚,细白的小腿压在男人被黑色西装裤紧紧包裹的大腿上。睡裙因为她的动作绷在一起,裙底若隐若现。

      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没有那个男人不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这些人里面并不包括罗闲云。

      男人别过头,不动声色从她身下抽出去。

      罗闲云拽直自己印出褶皱的西服,略有些严肃:“你怀孕了,孕期做那种事对身体不好。今晚好好休息吧,我那边还有事。明早伯父伯母他们会来接你去酒店。”

      陈月坐在床上,她知道今晚他是不会留下来了。

      一路送到门口,临别前陈月从背后抱住他,无视未婚妻子的挽留,罗闲云抽身离去。

      晚风中泛起冷意,陈月穿着单薄的衣裙忍不住打起了哆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陈月追到楼下,带着哭腔,风吹乱她的长发像只没人要的乱毛狗。

      “闲云,我们都要结婚了,你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罗闲云关上车门,头也不回沉声道:“我只能说,我会对你负责。”

      车子飞速离开,一刻都不想与她多待,仿佛她是什么恶心的病菌。

      陈月失魂落魄的走上楼,拿起桌上的红酒灌进嘴里。

      酒水苦涩,陈月酒量差,一口气干了一瓶后趴到马桶前吐了个干净。

      浑浑噩噩中仿佛听见有人敲门。

      “闲云?一定是他回来了。”陈月从地上爬起来,房门打开的瞬间陈月眼中的欣喜彻底熄灭了。

      “看到我,你很失望?”男人身量极高,站在门前,眼中血红一片。

      他很瘦,病态的瘦,脸颊轻微凹陷衬的骨相极为立体,正如那些崇拜他的女孩儿们夸奖的那般,他像一个中世纪的贵族。

      一双修长骨感的手死死抵住将要关上门沿。

      “你来做什么?”陈月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见门是关不上了,她才不会委屈自己裹上披肩,转身走进温暖的室内。

      “他走了。”男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所以呢?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看完了,尽情嘲笑我吧。”陈月举起酒瓶就要往自己嘴里灌。

      男人一把夺过她的酒,仰头一口气灌完,辛辣的酒水灌进喉咙,呛得他直咳嗽。

      他的眼睛更红了,带着一层水光。

      “小月,求别嫁给他。”

      男人从身后将她抱住,深深埋在她肩窝,卑微乞求:“我爱你,我爱你啊小月,我愿意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陈月被他紧紧禁锢着,只觉得疲惫,抬头望向天花板,她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现在他的手腕上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贺晋林,你别拿自残来博取我的同情,我是不会怜悯你的。”陈月声音冰冷:“他现在不喜欢我那又怎样?我喜欢他就够了。等结了婚我们的是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到老了走不动路了儿女都离家远去空荡的房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哪怕他依旧放不下那个女人,他也只能和我陈月过一辈子。”

      贺晋林感觉一把冰凉的刀子插进自己心脏,来研磨痛,彻心扉。

      “呵”贺晋林松开她,眼神阴翳:“小月,我们和罗闲云可不是一类人。”

      不知道是那个字触怒了陈月,她猛的一把将他推开,贺晋林后腰撞上桌角,杯水倾颓,一阵清脆声响后散落一地水晶。

      陈月怒道:“谁和你是一类人?贺晋林,我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不放?”

      贺晋林仿佛没有痛觉,他抓住陈月纤细的手腕,眼中裹着痛苦的爱意,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喜欢你。”

      陈月:“可我不喜欢你!”

      他们怒视着对方,两人眼中都是一样的偏执和疯狂。

      最终还是贺晋林先败下阵来,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声音无力中隐约带着一丝希冀:“你怀孕了?”

      “你听谁说的?你又监视我!”陈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贺林晋:“孩子是谁的?”

      陈月挑眉:“当然是我老公的。”

      “你撒谎,罗闲云没碰过你。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小月,我们结婚吧,我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家,我们重新开始。”贺晋林想抱住她,被陈月狠狠打开了手。

      “我不需要。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就算怀孕了我也不允许这个肮脏的东西在我肚子里长大,我会把他剖出来剁碎冲进下水道。”陈月眼里没有以往尖锐的戾气,只剩下平静的狠毒。

      陈月的话像锥子一下下扎进贺晋林的心里。

      “你应该去下水道里捡捡,兴许那团肉块还没被野猫叼走。”

      心好像破了一个洞,每一次呼吸都有温热的血从洞里流出来。贺晋林快被逼疯了,他掐住陈月的脖子强吻住她,甜腥味弥漫唇间。

      两头被逼疯的野兽互相撕咬在一起。

      “你想结婚?做梦。”贺晋林拇指抹去陈月唇边的血珠:“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砰!”

      陈月抄起餐桌上的香槟杯,砸向贺晋林的脑袋。

      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苍白的皮肤,极黑的瞳孔,鲜红的血液。

      贺晋林深深看着陈月,眼中的疯狂沉寂下来继而是一种死寂般的沉静,他走出门,身影融入夜色,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陈月胸口剧烈欺负,双手都在颤抖,她追出门去:“贺晋林,明天你要是敢破坏我的婚礼,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贺晋林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血,猩红的血渍糊满了半张脸:“好啊,那我们这辈子就纠缠到底。”

      陈月:“疯子!”

      *

      “陈小姐,陈小姐?”化妆师叫了她好几次。

      “啊,抱歉我走神了。”陈月微微一笑。

      “没关系的陈小姐,只是您的嘴巴怎么破了?”化妆师疑惑道。

      陈月看向镜子,饱满的红唇破了一道口子。

      “······啊真是的,今天就结婚了还这么猴急。”陈月羞赧一笑,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捂住脸颊。

      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哦了一声,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没想到,罗教授看起来那么高冷禁欲,私下里还有这么粗狂的一面呢。”

      陈月笑而不语。

      化妆师给她补上口红:“陈小姐您真漂亮,您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

      陈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有些许淤青,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也掩盖不住疲惫。昨夜一夜没睡,她太了解贺晋林了,以他的性子绝对会来捣乱。

      陈月坐立不安,神经质的把现场的保安全叫过来,每人塞了一个大红包把贺晋林的照片给他们看,叮嘱道:“只要是看到这个人出现在婚礼现场,就把他抓起来拖到小巷子里,下手重一些,医药费我出。”

      保安们面面相觑,掂着手里厚厚的的钱包,打包票:“陈小姐您放心有我们几个在,保证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保镖的话让陈月微微放宽了心。

      截止到现在,婚礼一切正常。

      陈母拉着她寒暄,陈月正在走神,这时服务生敲了敲门,抬着画进来:“陈小姐,有人送来了一幅画,说是要送给您的。”

      “谁送的呀?这月亮画的真好看。小月,你瞧。”陈母站起身端详着画喜滋滋道:“是不是那个朋友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啊?”

      看见画的瞬间,陈月遍体生寒。

      “丢出去。”陈月眼眸冰冷。

      “什么?”陈母一向节俭看看画又看看女儿,为难道:“这好歹是人家送的心意……”

      “我再说一遍,丢出去。”

      陈母局促的站着。

      服务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陈月干脆自己上手,一手拖着画一手拎着裙摆,把它扔在大马路上。

      陈母追出来急道:“小月,你这是干嘛呀。”

      陈月:“妈,你就别问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允许出任何意外。”

      陈母没主见惯了,只能眼看着保洁把画收走。

      她坐在观众席下,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激动的直擦眼泪。

      陈父站在台子上,啤酒肚把西装扣子撑得变形,女儿挽着他的胳膊笑容幸福甜蜜,一步步走向新郎。

      陈父把陈月的手交到罗闲云手中,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对着陈月指点:“闲云,我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你多担待些,要是她不听话你尽管告诉我,我好好教训她。”

      “陈月很好,我会照顾好她的。爸。”罗闲云彬彬有礼,给全了陈月体面。

      陈月眼眶微湿,紧紧抓住罗闲云的手,对自己也是对现场所有人说:“我们会幸福的。”

      司仪笑着向来宾说祝贺词:“今天,是陈月小姐和罗闲云先生携手共赴婚姻殿堂的重要日子。从此刻起,两位新人将以爱为名,正式结为夫妻,共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终于听到这句话,什么无关人等,她通通都不在乎。

      她只要罗闲云。

      今天过后,她将重获新生。

      司仪还想继续流程,陈月却从司仪手里抢过话筒,面对着新郎,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眼波流转,深情款款:“罗闲云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陈月小姐为妻,无论未来是阳光还是风雨,都始终爱她、尊重她、守护她,一生不离不弃。”

      罗闲云愣了一下了,有一瞬间恍惚,良久薄唇轻启:“我,我愿……”

      陈月看着他,这一刻她等了十年。

      “啊啊啊啊啊有人跳楼了!”

      “怎么回事?”

      “快叫救护车,有人从楼顶跳下来了!”

      一声尖叫响起,现场顿时慌乱成一团。

      一瞬清亮,陈月脸上留下一道粉痕。她定定望着罗闲云的眼睛,任由慌乱的人群从她们身旁穿过。

      她看着他,等他说出这句话。

      罗闲云避开她的眼睛。

      他走了,他的身影像一只百鸟朝着门口跑去,淹没在人群中。

      陈月轻轻闭上眼睛,缓缓瘫坐在地上:“我愿意嫁给你,爱护你,一生不离不弃。”

      心痛后,是一股无力的愤怒,他还是这么做了……他是真的要和她不死不休,纠缠到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队黑衣人走了进来,骚动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走到陈月面前。

      为首的男人掏出证件举到陈月面前:“陈月,我们是公安民警,您涉嫌杀害叶辰月小姐,请配合我们调查!”

      陈月扶正自己的头纱,慢慢站起来。

      “警察同志你说什么?”罗闲云目眦欲裂看着他的新婚妻子:“辰月是被你杀害的?”

      陈月脸上挂着无辜的笑:“老公,你说什么呢,陈月不是在这里吗?”

      “你说清楚陈月!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闲云抓着警察的衣领。

      警察:“罗先生,请您冷静。”

      陈月看着罗闲云为了叶辰月疯狂,毫无形象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陈月被警察带走,手腕拷上银色镣铐。

      警车鸣笛和救护车的声音交响在一起。

      陈月被带出去,恰巧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把贺晋林送上救护车。

      身影交错的一刹那,陈月看到了贺晋林。

      他躺在担架上,穿着白色礼服,鲜血在衣服上绽放大团玫瑰。

      一双眼睛血红,他死死盯着她。

      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那眼神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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