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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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颢南被陈进忠领着，没走几步路就见到了陆执中，小跑几步迎上去，“爹。”
陆执中牵住他的手，“稚子顽劣，有劳陈公公了。”
陈进忠微微躬身，“陆丞相客气了，奴才不过跑跑腿。小公子聪明伶俐甚和太子殿下眼缘，日后想必也能成一段佳话。”
陆执中：“犬子无知，能陪殿下解闷也是他的福分，若是有什么冲撞殿下的，还请公公提点一二。”
陈进忠应道：“奴才省得了。眼见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就不耽误丞相回府了。”
陆执中微微颔首，“雪天路滑，公公路上仔细些。”
陆颢南冲陈进忠摆了摆手，“公公辛苦了，公公再见。”
直至将人提溜上了马车，陆执中才开口问：“同太子殿下玩得可还开心？”
陆颢南点了点头，“太子殿下养了只小猫，叫小白，特别乖。殿下还给我喝了很好喝的奶茶。”
“奶茶虽好喝，但不可多贪。”陆执中往他怀里塞了个汤婆子，叮嘱：“殿下恩宠也不可恃宠而骄。”
“嗯。”陆颢南点头，用手笔画着，“爹我只喝了一小杯。”
只是对后半句话理解困难，忍不住发问：“爹什么是恃宠……恃宠而骄？”
陆执中尽量解释，“就是仗着殿下的喜欢做坏事。”
陆颢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奇道：“殿下的喜欢很厉害吗？为什么可以用来做坏事？”
平日官场上雷厉风行的陆丞相罕见的在一晃一晃的马车中沉默片刻，“譬如爹只让你喝一杯奶茶，但娘比爹厉害，你仗着娘的喜欢多喝一杯。太子殿下比爹娘都要厉害，你仗着他的喜欢能做的坏事也更多。”
陆颢南不明白，“太子殿下和我一样大，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呢？”
陆执中揉了揉他的头，“这个等你读书明事理就知晓了。”
临下车前，陆执中叮嘱道：“你娘心疼你，待会多哄哄她。”
陆颢南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爹也要哄哄娘，给娘热乳茶喝。”
刚下马车，陆颢南就瞧见了守在门口的娘，他小跑几步扑进娘怀里，“娘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他伸出小手搓了搓沈闻溪微微发凉的手。
沈闻溪牵着他温热的小手往里走，没分给陆执中半个眼神，“你头一回出去这么久，娘想你了。从前娘只在宫宴见过一次太子殿下，来你给娘讲讲殿下。”
“太子殿下养了一只小白猫！”陆颢南回头看了眼，“娘我们不等等爹吗？”
沈闻溪轻哼一声，“你爹皮糙肉厚不怕冷，娘怕冷要赶紧回屋，你继续讲讲殿下的猫。”
陆颢南牵着娘停下，小大人般板着脸，“娘这样不好，爹会伤心的。”
沈闻溪脚步停住待陆执中跟上，还是不太愿意分个眼神给他。
陆颢南一左一右牵着爹娘，这才开始讲：“太子殿下的小猫叫小白，乖乖趴着让我摸，还会蹭我的手，殿下说它很喜欢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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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秦逾明对着晚膳叹了口气，“陆丞相来得也太早了些，我还没和景玉玩够呢。”
“坐好了，歪歪扭扭没个正形，像什么样子！”武帝瞪了他一眼，越看越不顺眼，“一身懒骨头像，明日上课不许这样。立如松，坐如钟。”
秦逾明被骂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吃了块鱼，“明日景玉什么时辰来呀？我能去接他吗？”
武帝：“不必，你只管在学堂等着。”
秦逾明嘟嘴，“那还要等好久啊，父皇待会要回寝宫处理政务，我好无聊，又要一个人呆着。”
他抬眸看向武帝，天真地问：“父皇，能不能让景玉入宫和我一起住呀？让他父母亲也都搬进来，后宫空荡荡的放着多浪费。”
武帝心软了，忽地想起幼时兄长弟弟们都有母亲疼爱关怀，而他总是孤零零一人。父皇在外打仗，母亲不闻不问，下人们自然也不上心，冬日穿的裤子屁股上破了个洞硬是穿了两年。
秦逾明尚且年幼，从未见过母亲，身旁连个同龄人都屈指可数，他又是太子，就算和他玩也总隔着一层，也就景玉年纪小还不明白君臣。
思及此武帝语气缓和不少，“就是朕同意，陆丞相也不会答应的。日后你同景玉几乎是日日都要见的，也总要给陆丞相见见儿子，不然陆丞相该伤心了。”
秦逾明叹了口气，“好吧。”
武帝给他夹了块鱼，“别闷闷不乐了，朕许你膳后再喝杯热奶茶。”
“谢谢父皇。”秦逾明又高兴起来了，埋头吃掉鱼肉，过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亮地提议：“既然陆丞相舍不得景玉，那父皇不如让我搬去景玉家吧！”
武帝：“……”
秦逾明托腮嘀咕：“我和景玉睡一屋就行，但是我走了父皇就没人玩了，一个人肯定很孤单。”
“父皇和我一起搬去吧！这样我和景玉玩的时候，父皇就能和陆丞相玩了！”
武帝嘴角抽了抽，心下默念三遍童言无忌，点了下他的脑袋，“就是父皇同意，陆丞相也不会同意的，陆丞相不喜欢不听话的小孩。”
秦逾明安安静静低头吃饭，甚至皱眉夹了一块平日看都不看一眼的青菜。
武帝余光看他闷不做声埋头吃饭，想着那句话是不是对五岁幼童来说太重了些，原还想着说几句话缓和一二。
正要开口时，秦逾明向他展示自己干干净净的饭碗，“父皇快看我是不是吃的很干净，我刚刚还吃了一块青菜呢！父皇一定要告诉陆丞相，我是乖小孩！”
武帝心情复杂地看着干净的饭碗，陆执中的名号倒是比他管用不少，“明日也要早些起，别让景玉久等了。”
秦逾明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用力点了点头，“真想快点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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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颢南觉得时辰过得简直太快了！
他回到家后不过是和爹娘讲讲太子殿下，吃了个晚膳，用膳后又看娘绣了一会儿帕子就到了就寝的时辰了。
沈闻溪用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明日就要上学堂了，万事都要听先生的话。”
陆颢南顺从地点头。
沈闻溪：“要不再喝一杯热奶茶。”
陆颢南摇了摇头，“娘不认真听我说话，回来时我就说过了，我在太子殿下那已经喝过一杯了。娘不是说了，喝多了不好吗？”
沈闻溪浅笑，“娘听了，偶尔多喝一杯也不碍事。”
陆颢南还是摇头，“我方才已经洗漱过了，不想再喝了。”
他学着娘平时的样子，小手轻轻拍了拍娘的后背，“娘别担心，太子殿下人很好，公公人也很好，我会乖乖听话好好上学堂的，等我识了字也给娘讲故事！”
他越是懂事体贴，沈闻溪就越是眼角发酸，揉了揉他的头，“好，娘等着。”
趁着爹不在，陆颢南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太子殿下有点可怜。”
沈闻溪动作顿了顿，“怎的这样说？可是殿下同你说了什么？”
陆颢南轻轻摇了摇头，“殿下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感觉的。爹说殿下的娘早早去世了，我觉得皇上也不是很喜欢殿下。”
说到这他没忍住抱住娘，“娘要长命百岁。”
“好。”沈闻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转移话题般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颢南轻哼一声，“皇上和爹一样，都喜欢和别人说自己儿子顽劣。而且太子殿下连个小字都没有，小字不就是小名吗？皇上若是喜欢为什么连个小字都不给殿下取？而且偷偷去娘说的那个住着很多喜欢吃小孩的冤魂那里摘狗尾巴草，皇上都不拦着，不怕他被吃掉吗？”
沈闻溪闻言轻笑一声，解释道：“皇上说太子顽劣同你爹说你一样，不过是客套，提前说了你若是做出什么没规没矩的事旁人也不好再苛责。小名和小字可大不相同，按照礼法要到冠礼举行后才取小字，只是你爹太着急了，早早定下来了，皇上说起时你爹是不是还认罪了？”
至于鬼吃小孩本就是她编来吓唬陆颢南的，谁能想到这一讲就被他放到了心上，被沈闻溪略过。
陆颢南认真回想了一下，“爹好像要跪下认罪，被皇上拦住了。”
沈闻溪最了解陆执中性子，笑了笑继续说：
“这话娘听了就算了，不能和旁人说。”
“娘反倒觉得天底下没人比皇上更疼爱太子了，别说是皇上了，凡是天底下的娘子去世的男子，周围人都帮着牵线搭桥介绍续弦。皇上后宫空无一人，也是为了太子着想。”
陆颢南：“什么是续弦？”
沈闻溪：“就是再娶个娘子，给孩子在找个娘。”
陆颢南搂紧娘。
沈闻溪：“放心，你爹可不敢，再说了娘还要长命百岁看着你长大成人呢。”
“不过太子殿下没了娘，皇上又忙于政务，着实是个可怜见的，你既做了殿下的伴读，平日便同他玩玩解解闷。”
陆颢南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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