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黎明》天昭元

26、其实大家好像都知道了

　　即将开拍的时候因为麦建森没有助理，所以是服装老师上前帮他把穿在外面保暖的那个羽绒服脱了下来拿走。
　　宋黎在监视器旁认真的看着，甚至认真到戴上了现场收音的那个耳麦。
　　那是以前她最讨厌戴上的东西，比起耳麦宋黎更喜欢入耳式耳机，而且一般也能听到现场演员的台词，只是听得没有那么清楚而已。至于今天为什么没人递给她就自己戴上，宋黎一点也不像承认是因为耳麦里能更清楚地听到麦建森的声音。
　　认真工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中午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刻宋黎还在监视器上跟导演讨论着上午第三场戏后面的衔接，直到一个便当盒碰上她的左后臂。
　　“谢谢，先放那吧。”她以为是场助送过来的，而现在还没有跟导演继续说完，于是先请对方放在那里。
　　那份便当没有再戳上宋黎的胳膊，但也没有被放在她旁边的小桌子上。麦建森把那份便当放进了自己的羽绒服里裹着，怕现在的天气刚放在桌子上风一吹饭就凉了。
　　宋黎和方导二十分钟之后结束了讨论，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小桌子时，自己的便当刚被那只熟悉的手放在上面。她顺着那只手转过头一看，是穿着大羽绒服的麦建森。
　　她低头拿过便当，温热的手感从盒子上传过来，她拿出餐具，打开盖子。就没有过一次，打开盖子后的饭菜是有一点让她感觉不爱吃的。
　　宋黎没多想，拿起叉子就开始吃，麦建森在旁边拖了个凳子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就这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口一口的吃自己专门给她做得便当。
　　对于爱做饭的人来说，看着心爱的人吃着自己专门为她做出来的饭菜是一种无比奢侈的幸福。

　　时间好像在人类感到幸福的时候流速会加快。
　　十二月过到月底的时候，宋黎回看手机日历，发现12.19到今天12.29仅仅过了十天，而他们这十天的恋爱谈得好像和没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差不多，每天正常的在剧组拍戏，午餐在剧组吃他做好的便当，晚餐的时候有时间就回酒店到他的套房吃饭，没时间就在剧组周围找个小馆子，借口讨论剧本一起出去吃饭。
　　恋爱是这么谈得吗？
　　宋黎在棚内片场的一个角落站着，正在拍得这场戏麦建森不需要出演，他正在化妆间准备着下场戏。
　　手机在兜里震动两下，宋黎拿出来一看，是麦建森的信息。
　　【明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宋黎：【没安排。】
　　【那太好了，既然没安排的话就跟我走怎么样？】
　　【去哪？】
　　【保密。】

　　而与此同时，宋黎接到了殷巧的信息，点开后发现是条语音：
　　“小颂颂~明天跨年夜什么安排呀~”
　　【没安排，但刚刚麦建森说要带我去个地方，也没说去哪里。】
　　【忘了，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本来还想约上你明天去陪我喝酒的，算了你们去吧。】
　　【地址，我跟你去。】她可不是那种谈恋爱之后眼里只有男人的人。
　　【晚了，我刚才已经约好了能喝酒的人，你还是好好享受一次约会吧，难得谈个恋爱。】
　　【那我结束之后过去找你？】
　　【不用啦，你又不喝酒，过来也是干坐着，会很无聊的。】
　　【好。】
　　【过两天带上他请我吃饭，我还没见过真人呢。】
　　“没问题殷大小姐，地方你定，我结账。”宋黎这边导演刚喊了卡，懒得打字就顺手给殷巧发了条语音。

　　收起手机，宋黎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化妆间，她站在麦建森旁边看向镜子里已经被化妆师做好造型的他，今天做得造型是元之的正装造型，也是宋黎觉得麦建森的造型当中让她感觉最帅的一类。
　　“可以吗宋编？”造型师姐姐拿着定型喷雾最后在他头发上喷了一下，站到宋黎身边跟她一起端详着。
　　“Cici姐出手，必须可以。”宋黎认认真真一句给造型师哄得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哈哈大笑，麦建森也笑，只不过他是接收到宋黎认真看他的眼神知道她眼里有自己所以高兴的笑了出来。
　　麦建森下午没几个镜头，拍完了之后他就来到宋黎身边假装在后面看刚才演绎片段的回放，实则是在她耳边轻声的问她两个字：
　　“走吗？”
　　宋黎很轻的嗯了一声，两人默契的将这段片段回放看完后，趁着剧组中间改景的空挡一前一后从后面的小门走出了片场。
　　他们前脚刚走，导演和场助等人就纷纷回头看向了两人刚刚消失的地方。众人全都了然于胸，只是不宣于口而已。
　　“谁要是跟宋编结了婚，那不妥妥的走上人生赢家之路吗？”
　　“可不，宋编自己的能力就不说了，还有个通扫各大电影节赛事奖项的导演妈妈......”
　　“而且宋编长得也好看，要我说宋编都该去当演员，不然当模特拍拍杂志也是造福人类了。”
　　“所以咱们啊，哪有人家命好呢？”
　　道具组两个人边收拾着现场布景边说着闲话。
　　“干活，再嚼舌根别干了。”道具组的主管过来，把两人训了一顿。

　　宋黎和麦建森还没意识到剧组上上下下都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了，还牵着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天空中飘着雪花，雪不大，落到地上就化了。江林这个地方就算下雪，也下不了阻碍一切的飘扬大雪。
　　两人晃晃悠悠的在这小雪里走着，在过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麦建森把宋黎大衣上的帽子给她戴上。
　　“小红帽。”麦建森给她戴好，一看就笑了，宋黎的发型配上暗红色的大衣兜帽简直就是现实形象的小红帽。
　　“大灰狼。”她很快就接了这么一句给他。
　　麦建森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边点头边重新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大衣兜里：“好像也没错，大灰狼不也是引诱小红帽到自己家里吗。”
　　“那你也要吃掉我？”
　　“我不舍得。”
　　“那晚上我不去你家吃饭了。”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变成灰狼把我吃了。”
　　“好吧，那今天晚上做好的糖醋排骨只能送给方导了。”
　　麦建森惋惜的说着，从余光里看到宋黎转过头瞪他的眼神假装没看见的笑着，牵在一起的手腕处，两只情侣款的手镯在羊绒大衣里互相碰撞发出轻响，两个人迈着长腿过了斑马线后走在距离酒店就剩一条街的京北路上。周围的建筑因为天黑的早也早早的开了灯，暖白色的路灯照耀出空中的雪花，也将宋黎的发丝染上了温暖的氛围光。
　　一眼望过去，两人在匆匆的行人中很引人注目。高挑的身形，相视而笑的氛围，无不告诉所有人这是一对十分幸福的小情侣。
　　宋黎努力的憋着笑，没想到还是在和他对视时没忍住。想到对方刚说要把自己的糖醋排骨拿走送给方导，又假装生气地把头往旁边一瞥，嘴也不满的撅了起来。
　　“啵~”在寒风中染上凉意的脸蛋被麦建森不按常理出牌的亲了一下，这招确实有用，宋黎一下转过头看他，那双眸子里一丁点怒意都没有，慢慢的全是故意在那撒娇的样子。
　　“耍赖。”
　　“糖醋排骨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还差不多。”
　　打打闹闹的回了家，宋黎脱下外套被麦建森手把手拖着洗了手之后跟着他来到厨房在一旁学习观摩。
　　即使麦建森说了好多次厨房危险，油容易溅到她身上，让她到里屋等着吃饭，宋黎还是每次都用观察生活以更好创作的借口留了下来。
　　弄得麦建森没办法，只好买了放油防烫的手套强制性套到了宋黎手上，还给她套了个结实的围裙，生怕烫到她一点。
　　“我不要戴，你都没戴这些。”宋黎看着麦建森还想给她买个面罩套上，发出了抗议。
　　“不一样，你的手是要创作许多新故事，是要写字和打字的手。”他边说着边给她往手上更好的套了套。
　　“那你还是演员呢？演员不是更应该保护好自己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她反问。
　　“我经验老道，能很好地规避风险。”
　　“那我......”
　　“必须戴好，不然就不许留在这了。”
　　宋黎第一次乖乖闭嘴，她怎么从麦建森身上看到了自己老爸的影子？上一次听相同的句式还是为了观摩医生平常的工作留在医院跟着爸爸易国双这位著名的骨科教授身边巡房。
　　“颂颂，把口罩戴好。”他给宋黎戴了一层一次性口罩，又在外面套了一层n95口罩，宋黎被闷得喘气困难。
　　“你都没戴，我不带。”
　　“必须戴上，要么就别跟着我一起去了。”

　　记忆闪回，她趁着麦建森炒菜的时候偷偷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透透气，这手套快把自己的手闷的又白又嫩了。
　　“戴好，待会会溅油”
　　“我出去。”

　　吃完丰盛的晚餐，宋黎往沙发上一赖，戏拍到现在后面的所有剧本她都和方导确认好了，每天除了在现场看看，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工作了，可以说每天非常闲。
　　她歪在沙发上，头枕在他的腿上，随手拿起麦建森的ipad玩水果忍者。而麦建森则是认认真真的背台词，看着后面的剧本。
　　过了一个半小时，他完成了工作之后看枕在自己腿上的宋黎，她已经玩累了，抱着ipad直接转头闭眼开始睡觉，不过好像睡得不太安稳，迷迷糊糊的一直动，估计是躺在这不舒服。
　　“宋编。”他把剧本轻轻放在旁边，附身小声的叫她，“颂颂？”在得知了宋黎的这个小名之后麦建森也开始用。
　　宋黎砸吧砸吧嘴，侧身松开ipad随手抱住他的胳膊，就这么抱在了自己胸前。
　　由于位置的原因，麦建森一点都不敢动，整个人僵在沙发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