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誓言不是谎言 ...
-
湛蓝的天空,飘着些薄云。金风拂过,树叶沙沙飘落。
石板路两侧,是一排排石碑。每一块石碑都代表着,一个曾经活过的生命。
虽然墓园里,实行无烟祭扫,但许叔的墓碑前,还是点着香烛,纸灰随着热浪盘旋,恍若白色的蝴蝶,随风飞舞。
除了常见的祭祀物品外,墓碑前还放着许叔,生前最爱抽的万宝路,和一瓶轩尼诗的百乐廷。
贶鸣上前将酒打开,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递给了老爹贶大有。然后又将香烟点着,摆放在祭品里。
就像网友说的:“小时候偷尝了一口,大人的香烟。皱着眉头,远远地递给了,现在的我”。
贶大有的身后,黑压压的站着几十号人,有老有少。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一支,白色的菊花。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端着托盘,将一杯杯百乐廷分发给众人。
“敬酒!”贶鸣高喊一声。众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贶大有却把手里的酒,轻轻洒在墓碑的基座上,眼圈有些湿润,口中不断念叨着:
“许叔啊,你我情同父子,多次挽救贶氏集团,于水火之中。你走了,这个世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掏心窝子的人了。我会照顾好淼淼的。你在那边缺什么,就托个梦给我。”
祭扫结束后,贶鸣和父亲贶大有,坐在同一辆车里。
贶大有看了贶鸣几眼,越瞧越不顺眼,便开口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是拿着笔画呀画的,应该多去下面的企业学习学习。
希望你能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否则我怎么放心,把集团交到你的手上。”
贶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能拒绝吗?”
贶大有一脸和蔼的看着贶鸣:“你认为呢?”
贶鸣拍拍自己的额头,仰面躺倒在座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贶大有也知道这么做,对自己的儿子不公平。贶鸣本应该有自己的路,但谁让他生在贶家呢。
···························
沐雅今天来上班时,有些犹豫。昨天齐硕的事情,在公司内传的沸沸扬扬的。
她想请几天假,但身为实习生的她,并没有请假的待遇。她很珍惜这份工作,也不想再给贶鸣添麻烦。
她望着眼前的利维亚国际大厦,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世界五百强企业,利维亚国际服装商贸有限公司,一直走在时尚的前沿。
众多明星的代言,加上传承的工艺、前卫的设计,以及与顶级艺术家的合作,让这家公司,成为了时尚界的标杆。
当她鼓起勇气,来到自己的工位时,却发现今天的八卦焦点,并不是自己。而是后勤部新来的保洁员——贶鸣。
当贶鸣推着清洁车,穿过设计部时,刚好挡住了,从晨会散场的人群。大家纷纷避让绕行,心中暗骂,这个保洁员是个蠢货吗。
沐雅却是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贶鸣是真的。
而贶鸣却不理会这些,向沐雅悄悄眨了眨眼睛。只有一旁咖啡机,噗噗地冒着蒸汽。
女同事们纷纷开启了八卦:“快看个花瓶帅哥。这么帅,居然要打扫卫生,甚至还要打扫卫生间,真是暴殄天物。想到他在里面的样子,我都忍不住去浇花了。”
“切,你少发骚啦。我现在就进去等他。”
而那些男同事,却是一脸的鄙夷。一个大老爷们,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做个保洁员。
更可气的是,还比自己长得帅。要不是公司内不许打架,都忍不住要追过去,捶上几拳。
贶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牌,上面写着,部门:后勤部,职位:保洁员,姓名:贶鸣。
他自己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昨天向行政部提交简历时,面试官还夸赞他,是名校毕业的美术生。而今天领到的,却是这身保洁员的衣服。
在他想来,即使自己不能进入管理层,但服装设计部、宣发部总可以吧。要不是利维亚,是自己家的公司,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他不知道的是,昨天那位面试官,不小心把他的简历,放进了后勤部那一栏里。所以他今天,就成了后勤部的一员。
写字楼的玻璃墙,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头发束在一次性头套里,橡胶手套,紧紧裹着他修长的手指。胸前的工牌上,还讽刺地写着“实习生”三个字。
“我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是个实习生。贶鸣真想以泪洗面,“老爹呀,体验基层,也不带这样玩儿的吧。”
但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怎么说,也是这座利维亚国际的少董,忽然又有一种,少林扫地僧的感觉。就在他给自己脆弱的心灵,找平衡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主管的嘶吼声:“贶鸣!七楼的厕所堵住了,水流的满地都是,还不快去打扫!”
“好的主管,我这就去。”贶鸣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泪,推着清洁车,去了七楼。
…………………………
夜晚时分,同事们都已经下班了。公司内除了值守的安保人员,只有两个人还没下班。
一个是设计部新来的菜鸟沐雅,另一个就是还在努力擦拭厕所马桶的贶鸣。
沐雅打着哈欠去外面打了杯咖啡,然后回到工位上,继续学习白天的培训内容。
贶鸣则抱着马桶刷呀刷,不断抱怨,自己的工作太累了,这哪是人干的活呀。
而其他同事,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他这位新人大佬,“信不信我一高兴就能让你的工资加倍,甚至超级加倍。
唉,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就没人发现,我这位擦拭马桶的少董吗?”
就在贶鸣胡思乱想时,沐雅打开厕所的门,走了进来。早已困得,睁不开眼的沐雅,根本没注意到,贶鸣的存在。她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往马桶间走。
贶鸣都惊呆了,“我是不出声呢?还是不出声呢。”
而沐雅选择的马桶间,恰巧是贶鸣正在擦拭的那间,拉开门时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随后刺耳的惊叫声响彻了整座写字楼。
“抓流氓啊!快来抓流氓!”
沐雅提着裤子就往外跑,根本没看清马桶间里是谁,还顺手按响了,写字楼的报警器。
安保室里,贶鸣蹲在地上,保安们正在调看监控录像。
经过反复确认,新来的保洁员贶鸣,确实在厕所的门口放置了,“正在打扫,谢绝使用”的牌子,而沐雅揉着眼睛走进去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所以责任不在贶鸣。
“贶鸣,你可以下班了。”保安队长拍了拍,蹲在地上的保洁员说道。
贶鸣却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居然被沐雅给举报了。他给沐雅打电话,沐雅却没敢接。
“我不走,那个小妮儿还没给我道歉呢。”
“你说那个新人啊,她早就走了。放心,我会通知她的。”保安队长解释道。
贶鸣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向保安队长道了声谢,便向电梯走去。
··················
第二天一大早,昨夜的事就在公司内传开了。
有些女同事甚至开始抱怨,为什么昨夜进去的人,不是自己,否则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沐雅今天来上班时,戴上了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盒巧克力。
“唉唉,看惊叫女来了。”
几个同事嘀嘀咕咕,沐雅全当没听见,坐到自己的工位里打,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一天太难熬了,中午吃饭时,沐雅都是一个人在工位上吃的。终于到了晚上,同事们都下班了,工作室内空空荡荡的。
她望着玻璃墙外,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只可惜这个城市并不属于她。而容纳她的,只有一间又冷又窄的小卧室。
她不想接受贶鸣的施舍,但她又希望,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能保护好,小小的自己和孩子。
而此刻,她只能捧着一杯热咖啡,偶尔会想一下,那个该死的前夫。爱情就像甘蔗,开始时很甜,最后发现满嘴都是渣。
沐雅不禁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发现只有工作群里,有几条信息。于是抓起桌子上的巧克力,向着卫生间走去。
同样的时间,沐雅走进卫生间,只是这次敲了敲门。
马桶间里传出贶鸣的声音:“没有人!”
沐雅不屑地一笑:“切!小气鬼。”她两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摇地,找到正擦拭马桶的贶鸣。
“哎呦喂,这是谁呀?这不是贶鸣大少爷吗,你这是在干嘛呢?”沐雅调笑道。
贶鸣赶忙起身,捂住了沐雅的嘴。并向门外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你小声点儿,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沐雅却气得“呜呜”直叫,原来贶鸣手里,还拿着擦马桶的抹布。
贶鸣赶忙松开沐雅,而沐雅却趴在洗手池旁,干呕了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沐雅擦了擦嘴,怒视着贶鸣。
贶鸣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把抹布藏到了身后。
本来是沐雅来向他道歉的,现在可好,他的向沐雅道歉了。
“那个,沐雅。等我忙完了,请你吃夜宵吧。”贶鸣歉意地说道。
“你看我像是,还有胃口吃夜宵的样子吗?”沐雅却不给他台阶下。
“那咱不去了?”贶鸣试着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我在门口等你。”沐雅转身就出了卫生间,顺手将手里的巧克力,扔给了贶鸣。
贶鸣打开盒子,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拿出一块来,丢进了嘴里。“嗯,挺丝滑的。”
··························
贶鸣先是开车,和沐雅把孩子接回来,然后三人便去吃夜宵了。
海浪哗哗地,拍打着海岸。细碎的月光,粼粼洒洒的,散落在波涛上。
海边的步行道上,有很多小吃摊。贶鸣和沐雅,随便找了家卖海鲜的。
一张简简单单的小木桌上,铺着蓝白相间的桌布。三碗海鲜拌面,还冒着热气。虾壳透红,卷曲在瓷碗边缘。蒜蓉香气,混着海风钻进鼻尖。
咬一口,烤得焦黄酥脆的小海鱼,满口都是鱼肉的鲜香。鱼片含在嘴里,是那样的滑嫩爽口。再吸一口,清凉的椰子汁。啊,满满的幸福感。
有时幸福真的简单,对自己好一些,美美滴吃上一顿,就觉得好满足。
“谢谢你贶鸣。”沐雅和女儿芳芳,都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望着狼藉的桌面,有些不好意思。
贶鸣拿着根蟹腿,边剔牙边摆了摆手,“不用客气!老板娘,结账”。
女老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你好先生,我向您报一下菜单。三碗海鲜拌面,两份碳烤秋刀鱼,半只帝王蟹,半只龙虾,三个鲜椰子。抹零后是610元。”
“这么贵!”沐雅捂住了小嘴。
“小姐姐,我们已经很便宜了,食材都是按市场价算的。如果去那边的酒店,没有八九百块钱,绝对吃不到这么多东西。”
贶鸣直接扫码付账,连账单都没多看一眼。
“贶鸣对不起呀,让你破费了,等我发了工资一定请你吃。”沐雅低头说道。
“傻丫头,瞧不起保洁员是吧。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贵。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
“比如什嘛?”
“比如你这么单纯的姑娘。”
沐雅噗嗤一笑,忍不住在贶鸣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公司都是你们家的,却还要去做保洁员。”
“钱嘛,数字而已。真正的高贵,是灵魂的高贵。”贶鸣边走边说。
“装,就继续装吧你。”沐雅又忍不住踢了贶鸣一脚。
“沐雅,你听过那个故事没。一个国王派出使团,出使女儿国。使团到达后发现,女儿国的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性情奔放。
只是有一条规定,凡是和这里的姑娘,发生过关系的人,都会被割去一节。
使团回国后,国王命令所有出使人员,脱光衣服。凡是少了一节的,全部拉出砍了。
十几人中,只有一位还完整无缺。国王十分的高兴,准备重赏此人。‘你很好’,国王说道:‘没给你家国王丢脸。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那人笑了笑,确不敢开口,因为他少了一节舌头。”
贶鸣努力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小姑娘芳芳,却单纯地问道:“呀,叔叔。那个人的舌头,为什么会少一节?”
贶鸣顿时大囧,他忘记了,身边还带着孩子呢,连忙说道:“哦,他,他是吃饭时咬掉的。”
而贶鸣自己,由于说话太急,却真的咬到了舌头,疼得直咧嘴。
沐雅却在后面,悄悄扮了个鬼脸。
贶鸣把沐雅送回了公寓,然后自己开车回了酒店。这一夜,沐雅搂着孩子,睡得很甜、很甜。
就像在某个时刻,
我突然决定热爱这个世界。
热爱晨光里舒展的新叶,
也爱暮色中燃烧的残云。
热爱露水凝结的璀璨,穿透早安的沉默;
也爱星辰闪烁的光亮,陪伴着晚安入眠。
当飞鸟掠过装满天空的湖面,
我躺在水中亲吻着天空的蔚蓝,
当微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耳畔,
那每一次呼吸呀,都是生命荡起的漪涟。
一夜好眠,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常。今天利维亚国际,准备在直播间里发布最新款的女性内衣。负责网络销售的赵经理,却在办公室急得团团转。
“那几个模特到底怎么回事!”赵经理掐着腰问小助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赵姐,公司的签约模特阿珍、阿美、阿丽昨晚聚餐,结果集体食物中毒了。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小助理眼神躲闪,不敢看眼前的女暴龙。
“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今天中毒。派几个保安,就算是抬,也要把她们给我抬进直播室去。”
“啊?这样不好吧赵姐。”小助理吃惊地看着赵经理,她相信眼前的女暴龙真干得出来。
这时小助理透过玻璃墙,看到走廊上正在打扫卫生的贶鸣,眼睛咕噜一转,拉住暴走的赵经理。“姐,你看那个人怎么样?”
赵经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当赵经理仔细看向外面拖地的贶鸣时,眼前也是一亮。这模样、这身材,不做模特真是可惜了,就他了。
救场如救火,一切等完事后再说,于是开门就把贶鸣拉进了办公室。
“小伙子,把衣服脱了。”
贶鸣还处于懵逼状态,拿着拖把,瞪着眼睛,显得无辜而弱小。“这大白天的不好吧。”贶鸣显得有些扭捏,而赵经理却很强势。
“叫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屁事儿!”
贶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大姐,我做人是有底线的。”
赵经理微微皱眉:“这样吧,往后你不要再做保洁了。我会把你调到销售部来,而且这个月的绩效奖翻倍。”
贶鸣毫不犹豫地,脱了个一干二净,张开双臂:“来吧,请你温柔点。”
小助理赶忙捂住眼睛,骂道:“让你脱衣服,没让你脱裤子呀!”
赵经理却一点也不避讳,仔细欣赏起,贶鸣的身材来——莹白的肌肤,结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平时肯定没少锻炼。
她打圆场道:“是这样的,公司的模特,因为有事来不了,你今天就暂时,顶替一下吧。”
“啊?就,就这吗?”贶鸣有些失落。
赵经理抛了个媚眼,调笑起眼前的小伙子:“那你想怎样?”
贶鸣挠了挠头,呵呵傻笑:“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定制新衣服呢。”他赶忙穿上裤子,跟着小助理去了化妆室。
中午时分,立信金融的董事长孙先生,正在陪妻子看电视。
妻子的闺蜜,却突然打电话来,让她赶快打开直播,观看利维亚国际的,内衣发布会,说有惊喜等着她。
孙先生却在一旁嘲讽:“你们女人呐,天天就知道一惊一乍的,一个内衣发布会,有啥好看的。”
“谁说没有,不信你自己看。”妻子立即反驳道,还举起手机让孙先生观看。
“我靠!这这这不是,贶家的少爷贶鸣吗?前段时间,我还和他打过球呢。”孙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被辣着了。
屏幕里,是个穿着女性内衣的帅哥——清秀的面容、匀称的身材、流畅的肌肉,却穿着蕾丝的内衣、镂空的吊带袜、高弹修身的豹纹包臀裙。
嘴角那一丝,轻佻的笑意,却带着一种,克制与性感交织的气质,就像一幅人体油画作品。
孙先生立马拿起手机,给贶鸣的助理王猛打电话,想确认直播间里的模特,是不是贶鸣。
沐雅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正在餐厅吃饭。旁边的女同事,激动地指着手机说道:“沐雅你快看,这个穿女性内衣的小哥哥,好性感呦。”
沐雅瞬间瞪大了眼睛,“噗”一声,把嘴里的食物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王猛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他现在还处于懵逼状态。不是说,少爷去实习了吗,怎么跑去当模特了?
直播间里也十分的热闹。吴奕婉小姐,频频砸出高额礼物,直言索要,贶鸣身上穿的那套内衣,一定要原味的。
这款新发布的内衣,在直播间里,很快就脱销了。很多没抢到的顾客,纷纷在评论区里抱怨。
两位主播,不得不频频道歉,并承诺,一定催促工厂那边,抓紧时间生产。
而贶鸣这位低调的富少,也第一次登上了娱乐版的头条,他的身份也彻底暴露了。
又到了下班的时间。结束了白日的喧闹,利维亚国际大厦恢复了平静。
贶鸣像往常一样,先是和沐雅一起去接芳芳,然后带着她们去吃饭。
在车里,沐雅忍不住问道:“你呀你,怎么说你好呢,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贶鸣的语气却很轻松:“我觉得没什么,像是一种行为艺术。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真的快乐吗?”沐雅问道。
“嗯,只要有你在,我就很快乐。”贶鸣从后视镜中,看着后排的沐雅。沐雅却羞涩地低下了头去。
··························
第二天早上,天气不是很好,一夜的雷雨,让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水雾。
早起的太阳,透过云层间的缝隙,投射出一道道光柱,仿佛神明垂下的丝线,在城市中,编织成一张罗网,时隐时现。
贶鸣看起来有些疲惫,他贴心地把沐雅,送到六楼设计部的门口。而他却不知道,公司一众大小领导们,早已等在了,七楼电梯门口。
当贶鸣在六楼下电梯时,一众领导们,赶忙走步梯,下到了六楼。当众人来到六楼时,贶鸣已经乘电梯,去了七楼。
“嗯啊。”一大群领导,又赶忙走步梯上到七楼。当众人来到七楼时,这次贶鸣没跑,正拿着拖把拖地呢。
公司的总裁阿曼娜女士,急忙上前两步,抢过贶鸣手中的拖把。而其他领导,则有的拿扫帚,有的推清洁车,都在抢着表现自己。
“少董,这可使不得。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让我以后,如何跟贶先生交代。”阿曼娜女士,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贶鸣向众人摊了摊手,看来是演不下去了。“得嘞,大家散了吧,我有话要和阿曼娜女士说。”
阿曼娜拍了拍手,让众人散去,并亲自引领着贶鸣,去了总裁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贶鸣与阿曼娜女士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的,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贶鸣毕竟年少,有些沉不住气,开口说道:“我是自愿的,这件事情并不怪你。
但我的实习事情,还是要继续做下去,不然无法向老爹交代,不知道阿曼娜女士,有什么好的安排没?”
阿曼娜松了口气,既然贶鸣不要求追责,那她也不用费心思,找人来背这口锅了。而那位粗心大意的面试官,已经被阿曼娜,连夜给开除了。
她想了想,只有把贶鸣,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放心,于是说道:“我这边,刚好缺个助理。往后只能委屈少董,暂时担任总裁助理了。”
贶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戳破的必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在门外那位,任劳任怨的助理小姐姐,却不知道自己的饭碗,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另一边沐雅刚签完到,就被同事们围在了中间。
“沐雅,你可真了不起。”“沐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少董的身份?你们俩是不是那个啥了?”“沐雅,姐姐平时对你可不错,飞黄腾达后,可不能把姐姐给忘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听得沐雅一阵头大。而沐雅本人,很快就被调去,担任首席设计师的助理。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同事们纷纷离去,工作室里只剩下了沐雅自己。
她在工位上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外面的咖啡机,并下意识的,望向正在走廊里,打扫卫生的保洁员。然而却再也不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而是一位保洁阿姨,沐雅不免有些失落。
天越来越黑,城市亮起了霓虹,窗外却飘起了雨。沐雅望着玻璃上的水珠,一点点变大,然后又顺着玻璃滑下,只在墙面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她拿出手机,想给贶鸣打个电话,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
沐雅也没了工作的心情,于是下到一楼,在门岗处借了把伞,向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也许对于贶鸣来说,真的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可是她刚出门,就被一辆车拦了下来,来人正是贶鸣。
因为要参加一场宴会,所以贶鸣今天,来得晚了一些。沐雅却打着伞,站在雨中,不停地抹眼泪。
···························
时间一天天过去,生活仿佛回到了“正确”的轨道。
阿曼娜为贶鸣,重新设计了形象。一改他往日的随意,从发型、服饰到鞋子,连手表和皮带,都进行了高端定制。
贶鸣则跟随阿曼娜,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慈善晚宴、艺术展览、时尚秀场等等。
他在圈子里,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出名。大家对这位,特立独行的少爷,非常感兴趣。
而贶鸣也会,尽量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他那专业的艺术知识、留学的经历、风趣的谈吐,都很吸引人。阿曼娜像一位优秀的老师,指引着他的学生。
当然,贶鸣最怕遇到吴奕婉小姐,每次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吴奕婉可不在乎什么场合,经常对贶鸣动手动脚的。
每到此时,贶鸣都会把阿曼娜推出来,做挡箭牌。阿曼娜被这对欢喜冤家,折腾的啼笑皆非。那么大的两个人,还跟个孩子似的。
凌晨一点半,阿曼娜结束了一天的应酬,高跟鞋踩在空荡的楼道里,发出“当当”的回响。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光晕里,飘浮着烈酒与香水,混杂的味道。茶几上散落的烟灰,和狼藉的杯盘,让她的胃部一阵痉挛。
这是丈夫,第几次带女人回家,她已经记不清了,也懒得记了。
她麻木地扯下丝袜,走进洗手间,镜面倒映着一张疲惫的脸,眼尾的细纹像是光阴的讽刺。
梳妆台抽屉里,放着近期的体检报告。脂肪肝和窦性心律不齐的诊断,被红笔圈得触目惊心。
可这一切谁会在乎呢,也许只有,真正爱自己的人,才会关心。而此刻楼上的卧室里,正躺着着一位,年轻姑娘。
阿曼娜的丈夫钱先生,从楼上走下来,对阿曼娜喊道:“我老弟的那批货,你让下面的人快点发啊,都等着呢。
我姐家的那几个门店,也快断货了。你们公司的货还真好卖。”
能不好卖吗,公司每次推出新款,阿曼娜都是,优先给他们发货。甚至从样品的份额中,分出一部分货,发给他们。那价格简直是白捡。
钱先生见阿曼娜没理他,便无趣地上楼,陪小女友去了,他知道阿曼娜,一定会照着他的意思办的。
为了抱住阿曼娜这棵发财树,钱先生曾对单身的阿曼娜,展开过疯狂的求爱攻势。
那脸皮要多厚就有多厚,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不但体贴入微,更是创造各种机会,来让阿曼娜感动。
他成功了,阿曼娜最终,答应了他的求婚。这些年钱先生,也确实赚了不少钱。
只是没想到,有钱后,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旦阿曼娜不配合,他就扬言,要把阿曼娜这些年,利用职权牟利的罪证,发给董事会。
指甲深深掐进,阿曼娜的掌心,客厅里的婚纱照,硌得她眼眶生疼。当初的誓言,变成了如今的打脸。有的人进化了几亿年,结果还是个畜牲。
阿曼娜无声地,蜷缩在沙发上,空调的出风口呜呜作响。下属眼里的女强人,现在却是那么的脆弱,脆弱的连呼吸,都能把心撕成碎片。
她看了眼手中的安眠药,也许多吃几片痛苦就结束了。但她不想把痛苦转嫁给孩子们。
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在学校寄宿。这样的家庭,实在不利于儿女们的成长。阿曼娜翻出儿女们的照片,一边笑着、一边流泪。
晨光刺破客厅的窗帘,阿曼娜捂着脑袋,从沙发上坐起。
每当被闹钟叫醒时,她总会感到一阵头晕,胸中憋闷,心跳也会骤然加快,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不断撞击着胸腔。这应该是,经常服用安眠药,引起的不良反应。
她摇摇晃晃的,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眼泡果然是浮肿的。好在化妆师,已经准时出现在了化妆间里,否则真没法出门见人了。
而沐雅的早晨,则显得有些生龙活虎。早餐是电饭煲自动煮好的,起床后就可以直接开饭。
很多同事会选择,在公司附近吃早餐,这样路上,就不会太过拥挤。沐雅也想那么做,可账户余额不允许呀。
她一边吃早餐,一边练习英语听力,一边翻看着手机。
房间实在有些小,沐雅光脚蹲在床沿上,床头那张,挤满了生活用品的桌子,正好可以客串一下餐桌。
女儿芳芳,还在熟睡。托儿所那边,会给孩子提供早餐。
情况着实惨了些,贶鸣几次,想要向她提供经济帮助,都被她给拒绝了。贶鸣也没办法,沐雅的性格,就是这么要强。
画了一个美美的妆后,沐雅抱着孩子,便出了公寓。
早晨的空气有些湿冷。沐雅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帮孩子把衣领,拉紧一些。
贶鸣早已等在楼下,沐雅和孩子上了车。沐雅表示,她可以挤地铁的,不用贶鸣每天,那么辛苦的接送她。可贶鸣又怎么放得下心呢。
就这样,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贶鸣从保温箱里,取出一杯,打包好的咖啡,递给沐雅。车子很快汇入了车流中。
他们先把芳芳送到托儿所,然后来到了一栋别墅前。贶鸣发了个信息,很快一位端庄而美丽的贵妇,从别墅中走出,坐进了车里。
沐雅捧着咖啡、叼着吸管,眼睛惊愕地,看着上车的人——阿曼娜,利维亚国际的总裁。
红宝石吊坠,挂在阿曼娜精致的耳垂上,是那样的美丽。翡翠配钻石项链,则让她的脖子更显修长。
名贵的时装上,还洒着很好闻的香水。这一切与一身廉价品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沐雅有种,要跳车而逃的冲动。
不知道为什么,沐雅不怕贶鸣这位少董。却有些畏惧,阿曼娜这位总裁。
阿曼娜给了沐雅,一个和善的微笑。贶鸣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所以并不奇怪,阿曼娜会出现在,今天的车里。
贶鸣将准备的早餐,递给阿曼娜,为了缓解沐雅的紧张,还给双方做了介绍。阿曼娜则像大姐姐一样,和沐雅聊起了天。
“看到你,我就想起年轻时的自己。在那些青涩的时光里,虽然有些傻里傻气,但总是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女人在最美的年纪,一定要尽情地去展现自己,否则一转身,就再也回不去了。”
沐雅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想:“大姐,你是诗人吗”,她只好把脖子,往衣服里缩了缩,车内宽敞而舒适的空间,仿佛在挤压着她。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本来格格不入的两个人,一旦八卦起来,简直跟亲姐妹似的。
阿曼娜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单纯的可爱。
她从精致的鳄鱼包包里,拿出手机,登录公司的内部网站,调出了沐雅,正在设计的作品。
却越看越皱眉,不过她还是委婉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沐雅妹妹,你设计的这款T-shirt,很有创意。但是加入太多的元素,容易造成视觉上的混乱,导致设计冗余,而缺乏重点。
对于新手设计师来说,如果不能协调各种色彩,使之即对立又统一,倒不如采用单一的颜色,通过深浅的搭配,来产生渐变的效果,这样营造出来的视觉,即柔和又显得自然。”
沐雅听后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头“咚”的一声撞在了车顶上。
“哎呦我的头!”
贶鸣却惨呼道:“哎呦我的车!”
沐雅瞪了贶鸣一眼,揉了揉头上的大包,歉意地看着阿曼娜说道:“抱歉娜总,我刚才一激动,有些失态了。你的建议很好,我已经有了新思路。”
阿曼娜却有些嗔怪地说道:“怎么还叫我“这总”“那总”的,直接叫我姐姐吧。
我也是从实习生,走过来的。加油,好好干,公司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对了,秋季的巴黎时装周,你也随公司团队一起去吧,也好涨涨见识。”
“妈呀!太好了。”沐雅又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紧紧抓着阿曼娜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阿曼娜却和贶鸣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贶鸣,现在最关心的。他现在只关心,如何应付今天晚上的宴会,确切地说,是如何应付吴奕婉这丫头。
所以他决定,今天参见宴会时,把沐雅和阿曼娜都拉上,给自己做挡箭牌。
但是担心总是多余的,怕什么偏偏就会来什么。
····················
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碎金般的光影,洒在香槟塔上。
吴奕婉提着淡蓝色的长裙,刚绕过罗马柱,就与倚在吧台边的贶鸣,撞了个照面。
“贶鸣?”吴奕婉疑惑地看着眼前,将自己,包裹在头盔里的男人。
“不,你认错了。”贶鸣转身就想溜。
“拉倒吧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吴奕婉一把扯住,贶鸣的领带,将他给拉了回来。
“唉唉,你轻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大手劲呢。”贶鸣差点被吴奕婉,给拉倒在地。
“切!我说你也是一大老爷们,就不能把腰杆挺直了,还戴个头盔,亏你想的出来。”吴奕婉鄙夷地说道。
贶鸣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幽怨,还不是因为你这丫头,总是对人家动手动脚的。每次见面不是拽头发,就是拧耳朵,而反抗的下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贶鸣叹了口气说道:“我最近不太舒服,医生让我尽量少露面。”
“呦,那你得的什么病呀?我的大少爷。”吴奕婉戏谑地问道。
贶鸣轻咳两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吧,坐的时间长了,头会晕;蹲的时间长了,脚会麻;站的时间长了,腿会酸;而醒的时间长了,就会很困。”
“啊?这么严重!那你挂的是内科、外科还是精神科呀?哦,我知道了,你这叫神经病,得赶紧治,再不治它自己就好了。一般的大夫还真治不了,恰恰本小姐,最善长治此病。”
吴奕婉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去拔贶鸣的头盔,却被及时出现的,阿曼娜和沐雅,从身后一把给抱住了。
“哎呦喂!这是干嘛呢?怎么一见面就打架。”阿曼娜埋怨地说道。
其实说起,贶鸣与吴奕婉的恩怨情仇,还要追溯到他们小学时期。
那时两人是同桌,老师问同学们,长大后的理想是什么?有的同学说做警察,有的同学说做医生。
而贶鸣的理想,是长大后开一家妓院,还要请吴奕婉,来帮忙管理。
这可一下子就惹恼了脸皮子薄嫩的小姑娘,于是两人从小时候一直掐到了现在。
吴奕婉转过身,挽住阿曼娜的胳膊撒娇道:“瞧姐姐说的,我跟他闹着玩呢。贶鸣你说是不是?”
吴奕婉还顺手在贶鸣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呦!是是是。别掐了,是还不行吗。”贶鸣捂着胳膊躲得远远的。
沐雅却心疼地,拦在了贶鸣身前,和吴奕婉两个人对视起来。
“啪、啪、啪!”一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青年放下酒杯,边鼓掌边向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齐硕。在父亲齐令海的劝说下,齐硕很快就放下了沐雅,转而开始追求吴奕婉。
吴奕婉是家中的独女,而远大基金,那雄厚的资本实力,让齐氏父子,都非常的眼红。
齐硕行了一个贵族礼,微笑着说道。
“奕婉妹妹,今晚真是光彩动人。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既然贶鸣少爷,如此不识情趣,哥哥我,想请妹妹跳上一支舞,不知可否赏脸?”
“滚一边儿去!哪里来的瞎子。你皮痒了是不,我家贶鸣,再怎么着,也比你这只人渣强。”
吴奕婉走上前,一把将齐硕推倒在地。只因齐硕的笑容,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但吴奕婉从来,都对他没有过好感。否则齐硕的第一选择,肯定是吴奕婉,而不是沐雅。
“吴奕婉,你别太过分。你父亲,可是同意这门亲事的!”齐硕愤怒地吼道。
“那你去和我父亲结婚吧!少来这里烦我!”吴奕婉还想上去补上一脚,阿曼娜赶紧将她拉住,轻声说道:“奕婉,咱们别惹这人。”
齐硕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狠地,看了贶鸣一眼,然后又朝沐雅,瞪了一眼。
可是今天的沐雅,是真漂亮。为了参加今晚的舞会,她特意向阿曼娜借了套晚礼服。
虽然没有穿戴任何装饰。但她那立体,而精致的五官,像画中走来的天使。
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黑色的晚礼服,则让她的皮肤,显得白嫩而细腻,更是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
裙摆上的碎钻,像极了夜晚的星空。在灯光下,不停地闪烁着,但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看得齐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恨恨地,拍拍屁股离开了。
······················
这段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跳舞的心情。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琥珀色的光晕,将相拥的人,笼在柔和的光晕里。
第一支舞,是吴奕婉和贶鸣一起跳的。
贶鸣燕尾服上的配饰,随着伦巴舞步,泛着微光。
吴奕婉淡蓝色鱼尾裙,在旋转时,则像绽开的涟漪,裙摆的碎钻,与吊灯折射出的星芒,交相辉映,非常的美丽。
贶鸣用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腰,指尖透过薄纱,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而吴奕婉,仰起雪白的脖颈,睫毛微微轻颤,在缠绵的旋律中,完成了一个后仰下腰的动作。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贶鸣的臂弯。
其他宾客,默契地退至舞池边缘,有人举起手机,记录下这帧电影般的画面。连沐雅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第二支舞,则换成了沐雅。
当音乐切换成,欢快的桑巴节奏,沐雅向贶鸣眨了眨眼,高跟鞋尖轻点地面,示意贶鸣,跟上她的节奏。
贶鸣会意地松开领带,和沐雅跳起了,即兴发挥的交叉步。沐雅轻挑的,用手拂过贶鸣的脸颊,惹得围观人群,爆发出善意的口哨声。
舞曲快要结束时,宴会厅的穹顶,突然飘落大量雪花。贶鸣轻轻一拉,沐雅红着脸,顺势跌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显得那样美好。
气得吴奕婉,撅起了小嘴。阿曼娜端着酒杯,只是摇头笑了笑。
此刻大厅二楼的回廊上,齐硕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下方跳舞的两人。服务员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并将一盒,拆开过的抗抑郁药,塞进齐硕的手里。
齐硕又看了一眼,下方跳舞的两人,嘴角却挂起了,邪邪的笑容。
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还很绅士地,将空酒杯,放进服务员的托盘里,说了声谢谢。只是那眼神中的狠厉,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年轻男女的肢体,在频闪灯下,如深海的鱼群般,旋转游曳。
灯光扫过舞池的边缘,阿曼娜独自坐在高脚椅上,端着酒杯抽着烟,像狂欢中的一座孤岛。
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多少杯,酒精的灼热,让她的呼吸有些粗重。忽然,她感觉胸部有些闷,于是便伸手,解开衬衫的领口。
可是胸闷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进而心脏一阵绞痛。她想大声呼救,喉咙却像卡着了一般发不出声,嘴角也开始溢出白沫。
酒杯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阿曼娜颤抖着,想要站起身,却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地上。
贶鸣首先发现了,阿曼娜的异样,还以为她喝醉了,赶忙拉着沐雅,跑过去将阿曼娜扶起。
可是很快,贶鸣就发现情况不对,赶紧呼叫酒店的工作人员,启动应急预案,对阿曼娜进行心肺复苏。
酒店的签约医生,带着护士疾跑而来,根据经验,他很快就判断出,阿曼娜是心脏病突发,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好在应急预案启动时,救护车就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在保安的帮助下,阿曼娜被迅速抬进了救护车。
“怎么回事?”吴奕婉向工作人员问道。
“大小姐,是这样的······”工作人员把情况详细地向吴奕婉汇报了一遍。
“呀!娜姐出事了!走,咱们也赶快去医院。”
·································
急救室外的休息区,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酸。
贶鸣双手抱头,坐在金属长椅上,沐雅坐在他旁边,将他紧紧地搂住。而吴奕婉坐在他的另一边,也紧紧搂着贶鸣。
医院组织了最好的专家团队,来做这场手术。手术室门楣上的红灯,刺得人眼睛生疼。生命监护仪的滴滴声,让外面等待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时远大基金的工作人员,向吴奕婉汇报道:“小姐,已按照您的吩咐,通知了阿曼娜女士的家人。她的父母已经前往机场,将会搭乘最近的班次,赶来海新市。
她的丈夫钱先生,说会尽快赶来。”
“嗯,麻烦你了。”吴奕婉挥挥手,让工作人员下去了。
而钱先生此时,却在自家的客厅里,急得团团转。“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就算死,也把货先给发了啊。这往后可怎么办?”
“宝贝,怎么了?”躺在沙发上的女人,慵懒地问道。
正在气头上的钱先生,立马红了眼睛,大吼道:“滚!都给我滚!”他一把拉起沙发上的女人们,将她们丢出了门外。
“唉!不管了,先给徐律师打个电话。”钱先生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了徐律师的电话,向他询问起,遗产继承的相关手续来。
休息区很快就挤满了人,公司的高管们连夜赶来,个个都人心惶惶,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乱糟糟的。
贶鸣现在已经失去了方寸,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沐雅却明白,如果现在不能迅速安抚人心,势必会影响,利维亚国际的正常运营,甚至会造成严重的损失。
她握着贶鸣的手说道:“贶鸣,现在是需要你坚强的时候,你必须站出来,成为大家的主心骨。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那就跟着我一字一句的学。”
很快贶鸣就站到了椅子上,拍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知道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们的娜姐,正在接受治疗。
公司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靠的是,每一位同事的努力,和辛勤的付出。
利维亚国际,不仅是娜姐的家,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家。现在公司正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但我们已经建立起,稳定的制度和团队。
我们要用行动,来让娜姐,安心地接受治疗。拿出你们的勇气、拿出你们的能力,让我们用一个更好的利维亚,来迎接娜姐的回归。”
贶鸣讲完话,便鼓励大家回家休息,并将吴奕婉这丫头,也打发走了。而他自己,会一直坚守在这里。
他临时授权公司的两位副总,暂时接手阿曼娜的工作。
两位副总也是精明人,十分清楚,阿曼娜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考虑到她的健康问题,董事会不可能,让阿曼娜继续担任总裁一职。
而现在,正是自己表现的时候。表现好的话,很可能下次股东大会,就会被提名为公司总裁。
两人纷纷在贶鸣面前表了态,保证一定会在这段特殊时期,管理好公司。
等公司的高层都走后,阿曼娜的丈夫钱先生,才带着徐律师姗姗来迟。
“阿曼娜的情况怎么样了?”钱先生急切地问道。
“还在抢救,你要有心理准备。”贶鸣握住钱先生的手说道。
“谢谢你们!我已经安排好了另一家医院,现在就把阿曼娜转移过去,接受更好的救治。”
钱先生转身就要去办理转院手续,却被沐雅给拦了下来。
她愤怒地呵斥道:“你胡闹!这家就是全国最好的医院,现在每一秒钟,都是宝贵的,你去要求转院,那不是要娜姐的命吗!”
钱先生冷笑道:“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无关。你们也无权插手。”
钱先生拨开沐雅,准备离开这里,沐雅却展示出了强势的一面,她却死死拉着,钱先生的胳膊,不让他走。
钱先生有些生气,用另一只手,去推面前的女生。贶鸣立马从身后,将钱先生抱住,并将他按倒在了地上。钱先生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放开我,你们这是在犯罪,徐律师快报警!杀人啦,救命啊。”
徐律师刚拿出手机,却被沐雅一把抢了过去。医院的保安向这边跑来,也被贶鸣的安保人员,给拦了下来。双方一时陷入了僵局,只有钱先生,像杀猪般地在地上挣扎着、喊叫着。
没过多久,抢救室的门打开,主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摘下口罩,长长舒了口气。沐雅急忙上前,拉住医生的手问道:“大夫,情况怎么样?”
“你是病人家属吧,放心,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助理医师,正在进行善后工作。”
主刀医生拍拍沐雅的手,以示安慰。还好奇的瞅了眼,在地上嚎叫的钱先生,便去休息了。
“贶鸣,放开他吧,娜姐已经没事了。”沐雅说道。
贶鸣这才松手,钱先生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道:“我要报警!我要去法院起诉你们!你们这群土匪、你们这群强盗。”
贶鸣一巴掌,将钱先生搧倒在地,“我们会照顾好娜姐的,你给我滚!”
沐雅都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贶鸣主动打人的模样,真的好Man呦。
·································
贶鸣躺在床上,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又一时想不明白。只是到了第二天,他便遇到了,更为头疼的问题。
两位副总接受临时任命后,也的确很努力。很快便从公司的往来文件中,发现了阿曼娜,利用职权牟利的事实。
当文件放到他面前时,贶鸣只觉得一阵头大。这件事不是他能解决的,一旦闹到董事会,阿曼娜肯定要坐牢。
“这件事先不要宣扬出去,我去和父亲沟通一下。”贶鸣吩咐完毕,便急匆匆地,去通知自己的父亲。
在一间私密的会议室中,父子两人,通过影像相互注视着对方。
“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父亲贶大有问道。
“我想进行冷处理,先把事情压下来。”贶鸣说道。贶大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你知道的父亲。”贶鸣说道。
父子两人陷入了沉默,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足足十分钟过去。贶大有叹了口气说道:“随你吧。”然后便断开了通讯。
贶鸣从小到大,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了。
贶鸣很清楚,父亲这句话的后面,究竟背负了,多大的压力。而他对父亲,也只有无尽的感激。
在另一边,钱先生离开医院后,彻夜难眠。他心里隐隐有些不甘,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利用阿曼娜赚钱了。
经过彻夜谋划,他决定,先替自己出口恶气,将阿曼娜,利用职权谋利的资料信息,透露给某家媒体。
就在邮件发出后不久,这份资料,就出现在了齐硕面前。
“齐总,咱们要不要报导?”工作人员问道。
“为什么要报导。除掉一个阿曼娜,有什么用。不但对贶鸣,没半点影响,反而是在,替他拔毒疗伤。
这份资料,只有出现在恰当的时间点,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透露资料的人是谁?”
“发邮件的人,虽然选择了匿名,但是通过服务器的IP地址追踪,那人应该是阿曼娜的丈夫。”
“呵呵,有趣。带几个人去确认一下,最好让他永远闭嘴。贶鸣呀贶鸣,我够兄弟吧?”
当天晚上,由于家里不慎失火,钱先生被消防人员找到时,已变成了焦炭。而贶鸣殴打钱先生的视频,也莫名地,出现在了网络上。
这不禁让人,对两者之间产生了联想。
病房中,两个孩子趴在阿曼娜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阿曼娜在得知自己丈夫,意外去世后,却有了一种莫名的解脱感。
沐雅抱着贶鸣的胳膊,低头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两个小朋友痛哭。
阿曼娜躺在病床上说道:“沐雅,请你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贶鸣说。”
沐雅很顺从的,带着两个小朋友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贶鸣和阿曼娜两个人。
阿曼娜嘴唇,颤动了两下,还是没有说出口。贶鸣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像是,做那种事的料吗?”
“不是你就好。”阿曼娜轻舒了口气。如果是贶鸣做的,哪怕是为了她好,恐怕两个孩子,也会恨上贶鸣。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阿曼娜说着,眼眶已经有些湿润。她当然知道,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一定会面临着牢狱之灾。
贶鸣抢先一步说道:“不要说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已经被我父亲压了下来。
你也不要想太多,就在这里,安心养身体。快快乐乐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阿曼娜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颤抖着说道:“谢谢。”
“嗯。”贶鸣点点头,打开门,让沐雅带着两个孩子进来。
回去的路上,贶鸣与沐雅在车里相对而坐。
“沐雅,这次多亏了你。我还没向你说声谢谢呢。”
沐雅却白了贶鸣一眼,说道:“不用谢,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不是也没谢过你么。”
贶鸣伸手,将沐雅揽在了怀里。沐雅也没有抗拒。
贶鸣说道:“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陪你去旅行吧?”
沐雅立马来了精神,说道:“去哪儿?”
“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呦。”沐雅甜甜一笑,抱住了贶鸣的胳膊,而她心里想的却是,非让贶鸣带着自己,去环游世界不可。最好一辈子,都别停下来。
········································
很多事情发生了,但又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转眼间就快要过年了,某些俱乐部,会举行年终宴会,各界的大佬都会参加。
贶氏集团的董事贶大有,向身旁远大基金的董事吴广义,举杯致意。
这时齐硕,跟在父亲齐令海的身后,向这边走来。
两人赶忙闭嘴,吴广义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仔细整理了下衣服。贶大有,则装作没看见,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坐坐,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客气。”齐令海,仿佛没看到贶大有似的,伸手招呼道。并侧过身,让出身后的儿子。
齐硕很有礼貌的上前行礼:“吴叔叔好,贶叔叔好。”
贶大有只好扭回头来,笑脸回应,并夸奖了齐硕两句。像什么年少有为呀,这么早就挑起了,家族的大梁啊,之类的。
“贶叔叔,贶鸣呢?”齐硕瞅了一圈,也没看到贶鸣的身影。关键是,吴奕婉今天也没来,这让他很不舒服。
“这个,哈哈,贶鸣他不舒服,所以就没让他来。”贶大有尴尬地说道。
齐硕有些恼怒,紧紧攥着酒杯,不小心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咳咳!”齐令海不满地,瞪了齐硕一眼。齐硕赶忙恢复状态,笑着说道:“是这样啊,那就请吴叔叔,带去我对贶鸣弟弟的问候。”
齐令海则歉意地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老弟们别介意。硕硕,你给我过来。”
齐令海把儿子,带到一间无人的会客室,关上房门,立马就变了脸。
“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打碎了牙齿,也要往肚里吞。可一提到贶鸣,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你的东西,终究会是你的,谁也拿不走。要成事,就要有心机。像你这个样子,傻子也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齐令海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年,横刀夺爱的往事,齐硕的母亲,就是他通过各种手段,给骗过来的。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不也有了,齐硕这孩子不是。
“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贶鸣死!”齐硕咬牙切齿地说道。
“啪”一巴掌,齐令海狠狠地,扇在了儿的脸上。“闭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齐硕抹了把嘴角的鲜血说道。
“不,你不知道。我警告你啊,其他人我不管,但贶鸣这孩子,你要是敢动他,我绝饶不了你。”齐令海看着齐硕流血的嘴角,忽然又有些心痛。后悔刚才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了。
齐硕由自不甘心,心中暗恨:“贶鸣,迟早我要送一份大礼给你。”这时他想到了那份,有关阿曼娜的文件。
阿曼娜的生死,齐硕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能否恶心到贶鸣。他不想看到,贶鸣过得比自己好。
………………………………
而在另一边,贶鸣为了欢迎许淼淼回家,特地为她,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参加宴会的,都是一些熟人和同学,如阿曼娜、吴奕婉、沐雅都参加了宴会。
宴会简单而不简陋,除了各种酒水、美食,还邀请了一支现场乐队。气氛很轻松,给宾朋的感觉,像在自己家度假一样。
芳芳趴在贶鸣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她身上还穿着,许淼淼送得公主装。
许淼淼在贶鸣身边,耳语道:“哥,我可真佩服你。敢把嫂子们集中在一起,你就不怕,把咱家给炸喽。”
“你个丫头片子,别乱讲话,什么嫂子不嫂子的。”
“切,你还装,王猛早就告诉我了。”
“靠,这个嘴不把门的家伙,明天我就砍了他。你得留个心啊,这小子对你,可不怀好意。”
“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你都是幸运的。喏,看那边。”
贶鸣顺着许淼淼的目光望去,只见吴奕婉,正端着一杯酒,踩着高根鞋,一步一摇的向沐雅走去。
橘红色的短裙,像团跃动的火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那银铃般的笑声。
贶鸣不觉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丫头,怎么又在挑事儿。”
最终吴奕婉,还是来到了沐雅身边坐下。她将勃艮第杯,重重磕在大理石桌面上:"沐雅小姐,对红酒也很有研究吗?像这瓶玛歌,要醒满两小时才好喝。否则,会因里面的单宁软化不足,而发苦发涩。”
沐雅穿得很朴素,虽然一身廉价货,但时尚的穿搭,显然是用过心的。
此刻她正走神地,摇着杯里的红酒,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奕婉的出现,吓了她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笑着说道:“不用试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是苦是涩,也只有喝下去的才知道。”
“傻姑娘,这个世上的好男人,还有很多。”
“既然有很多,那你为啥,不再找一个呢?”
“可贶鸣只有一个啊。”
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两个女生,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仿佛在沉默中,随时要爆发似的。
阿曼娜坐在一旁,想要去解围,但又无从下手。
而许淼淼却窝在沙发里,幸灾乐祸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贶鸣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说道:“还不快去帮哥哥解围,万一闹起来怎么办?”
许淼淼却不为所动,贶鸣只好服软,拉着许淼淼的手说道:“好妹妹,哥哥求你了。”
“好啦好啦,肉麻死了。”许淼淼打了个冷颤,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赶忙抽出手,抱起怀里的暹罗猫,向吴奕婉走去。
“奕婉姐,能帮我,看看这条项链吗?哥哥说,这是你送的,我好喜欢。”
许淼淼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钻石吊坠,钻石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宝光。而暹罗猫,趁机跳到桌面上,不小心打翻了,吴奕婉放在上面的酒杯。酒水顺势而下,洒了吴奕婉一身。
‘“哎呀,抱歉了姐姐。瞧这该死的猫。咱俩身材差不多,我正好新买了几套衣服,你来帮我试一试。”
许淼淼根本不给吴奕婉,说话的机会,生拉硬拽地把她给拖走了。
然后回过头来,向沐雅吐了吐小舌头。
沐雅则莞尔一笑,贶鸣一家人,对她真是太好了。丝毫不嫌弃她的过往,贶大有也带芳芳,如自己的亲孙女,十分地疼爱她。
宴会结束后,沐雅像女主人一样,和贶鸣站在一起,为宾客们送行,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这个冬天,海新市还未下过一场雪,空气又冷又干。当宾客都走完后,沐雅抱着贶鸣的胳膊,漫步行走在这座,充满现代艺术感庄园中。
就像他们,曾经的大学生活那样——贶鸣像个话唠,叭叭的说个不停。沐雅则温柔地听着、笑着,偶尔回答几句,却又能让人觉得,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沐雅甚至忍不住感慨,若是当初选择了贶鸣,那该有多好啊。
由于喝酒的缘故,沐雅的脸颊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贶鸣,我困了。”沐雅眨着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看着贶鸣。
贶鸣则直接,把沐雅拦腰抱起,向着主楼走去。引得沐雅一阵娇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