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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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许足足愣了三秒才回过魂来，然后就见那个小男生上前一步，挡在了段景越面前。
裴知许：……
不是兄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裴知许赶紧解释：
“那什么，我是……”
“你是谁不重要！”乐沐南往他手里看了眼，立马愤慨道：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景越学长是不会收的！”
裴知许：……我就说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其实我是他哥。”
见对面小男生目露犹疑，裴知许追加了句，
“真的。”
这下对面小男生眼神不犹疑了，而是变成了……泫然欲泣。
裴知许：？？？
“原，原来，”小男生打着哭嗝怨念道：“你喜欢老的？”
裴知许：…………
老还不至于！
不是兄弟，就你这理解能力，你确定你真是考进来的？
裴知许扶额，“哥，小朋友，哥懂吗？”
裴知许再次强调，“是哥！”
对面小男生不语，只一味地想往段景越身上蹭，满脸表现出的都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眼见小男生那叭叭的眼泪要蹭在自己袖子上，段景越往后退了一步，站定，语气冷漠地对小男生说，
“乐沐南，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张院，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估计是被‘从哪来，回哪去’这六个字震慑到了，裴知许见这小男生顷刻从段景越身边退开，而后，撞了他一下，飞快地跑走了。
由于这小男生个矮，还差点撞他怀里。
裴知许：……
“白叔让你来的吧。”
段景越走近，直接从裴知许手中把那个玻璃盒拿了过来。
裴知许有点无语，
“不是你这，什么情况啊？”
本身是句开解尴尬氛围的话，裴知许也没指望段景越能回答。
果然，段景越擦过他肩，朝楼前走去，看起来也并不想多做解释。
裴知许快走几步跟上，心想，自己今晚这任务也算完成了，正准备跟段景越告别。
前头的人忽然回过身来，问他，
“要上去喝杯水吗？”
口中‘那我就先……’被噎了下，裴知许不确定他说这句是单纯客气，还是真想邀请自己上去坐坐。
再说这实验楼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
裴知许正想客气地回绝，就见段景越跟门口那保安说了句什么，那保安点点头，又朝他这边瞥了眼，然后就听段景越道：“知许哥，这边。”
裴知许稀里糊涂地跟着段景越上到了11楼。
办公室内的场景跟裴知许在影视剧中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
总之，没那么整齐。
段景越把桌面上一堆打印出来的文件收拢到一边，对他挺是客气，
“坐。”
在这之前，其实裴知许跟这位弟弟相处甚少。
别的弟弟年少时，或多或少都在老宅里住过段时日，但这位弟弟由于其生母身份的特殊性，从小就寄养在外地，等年岁稍长了，才能以客人的身份去裴家做客。
“不用麻烦了，”裴知许从他手中接过一次性纸杯，道：
“你要忙的话，忙你的就好。”
段景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腕表，回道：“还有十五分钟。”
搞得裴知许一下正襟危坐起来，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严肃的面试。
裴知许默默喝了口水，就听段景越道：
“刚才那个小孩叫乐沐南，也是我们组的，不过不是我们这个研究方向的。”
……这怎么还突然开始谈心了？
裴知许只好硬着头皮接话道：
“哦，哈哈，原来是这样。”
段景越没吭声，裴知许只好脚趾扣地地继续接话，
“我看他年龄还挺小的，是吧？”
“21，不过不是本科生，是张院特招的研究生。”
裴知许点点头，这下不知道该接什么了，心想，这些事倒也不用跟他解释啊，搞得人怪尴尬的。
“我记得上回吃这个梨，应该还是8岁那年，白叔削给我吃的。”
“那行我就……”裴知许只得硬生生把话头打住，改口道：“白叔也是今天刚收到，想着给你拿几个过来尝尝鲜。”
段景越点了下头，打开盒盖，却没有动手。
裴知许默默看了他两秒，斟酌道：“那行，你忙吧，我就先走了。”
段景越这才抬眼看他，“好。”
心知自己忒多事，但裴知许还是说道：“你要愿意的话，常回家看看。”
裴知许对上那双眼，笑了下，“白叔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走后，段景越叉起一个梨块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梨香扑鼻，齿间汁水满溢。
很甜。
像刚才那个一闪而逝的笑容。
——
第二天，裴知许睡到自然醒才起来，他站在二楼楼梯口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忽然听见楼下客厅有什么声音传来。
裴知许一开始还以为是家里来了什么人，走近才发现，原来是电视开着。
谁家好人这年头还看电视，裴知许挺新奇地看了眼内容，嚯，还是琼瑶奶奶的经典爱情剧。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在看了。
裴知许起身环顾，但没有见到那个总穿燕尾服的身影。
睡过了头，倒也不觉得饿了，裴知许干脆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起神来。
养了会，电视剧中的声音渐渐飘进了他的耳中，先是一个雄厚的男声——
‘你觉得二十块钱不够是吗？’
二十块？裴知许心道，够干什么的？
然后是个挺尖锐的女声，‘好大的口气啊’。
裴知许不用看都能想象出雪姨翻着白眼的表情。
他也有样学样的噘了下嘴，还把自己给整乐了。
‘我跟我爸说话呢，有你什么事？’这是女主在反击了。
裴知许听完很是舒心，挪着屁//股把自己往沙发更深处陷了陷，满是惬意。
‘那你能给尔杰买新玩具，给如萍买手镯，家里换了新地毯，你有司机，佣人，老妈子，你还在马场养匹马，就不能拿出二百块给我们吗？’[1]这是女主在控诉。
女主刚控诉完，极具表演天赋的某人又开始有样学样，尽管闭着眼，但那愤怒，不甘，质问的表情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裴知许正乐呢，听到女主接下来的话——
‘因为你是我父亲，我才如此低声下气来向你伸手的’
‘如果你不生下我，对你，对我，都是一种幸运！’
裴知许乐悠悠看戏的表情忽然有所收敛，身子也自然坐正了些，养神的眼也慢慢睁开了，然后就见白管家正坐在他对面。
当即给裴知许吓得一激灵。
“白叔，您什么时候来的？”
白管家转头看向电视屏幕，目光平静。
女主正激情控诉道：
‘这些年来，我的父亲在哪呢，他不在我家里，不在我母亲身边。’
裴知许噎了下，看向白管家。
他恍惚记得，这场面好像，似乎，也许，可能，大概……
嗯，好吧。
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这么狗血的事情，在这个屋子里，也曾发生过。
那晚他不在，不过听旁人议论过几句，和这电视中正在上演的，正好吻合上。
只是现实中的走向远比电视剧还要抓马，血腥点。
毕竟裴峻臣伤的那条左臂，到现在都抬不起来。
据说一到阴天下雨，必请家庭医生来理疗。
当然，17岁的少年也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17的2年是多么宝贵的一段时光啊。
却被人折了翅膀，关在了铁窗中。
余下的事，裴知许不忍多想，电视剧也是丁点都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时，白管家道：
“饭在厨房里，还热着。”
吃过饭后，裴知许见白管家还坐在沙发那块，不过电视上倒是终于没再播那幕人间悲剧了。
“您不午休会吗？”
从裴知许的角度看过去，尽管坐得端正，但老人的背仍是不可避免地微微隆着。
年岁大的人，哪能长时间坐着，裴知许正要过去扶他，白管家却自己站了起来。
他看白管家理了理衣襟，问：“您这是……要出去？”
白管家最后瞥了眼已经一片黑的电视屏幕，朝裴知许淡声道：“去接个人。”
那一刻，裴知许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去接谁？”
白管家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裴知许喉头一哽，忽然觉得，比起裴峻臣，白管家在这个家里更像是一位父亲般的存在。
他记得闻子钰的家长会开的日期，会提前嘱咐裴知许记得穿正式点去撑场子。
也记得段景越小时候爱吃的水果，知道他不便回来，想着给他送点。
对自己这个假少爷更是有种无底线的宽容。
就算是对顾时宴那样眼高于顶的贵公子，白管家都会在备家宴时叮嘱后厨他的忌口。
而对于桑廷，现在更是要亲自去接他出来。
……心底除了升起由衷的敬佩外，裴知许也不免多了几分隐忧。
裴峻臣知道这事吗？
如果知道的话……
咦，一想到裴峻臣那张威严的脸，和旧社会大家长式的做派，裴知许就觉得……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悄悄地进村’不就好了。
考虑到白管家右腿不便，不好独自开车去接，裴知许道：
“这事还是别惊动家里司机了，要不，我送您过去吧。”
裴知许到地时，正好看见个身影跟随狱警从铁门里走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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